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阻拦
面对如潮水般袭来的党项精锐,弓箭手还在奋力抵挡,但军使林迪的战死,让他们的军阵根本无法有效集结起来,唯有凭借手中刀剑乱砍,想要阻拦敌军的势头。
顶在前头的陈云,口嘶吼着,不顾泼喜军投来的石弹,以手中长枪横扫前方的党项精锐。锐利的长枪刺了出去,但厮杀多时的他,根本无法击穿敌军身上精密的甲胄,只能在党项人的盔甲上,闪过一道火花,还有清脆的碰撞声。
而后就被那名党项人死死握住,并且随着对方的大力拉扯,陈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前踏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敌人抓住了机会,一个扑身,锋利的大刀猛然朝踏的腿脚斩去。察觉对方的袭击,陈云急忙往后退去,然而依旧慢了一分。
刹那间,鲜血骤然喷洒,陈云的小腿便被齐根斩断,露出断裂的骨茬。
小腿被砍断,陈云发出一声惨叫声,身躯也倾斜倒了下去,党项精锐再度一个冲刺,凶猛挥刀砍去。第一刀砍在陈云的胸膛上,纸甲瞬间出现破口,但没能立即杀死,又补了第二刀。第二刀正中陈云的脖子,刀锋深深划过大动脉,并且将颈椎也砍断,伴着党项精兵的收回,刀上沾着鲜红的血液,还有颈椎的碎骨。
至于陈云的头颅,则滚落在尸体边上。
一刀杀死陈云,党项精锐又朝其余弓箭手而去,而后方的党项精兵,也继续从后方冲了上来。他们与一干剩余的弓箭手交战在一块,彼此互相冲杀,手中武器奋力挥舞着,只想杀死眼前出现的敌人。
在党项精兵与镇戎军厮杀间,一直站在第二道防线的许涛,陷入了沉思。身为一名沙场宿将的他,深知党项人的冲击,定不是镇戎军能够抵挡的,但如果此刻前去支援,那就不得不面对泼喜军的袭击。
那满天呼啸的石弹,纵使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幸免于难,毕竟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和敌军厮杀间,还要顾虑对方的抛石机,这绝对会令自己等人,难以发挥全部实力。
弹如果任由党项人轻易突破第一道防线,那只会让敌人的士气更加高涨,尤其是在这等防守战上,敌军势头不被遏制,对方绝对会猛烈追击,到那绝对不止一道防线失守,而是退无可退的绝路。
想到这里,许涛深吸一口气,知道是自己做出决断的时刻了。
而就在许涛想要开口时,在他麾下的一名军使开口了:“敌军如此猛烈,许指挥使,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许涛回答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只有杀!否则敌军势头猛烈,任他们杀上来,明日就无青山寨了。”
听闻许涛的话,那名军使不禁朝下方望去,只见那里喊杀声一片,并且时不时还有黑影袭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那显然是敌军投掷出的石弹。
随后那军使咽了咽唾沫,发狠道:“许指挥使,那就让我带人去顶一顶,看看能不能杀退他们的气势。”
许涛斜眼看了对方一眼,这名军使名叫王山,是他手头下的好手,曾随他征战多次,但眼下这个局面....他随即摇头道:“你不行,得我上才行。”
“许指挥使!”王山一听,立即脸色一变,党项人的泼喜军可谓防不胜防,纵使许涛武力强悍,但谁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虽他也曾对残暴的许指挥使心生不满,但在这等场景之下,如若许涛战死,那对青山寨是巨大的打击。
就连站在一边的承局也立即发话:“许指挥使,还是由王军使带我们去阻挡敌军吧。”“没用的。”许涛摇了摇头,如果可以不亲自动手,他绝对不会想去面对泼喜军,但眼下唯有他亲自上阵,才能振奋士气,并且镇戎军唯有他才有这个实力,去打破这个局面。
想到这里,许涛咧嘴一笑,下意识抬头朝山顶方向望去,他知道在那陡峭的悬崖上方,刘然一定那观战着。
他刘然敢不畏生死的厮杀,他许涛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随即不顾众人劝阻,立即下令道:“王山,你派去找徐贺,如果我战死了,就由他带领镇戎军继续阻拦党项狗种,如果我没战死,他们就要做好接应的准备。”
说罢,许涛猛的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他虽最擅长大刀,但战场之上,最为好用的唯有长枪,方寸之间,武器越长越有利。
与此同时,山道下方的泼喜军看着自己等人的精锐部队,不断冲击宋军的防线,也是舒了口气。虽自己等人的出现,令弓箭手出现大量折损,但自家人知自家事。那就是骆驼背上的抛石机是射程最多只有三百步,一旦超出这个距离,那就超出了范围。
并且因为骆驼脚掌肉垫厚实,虽能防止冻伤,但在湿润的冰霜上极易滑倒,所以只有踩在尸体上,才能继续往上走,一旦如果没有尸体遮蔽宋军泼洒结霜的山道,那对骆驼而言,根本无法行走。
幸好,之前奴隶死的多,他们的尸体也铺成了一条路,才能让骆驼登上。
不过,一旦超出距离,就无法打击宋军的阵容,所以此刻的他们,也终于停下了手中动作,毕竟自己精锐已冲破宋军防线,如果还不停下抛射,那怕是要将自己人都要一同砸死,那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
而支援而来的许涛等人,他们穿过崎岖的山道,而后一路来至镇戎军的第一道防线。
此刻,这里的五十名弓箭手,只剩不到十来人,其中大多都已战死。而剩下的人,在党项精锐的的攻势下,也在节节败退。
其中一名弓箭手,刚往前横出长枪,就被党项精兵一刀砍断枪头,他随即快速松开,拔出腰间大刀,怒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然而有甲胄的党项精锐,最不怕的就是近身厮杀,他仗着身上甲胄,竟完全不避,以手腕的护臂猛然挡住了镇戎军的袭击,而后手中大刀就对准宋军劈头盖脸的砍了过去。
这一刀劈去,本力竭的弓箭手来不及抽回大刀,只能下意识学党项人举手抵去。刀光闪过,鲜血爆骤,这一刀赫然将他的手肘齐根斩下。
而后在弓箭手的惨叫中,党项人一个冲刺,就将对方头颅砍断。
见到这一幕的许涛,脸色猝然阴沉,借助倾斜的坡道,一个冲击,军冲入了党项精锐之中。
那名刚杀死宋军的党项人,只觉得头顶忽闪疾风,从战场中锤炼的本能,令他下意识的往后弯去,但因身上的重甲,他此刻的动作未有那么大利落,顿时就被长枪戳中。
但幸好身上的重甲,令他抵挡住了这道攻击,然而还未他想要反击,整个人的身子,就被那长枪传来的力道所撞翻在地。
下一刻,许涛往前一步,一个近身,枪刃划过对方的咽喉,轻描淡写的就取了党项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