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徐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我何时软骨头了?何时胆小怯懦了?”

郑书雅想扭头,徐行指下加了点儿力道,没让她挪开。

郑书雅瞪他一眼,看向别处:“你说我的唇适合亲吻,碰了一下便松开,还不算软骨头?还不算胆小怯懦?亏你写了整整一本书,好像很懂女子的样子。”

徐行某光一闪,想到书房里的东西。

萧峙让他写给赵驰风和初二初三那些憨货的书,好教他们如何与女子相处、圆房。

“你偷看我写的东西了?那些是陛……是我毕生所学。”

郑书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她顾左右而言他了一会儿,脑子里嗡嗡的,好像更加晕晕沉沉了。

外面的丫鬟听到里面有说话声,敲门问道:“爷,少夫人可是醒了?何时喝药?何时用膳?”

郑书雅赶紧推开徐行:“我这会儿便要喝药!”

徐行看她耍赖,轻笑出声:“你……”

“我头疼,我难受,我要喝药!”郑书雅扶着额头,打断徐行的话。

徐行见状,自然没再跟她继续追究。

直到扶着郑书雅在桌边坐定,郑书雅都没再看他一眼。

用膳时,郑书雅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四个字“毕生所学”,心头一口气当即不上不下。他怎得好意思用这四个字形容的?

不过郑书雅想到书上的内容,并没有猥琐之处,又将话咽了下去。

“我原本打算跟你分房睡,可你拉拉扯扯地不允许,那今晚我便留下照顾你。我今日已经告了病,可以继续在府中歇息两日,照顾你。”

最后三个字,说得缱绻缠绵,徐行甚至忍不住含情脉脉地看过去。

“噢。”郑书雅隐约记得这件事,没有狡辩。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没敢抬眸。

感情刚刚升温,她确实不想跟他分开睡,万一睡习惯了,他不肯回来同床共寝怎么办?

“母亲行事利索,这两日应该就会定好工匠,给咱们院子建楼阁,我琢磨好了几个方案,你待会儿若有精神,我与你说说。府邸之中的楼阁不能建太高,我觉得三层足矣……”

郑书雅听他说起别的事情,俩人之间的尴尬渐渐消失了。

夜深人静,俩人各自沐浴完后一起坐到床榻上。

徐行已经将自己的想法画下来,他笔下的楼阁栩栩如生,郑书雅仿佛已经看到一座鲜活的楼阁出现在眼前。

“你有什么想法?”徐行说完,定睛看向郑书雅。

这是为他们二人建造的楼阁,郑书雅的想法很重要。

郑书雅想到在郑家教丫鬟们读书的场景,想到教侄子侄女们读书的场景,她很想在其中一层摆放小案桌,日后得空便在里面教别人读书。

不过这是她和徐行居住的院子,她知道,即便建学堂也不该在这里建。

压下那些妄念后,她激动地提了几点意见,徐行一一记下。

翌日一早,徐母便亲自来到水明楼,跟徐行夫妇二人商议建楼阁之事。

徐行和郑书雅昨晚商议了半晌,各个细节都考虑周到,所以徐母很快便敲定了此事,第二日便找好工匠,安排好了工匠们进出水明楼的线路。

徐行再度去上值时,建造楼阁的工匠们已经开始在他院子里动工。

郑书雅和徐行因为没有分房睡,风寒相互传染,拖拖拉拉,痊愈得比平时慢。俩人的亲昵也止步于那个吻。

一转眼便到了许宝筝的钓鱼宴,郑书雅的风寒也总算彻底痊愈了。

钓鱼宴这日,徐二姑娘一大早便来到水明楼。

水明楼院子里动工建造楼阁的那一面,与徐行夫妇生活的这一面,中间临时竖了一道墙,墙角有花窗,可以看到另一面的进度。

徐二听到那边叮叮当当的响声,便走到花窗边看过去。

树影婆娑,隐约能看到工匠们的身影,有个男子的侧脸看着有一丝眼熟,他竟然有那么两分像谢彦尘。

徐二看了几眼,没好意思再看,慌忙收了视线。

心头跳得厉害,她再次想到谢彦尘的俊雅,怅然若失。

郑书雅收拾妥当后,看到她站在院子里发楞,走过去轻唤几声才把徐二叫回神:“想什么呢?”

徐二苦笑了下:“嫂嫂。”

郑书雅看她不愿说,便没追问:“听说许夫人很好相与,别与她耍心眼便好……”

郑书雅一路都在叮嘱徐二,徐二心不在焉的,直到上了马车,脸上还是惆怅之色。

郑书雅说得口干,看她完全没听进去,索性放弃了唠叨。

陆府偏僻,马车一路穿过人声鼎沸的闹市。

郑书雅忍不住悄悄打开轩窗,就着一条缝隙往外看,处处都是鲜活的烟火气,真好。

马车在半道上忽然停下,马夫的声音传进来:“少夫人,前头有人被马撞了,周围人太多,得等一会儿才能走。”

“那便等等,不着急。”

徐二听到外面的哭闹,逐渐回神。

她原本对外面的喧闹没什么兴趣,不过她很快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心跳骤然加速,一双手控制不住地掀开轩窗帘子,朝那边看过去。

一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正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风流倜傥的锦衣华服。

他此时正冷冰冰地垂眸看着马身前的那对母子,冷笑一声:“京城何时出了尔等奸诈之徒,讹人之前也不看看爷是谁?”

此人正是徐二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谢彦尘。

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啊!”

她怎么都没想到,出门竟然能再次看到他,这般好看的眉眼,再次相见,又要深深烙印在她脑海里,叫她怎么遗忘?

郑书雅听到徐二的惊呼,凑过去也朝外面看了看。

她正好撞上谢彦尘看过来的眼神,待看清楚谢彦尘的脸,郑书雅不悦道:“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