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更换
听着麾下奴隶军的话,刘然望着敌人的攻势,眉头高高皱起。在他的前方,那处山口虽被浓雾遮挡,但其中的箭矢从未有所断绝,仅仅是相战半炷香,奴隶军就损失了数百人。
面对这等折损,奴隶军没有崩溃已是大幸,纵使如此,此刻所有蕃人奴隶军的脸上都带着惊惧,毫无疑问敌人勇猛的攻势,已让他们的勇气瓦解。能够留在这里,也是想要看刘然是否有办法扭转,若是没有,身为湟州生户的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抛弃,正所谓物竞天择,才是最原始的生存理念,蕃人尤甚之。
“传令罗横,带三十名射手。”闻言,刘然厉声下令道。
“是!”得到命令的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发足狂奔离去。
而刘然站在山坳高处,观察着敌人的行踪。因其地势,他可俯瞰整个战场,虽有浓雾遮蔽,但依稀间能够看见敌人那微黑的身影,从山隘下方逐渐推进战线。哪怕有奴隶军勉励抵挡,依旧无法阻拦脚步,有着箭矢的帮助,可谓是推进的极快。
当罗横带领的射手出现在山隘处时,蕃人的队列已大半跨越山坳,正朝山道上方进发。
望着这一幕,罗横立即让准备好的射手,以最快速度射出手中的箭矢,根本不管准度,只要乱射就好。
随着箭矢的射出,刚跨越大半山隘的蕃人,再度遭受箭矢的洗礼。
密密麻麻的箭雨,霎那间从天而至,因双方高度相差甚远,即使是奴隶军中的轻弓射出的箭矢,依旧带着强劲的力道。
一名躲在隐蔽处的蕃人,就被这道箭矢射中,强力的箭簇猛然贯穿其后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猛然倒在地上死去。
一时间,数十名蕃人当场惨死。
不过还是有不少蕃人,举起手中盾牌阻挡。箭簇在木盾上发出沉闷的震动。大部分箭簇都深深穿在木盾上,为蕃人们抵挡着可怕的箭矢,不过还有一些运气不好的,木盾承受太多箭矢,使的盾牌从中绽裂,令箭簇径直穿过盾牌,射在蕃人的咽喉中,或是肩膀。
“扔石头!”罗横看着敌人举起在盾牌抵挡,连忙大声喊道。
有了罗横的发话,奴隶军们也纷纷将身边的滚石全部推了下去,这些石块最小都有拳头大,皆是这些时日从山林中找出来的。
这些石块,无需投掷,只要将其推下去,就能顺着山崖弹跳飞跃。强烈的冲击力,加上石块本身的坚硬,就算蕃人们的盾牌也难以抵挡,不少人的盾牌,顷刻间被石头砸裂,甚有倒霉者,被石块击中,筋断骨折,嘴里吐出鲜血,惨叫连连。有几名机敏的蕃人,觉察到石块的到来,顾不上盾牌,将其一扔,就要迈腿逃走。
然而丢弃盾牌的他们,也给罗横找到了机会,连忙射出箭矢。
尖锐的箭矢猛然朝逃窜的蕃人袭杀而去,那几名避开石块攻击的蕃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后背就被箭簇所贯穿。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们没有瞬间倒下,反而还往前跑了几步,这才摔在地上。这时候,站在山坳高处,遭受寒风肆虐的刘然,也听到了在那浓雾间的怒喊声,显然敌人遭受了巨大的损失。然而他的脸上,并无喜悦的神色,只因在这短短时间,就令敌人损失惨重,所消耗的就是这些时日积累的箭矢,还有石块。
“他们的箭矢空了,反击!快反击!”蕃人首领怒声嘶吼。
箭矢一空的奴隶军,还未离开,就觉察到敌人的袭击过来了。
密布的箭矢从山雾中穿透,凶猛的射中上方的奴隶军中。
几名想要躲避的奴隶军,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流矢所命中,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山下俯冲而去。
在几人被袭击时,另一批射手下意识的躲藏,或举弓对射,但奈何敌人的人数太多了,眨眼间三十名射手,就死伤殆尽,就连罗横也身中数箭,被迫加入了逃亡的队伍中。
“敌人的人数还是太多了,更加上箭矢繁多,就算阻击也只能阻击一时呀,这道防线是要顶不住了!”吒古宁塔看着敌人的回击,战线也再度往山道上方推移,只能叹了一口气。正因为如此,他从来不看好刘然能够击败敌人,所想的也就是在自己死之前,能够庇佑刘然比他后死而已。
望着敌人的冲击,刘然眉头紧锁,这些蕃人放在真正的精锐面前,是不够看的,但眼下他的麾下,几乎全是蕃人,加上敌人数量更多。这些敌人大多都是生户,久在山林游击,不少人是个中好手,根本难以正面对抗。
刘然微微颔首,同意了吒古宁塔的说法。
就在刘然等人观望时,一直在蕃人后方的荡骨咩叱,也从中赶了过来。漆黑的甲胄,在浓雾之中,也能清楚看清那一抹黑的痕迹。
当他们到来时,前方死伤惨重的蕃人,也随之被调离了前线。荡骨咩叱为人狠戾,并不代表不会审时度,他知道这些死伤大半的蕃人部队,现在士气被重创,如果不调离,只会因恐惧而畏手畏脚,这样一来,反而还会影响其余部队的行动。
随着荡骨咩叱的下令,先头的蕃人部队三三两两后撤,这也给刘然等人换来了一丝喘息的时间。
“敌人要发狠了!”得到喘息时间的刘然,感受战场上的片刻安宁,凝重的说道。
吒古宁塔对刘然的见解,很是倾佩,明明年纪轻轻,但眼光却极为老练,经验也很是丰富,犹如一个久历厮杀的宿将一般,总是能以最快的时间,反应敌人下一步的行动。
罗横等人也在荡骨咩叱更换作战部队时,快速离开了之前的战场,退回到刘然的身边。
在刘然等人前方,有着一道道栅栏,这正是这段时间修缮的防守工程。
与此同时,荡骨咩叱等人的作战部队也已更换完毕,他们趁着这机会,再度一鼓作气冲向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