79.天赋

    职工代表大会在即,孟晓岚作为职工代表,四处收集职工意见。


    “时宜、vicky,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朱时宜一时想不起什么,倒是vicky反映,公司内部,应该加大造谣处罚力度。


    这正正说到朱时宜心尖上,她看了眼vicky,对方正巧递过来个眼神。


    朱时宜从vicky眼里,品到一丝安心。


    “我支持vicky。”朱时宜朝vicky眨眨眼,调皮一笑。


    “好的。”孟晓岚记下。


    朱时宜抖机灵:“晓岚姐,还能提议吗?”


    “当然。”


    “我希望,”朱时宜玩笑道,“公司下午两点上班。”


    “噗——”周围人笑出声。


    ......


    白天在公司忙品牌的事,晚上休息,还要看品牌管理的书——


    朱时宜再也不能逃避了,下周一周二,就是该死的期末考试。


    每学期这个时候,边角专业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朱时宜这学期课少,她的专业,这学期只用考三门试,还有一门开卷,这就等于,她只用复习两门,这两门的老师还给划重点。


    饶是如此,朱时宜背书仍旧分神,蠢蠢欲动的爪子,也从摸书,不知不觉变成了摸手机。


    刷着短视频软件,朱时宜彻底放弃。


    上一天班了,休息一下怎么了?再说了,还有五天才考呢,不着急!


    她心安理得地刷起手机,忽地刷到一条编曲教程,朱时宜心痒痒,又打开电脑,开启宿主软件。


    直到凌晨两点,郁凡回家。


    “我看你房间亮着灯,就进来看看,”郁凡凑近,“你干嘛呢,还不睡,明天不上班了?”


    “上啊,没注意时间嘛。”朱时宜戴着耳机,目不转睛。


    “研究编曲呢,”郁凡笑笑,“我听听?”


    “行啊,还差一点没弄完。”朱时宜摘下耳机递给郁凡。


    ......


    郁凡的眼睛,如春日繁花,缓缓苏醒,熠熠生辉,再无黯淡疲倦。


    “你给哪首歌做编曲呢?”


    “我自己哼的,”朱时宜得意洋洋,“前段时间随便哼过一段,那天找了下音调,编进电脑里的。”


    “可以呀,”郁凡弯着眸,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作曲都会了。”


    朱时宜心底乐开了花,她谦虚道:“就这一小段而已。”


    “你居然还会复调,”郁凡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轻轻晃了晃脑袋,“小时候练琴,我最怕练巴赫;长大也没逃掉,上大学时,我最怕的就是写复调作业,写不出来,太痛苦了。”


    朱时宜两眼空洞:“啥巴赫?啥复调?”


    郁凡短促地惊了声,听着有点懵:“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朱时宜挠挠头:“我真不知道。”


    郁凡递给她一边耳机,指了指电脑:“你听听,你自己编的啊,两条主旋律,很明显。”


    “不是啊,我就哼了一条主旋律,”朱时宜点点屏幕,示意出曲调里的主旋律乐器,“另一条是我编的伴奏。”


    郁凡扶额。


    好吧,她算是发现了,朱时宜是真不懂。


    “你这两条旋律,可不是和声和主旋律的关系,”郁凡拉过桌上纸笔,画了两道一模一样弯曲的线,一上一下,毫无交错点,“和声和主旋律,就是这样的关系,和声是根据主旋律写成的音调,它的存在,是为了装点主旋律,它们是存在主次关系的,一高、一低。”


    白纸空处,郁凡落笔,又画了两条相交的曲线。


    “复调,是完全独立的两条旋律,没有主次,相互交织,互相承接、呼应,”郁凡执着笔,轻轻敲了下朱时宜的脑袋,“你自己听听,你的是和声还是复调。”


    朱时宜越听越兴奋,她双手捂脸,使劲挤着面颊。


    真不敢相信。


    难道她真是天才?


    嘿嘿。


    “我也不太懂那些,”朱时宜用力扒拉着笑肌,让自己的笑看着别那么傻,“我就是觉得这样整还挺好听。”


    郁凡比了个六:“真的,这就是天赋。”


    “女娲啊,”郁凡仰头感慨,“你捏人的时候,能不能也爱爱我?”


    朱时宜安慰郁凡:“你也很有天赋好吧,长得又美,唱歌又好听,还什么都懂,要我看,你应该直接出道。”


    “怎么可能,”郁凡正正神色,“我唱歌其实一般,我主要是学乐器的,那时怀揣着原创音乐梦,大学学了一手音乐制作,但没啥成就,我做不出特别好的东西。”


    “哪有,你做得都很好,”朱时宜拍拍郁凡,“那你为什么当驻唱,去音乐公司不是更好?”


    郁凡摆摆手:“一点都不自由。我去当过后期,自己想写的、和人家想让你写的,完全是两码事。还不如驻唱,起码自由。”


    郁凡深深叹口气:“音乐行业真的很卷,就业形势很差,拼资源、拼天赋、拼能力,普通人想出头,太难。”


    朱时宜垂眸,轻轻盯着郁凡。


    郁凡低着脑袋,似沉入低迷、自怨自艾。


    可她晶眸暗暗汹涌,似滚滚的海波,肆意翻腾,浩浩轰轰。


    “......”朱时宜缓缓掀起眼,歪头,“假如让你重选一次,你还会入行吗?”


    郁凡微怔,慢慢抬起头。


    倏地,她勾起唇。


    “我无所谓啊,父母身体硬朗,退休工资也不低,绝对够养活他们自己。”


    “甚至,还够养活我,”郁凡笑得开怀,“我的乐器都是上学那会儿爸妈赞助的。总之,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做做中二梦呗,追个音乐梦。”


    朱时宜会心一笑:“真好。”


    她的眼里淌着慰然,满是倾慕。


    郁凡悄悄看在眼底。


    “时宜,”郁凡眼神真诚,“你也喜欢音乐吧。”


    她当然喜欢音乐。


    但是,究竟有多喜欢?


    朱时宜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音乐行业,天赋不是入场券,不是只有音乐史上的伟人,才配叫作音乐人,”郁凡神色愈发认真,“但是,青山顶处,必须坐着莫扎特、贝多芬。”


    “音乐天赋细分为很多种,音乐理解、音乐接收、音乐输出,”郁凡拉着朱时宜,“第一次听你唱歌,我就听出你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和你一次又一次的相处,看你一次又一次接收再输出,我确定,你很有天赋。”


    朱时宜一怔。


    “时宜,”郁凡言语温和,却无比坚定,“如果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梦,那就去试试。”


    ......


    当晚,朱时宜做了个很美的梦。


    梦中的她躺在一朵云上,耳边,无尽的美好,化作柔软的春风,响彻云霄。


    --


    这几天,朱时宜也没那么多心思纠结其他,她专注于复习,投身知识的怀抱。


    周末这两天,没有日报的借口,但对于给潘岳发消息这件事,朱时宜已然忘却纠结。


    比如,周六。


    朱时宜:【人有多大胆,复习拖多晚。真正的学生,敢于直面崭新的课本。】


    潘岳:【你考试要请假吧。】


    朱时宜:?


    朱时宜:【是啊,怎么了。】


    潘岳:【我和人事说一声,周一周二,叫朱时宜这个,不批假。】


    朱时宜:【???】


    他几个意思。


    潘岳:【你如果想裸考,那我建议你,洗个冷水澡,生场大病。】


    朱时宜:?


    诅咒她是吧。


    她发去个生气的小狗表情。


    就这么不心疼她!


    潘岳:【缓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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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挂科强。】


    朱时宜福至心灵:【有道理!我现在就去洗。】


    潘岳:【......】


    潘岳:【当我没说。】


    周日。


    朱时宜下楼吃午饭,一只小鼻嘎狗一只跟着她,她兴奋地拍照,发给潘岳:【腿很短的小鸡毛!】


    潘岳似是很难理解:【鸡?】


    潘岳:【嗯,公鸡羽毛颜色的小狗。】


    朱时宜:【它好可爱!】


    潘岳:【确实。】


    就两个字?


    朱时宜不接受:【有多可爱!】


    要是她是潘岳,她就回:和你一样可爱!


    ......


    潘岳没及时回。


    一分钟后。


    潘岳:【它为什么要跟着你。】


    潘岳:【是标记你了吗。】


    朱时宜:......


    果然,她就不该期待。


    十二点三十一。


    朱时宜一句一句回:【我哪知道它为什么跟着我。】


    她气不过:【你就不能说点阳间的话?】


    ......


    过几秒。


    潘岳:【喜欢你。】


    清风一阵抚山岗。


    朱时宜摸着心脏,颤抖着呼吸:【什么?】


    表白来得太突然,她还没准备好呢!


    潘岳:【我说。】


    他引用了她十二点三十一分发的第一句话。


    潘岳:【公鸡色的这只狗,喜欢你。】


    朱时宜笑了,别过唇。


    她回:【人家是小狗,小金毛。】


    潘岳:【好。】


    潘岳:【小狗喜欢你。】


    ......


    周一周二,朱时宜成功请了两天假,回去考试。


    怀揣着对考神的敬重,她认认真真临时抱佛脚、好好答题。


    实习的优势体现在卷面,市场营销、品牌管理的材料分析应用类大题,朱时宜不拘泥于理论,答得信手拈来。


    结束期末的痛苦,大学生正式迎来寒假,舍友都忙着收拾东西回家,只有都市隶人朱时宜,背上包、坐地铁,苦哈哈地回到锦蓉市区。


    周三,朱时宜回归职场,继续当回社畜。


    她不在的这两天,公司里发生了两件事。


    一,职代会新拟定的章程已然经过公示期,正式发布,新规章里,诽谤、造谣的处罚力度空前增大。


    二,to B项目的负责人已然敲定,营销部里选的,除了贺琼,还有秦宇和孟晓岚,钟棋忙别的项目,没有争取这个名额。


    这两件事和朱时宜的关系都不算大,她要做的,仍是简单的杂活。


    不过朱时宜会自己给自己找事做。自从立下努力的flag,她摸鱼的时间,直线锐减。


    “黎姐,这些指标我应该注重哪个呀。”朱时宜问的是vicky导师,最擅长数据分析的同事。


    “看你研究的目的,这几个是面向过程的指标,剩下的是面向结果的指标。总之,都得找量化数据......”


    ......


    连着研究好几天,朱时宜脑子差点要昏倒。


    周五,贺琼喊她进办公室。


    “时宜,”贺琼微笑着,客气地示意她坐,“这周天有空吗?”


    “有的琼姐。”


    “周末有个实地考察的项目,你一起吧。”


    朱时宜干笑。


    美好的周末,送给加班了。


    “好的,”朱时宜还是应下,她想,估计是实地考察项目,缺打杂的,“方便问下有谁去吗?”


    贺琼点点头:“我。”


    朱时宜松口气,不是李轩部门里造谣的那几个神经病就行,她宁愿和领导去,也不要和傻鸟去。


    “还有。”


    “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