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第547-548章 果断！
彭臻对柳青婵的威胁充耳不闻，既入阵中只行杀戮！
巨浪如山崩般砸落，柳青蝉周身瞬间凝结的冰甲连一息都未能支撑，便在浩瀚水灵之力下粉碎。
她尖啸着掐诀，白发暴涨化作万千冰蛛丝试图结网自保——
“嗤啦！“
蛛网刚成便被浪中暗流撕得粉碎。玄武巨兽自深海抬头，那双宛如日月的兽瞳漠然俯视，仅仅一个凝视，柳青蝉体内沸腾的妖力便如遇沸雪的蛛丝，寸寸消融。
紧接着玄武巨兽张开饕餮巨口，一口便将柳青蝉吞入腹中，柳青蝉只觉天地倒悬，瞬间便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
柳青蝉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仿佛坠入永夜海底，连时间都失去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
“唔……“一声痛哼从喉间挤出，她艰难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幽蓝冰牢，四壁刻满镇压符文，每道纹路都闪烁着刺痛神魂的金光。
八条玄冰锁链贯穿她的要害，将她悬吊半空。锁链上流转的寒气不断抽取法力，让她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彭臻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面色冷峻。
“你的金丹修为来自妖王赐予，实在羸弱。“彭臻摇了摇头，“同样是金丹修为，血河老魔比你强了十倍不止。“
柳青蝉挣扎抬头，嘶声道：“你不过是借阵法之利！“
彭臻盯着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即便不用阵法……你也未必是我对手。“
柳青蝉虽然不服，但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一时辩无可辩。
彭臻继续开口询问道：“你是不是为了突破金丹，甘愿成为了霜魄天的妖奴？“
柳青蝉咬着嘴唇依旧不作回答。
“是不是你故意引来了玄天宗，覆灭千蛛教？”彭臻语气平静的再次问道。
“哈……哈哈哈！“柳青蝉突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你猜的没错！就是我干的！那群蠢货居然把蛛后之位交给彭英怡那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她根本就不是本派修士，她有什么资格抢我的位置！？“
“哗啦——！“
她发疯般向前扑去，锁链瞬间绷紧到极限，在冰壁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脖颈处的蜘蛛印泛起妖异的红光：“彭臻！你以为你赢了？你等着！主人马上就会带着四大妖王杀过来！“
冰牢开始剧烈震颤，她每说一个字就喷出一口带着冰渣的血沫：“五位六阶妖王！你们那个破阵法连一息都撑不住！整个箭竹山庄会被碾成粉末！所有人！所有人都会死得比千蛛教那些蠢货还要惨！“
她的眼球凸出，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除非你们彭家藏着个元婴老祖？有吗？有吗？！“
锁链突然被她挣得“咯咯“作响，“彭臻！我要亲眼看着你被撕成碎片！看着你的族人被活生生抽干精血！看着……“
柳青蝉的狂笑戛然而止。
她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彭臻手中那面雪白令牌。
正面“令“字如刀刻斧凿，背面“霜魄天“三字古篆，还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霜蛛图腾。
“蛛后敕令……竟在你手里？“她喉头滚动，声音突然软了下来，“给我……我带回给主人，保你彭家平安……你相信我！“
“砰！“
回应她的是一声脆响。
玉牌在彭臻指间化作齑粉，一缕金红精魄冲天而起。
北方天际骤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整座冰牢都在声浪中震颤。
“你竟敢毁主上魂牌？！“柳青蝉七窍喷出黑血，皮肤下蛛纹疯狂扭动，“我要你们彭家……“
“咔——“
彭臻剑指一点，锁链骤然收紧。
寒气顺着她七窍灌入，眨眼间将她冻成一尊狰狞冰雕。
唯有那双充血的眼珠，还透过冰层死死瞪着前方。
……
百里高空，一团“白云“以诡异的速度掠过山峦。
霜魄天喷吐的寒雾笼罩着五道庞然蛛影。
赤炼朱、青丝罗、金缕衣、百目煞皆隐藏在白云之中。
它们收敛妖气，速度惊人，行动如风。
突然间。
“嗷呜！”为首的霜魄天毫无征兆的发出了悲鸣，甲壳开裂，八只复眼同时爆浆，裹着冰晶从千丈高空直坠而下，隐没于山林之间。
片刻后……
四头妖王围着一具卷曲的蛛尸沉默不语。
“嘶……魂牌被毁了。“青丝罗用前足轻触尸体“神魂俱灭。“
赤炼朱的火焰蛛毛“噼啪“炸响：“嘶嘶……当年玄冥幽就是这么死的。“
百目煞的几十只眼睛同时转向东方：“报仇？“
“箭竹山彭家。“赤炼朱獠牙摩擦出火星。
“嘶嘶……你知道具体位置？“
“不知……人族地界危险！万一遇到元婴级别的修士……”
“我们都已经自由了，回巢穴吧。“
“我们发过誓，同进同退……”
“这不是已经死了，难道要跟它一起死？”
“……”
沉默中，四对蛛牙同时刺入尸体。
不到半刻钟，霜魄天便被四大蜘蛛妖王吃了个一干二净，妖丹、蛛血，筋骨，皮肉都被吃干抹净……
五大蜘蛛妖王的攻守同盟，以四大妖王分食霜魄天结束。
四大妖王默不作声的离开，山林间只剩下一片混合着冰渣和焦痕的污渍。
……
半月后的箭竹山庄，彭英怡踏着晨露归来。
霜魄天陨落那日，她心口如遭雷击，好在平等契约未伤根基。
此刻站在兄长面前，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都结束了。“彭臻拂去她肩头落叶，显得温柔而平静。
“可我这一身修为全都来自于霜魄天，只怕从此以后……“彭英怡掌心浮起冰蛛虚影，“唉……再难寸进。“
“你能够成功筑基，平添百年阳寿，已是侥幸。“彭臻剑眉微蹙，“莫要贪心！须知祸福相倚，你想要获得多大的机缘，就必须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见好就收，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
“唉……”彭英怡再次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人在这世间多苟活百年，夫复何求？”
“苟活？”彭臻摇了摇头：“那倒未必，你且随我来……”
彭臻带着彭英怡去往了后山地下水牢入口，随着他一道法决打出青石板下缓缓洞开。
……
寒雾弥漫的牢底，柳青蝉的躯体被八条玄冰锁链悬在半空。肌肤下残留的蛛纹仍泛着幽光，丹田处隐约可见一枚冰晶般的金丹。
“奴契者随主而亡，但肉身尚存。“彭臻指尖轻点，一缕金芒从柳青蝉眉心抽出，“你既然和霜魄天缔结了平等契约，那么这原本就是用霜魄天的力量凝结出的‘奴丹’，你自然也有资格将其回收。“
彭英怡眸中迸发精光：“我可借此结丹？“
“至多筑基后期。“彭臻摇头，“结丹恐怕需要另行契机……”
……
箭竹山庄的晨雾还未散尽，两位身着紫纱的女子便踏着露水匆匆而来。
紫萦，碧芸。
这两位千蛛教分坛的筑基修士，面色惊慌，神情骇然。
“全完了......“紫萦刚开口就哽咽起来，“玄天宗那群疯子，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断魂谷总坛，被玄天宗用剑犁了一遍……七十二座吊脚楼全部被拆，修在山洞中的地下洞窟被火油烧了一遍……一个活口都没了……全都死光了……”碧芸说起此事，依旧满脸惊惧。
若不是落星湾建立分坛，两人被派坐镇此地，只怕也会跟随师父一起，被活活烧死在山洞之中。
“什么！？”彭臻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沉默良久后，方才问道：“英怡……可……可找到……尸首？“
紫萦惨然摇头：“玄天宗的离火剑阵......“她抖着手比划了一下，“连青石板都烧成了琉璃，哪还分得清谁是谁......“
堂内骤然死寂，彭臻眼眶微红，随后大声下令道：“摆灵堂，衣冠冢！“
“用金丝楠木的棺材。“
“要描金绘凤的纸扎。“
“请羽士来做法事。“
……
箭竹山庄，后山密室。
几盏鲛油灯幽幽燃烧，将母子二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
“娘！“彭家炎压低声音，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您最近可千万别露面。二伯说了，要借这次机会让您彻底消失……千蛛教覆灭的因果，玄天宗的追杀，还有那几个漏网的老蜘蛛......只要您的死讯传出去，这些麻烦就都跟我们没关系啦！“
彭英怡倚在冰玉榻上，闻言轻笑：“兄长行事……果然滴水不漏。“
“倒是你，哭灵堂时能不能走点心？别被人看出破绽。“
彭家炎讪笑着挠头，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打开居然是只烧鸡：“娘，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哭得昏天暗地。”
“吧唧吧唧——“
密室里回荡着响亮的咀嚼声。
“你……“彭英怡扶额，“好歹是个筑基修士，怎么还跟馋嘴小子似的？“
“唔……娘你不懂……这可香了。“彭家炎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撕下另一条鸡腿，开始大快朵颐。
……
灵堂设在箭竹山庄的正厅，九丈九尺长的素白鲛绡从梁上垂落，在晨风中微微飘荡。
彭家动用了三十六名工匠，连夜将正厅改造成了奠堂。
金丝楠木的棺材停在正中，棺盖上用朱砂绘着往生咒文，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的光泽。
“再往左些。“族长彭玄虎指挥着下人调整灵位的位置。
“先妣彭母英怡之位“八个鎏金大字在乌木底上熠熠生辉。
山庄外，七十二名羽士已开始诵经。他们身着杏黄道袍，手持铜铃法剑，绕着山庄缓步而行。诵经声与铜铃声交织，在山间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寒鸦。
“族长，纸扎都备好了。“管家躬身禀报，身后跟着一队捧着各色纸扎的仆人。
描金绘凤的仙鹤、金碧辉煌的楼阁、栩栩如生的童男童女，在晨光中闪烁着奢华的光芒。
彭玄虎微微颔首：“摆在棺前，要对称。“
辰时三刻，彭家炎披麻戴孝，一进灵堂，他便扑倒在棺前，嚎啕大哭。
“娘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儿子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啊！“彭家炎捶胸顿足，额头在青砖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好了，兄弟，节哀。“彭玄虎上前扶起彭家炎，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身上怎么一股油味儿？祭祀前不知道要沐浴更衣吗？“
彭家炎身子一僵，随即哭得更大声了。
午时将至，彭臻终于现身。
“英怡……“彭臻站在灵前，声音哽咽。
“大长老请节哀……”
片刻后……紫萦和碧芸一前一后踏入灵堂，俱是一身素缟，发间只簪着一朵白绢花。
“紫萦、碧芸，特来祭拜彭前辈。“两女声音清冷，行礼极尽恭敬。
未时刚过，山庄东侧的广场上已摆开了流水席。
三十张八仙桌依次排开，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
彭家子弟与前来吊唁的宾客推杯换盏，场面竟渐渐热闹起来。
……
灵堂内香烟缭绕，十六岁的彭家炎盘坐在蒲团上偷吃玫瑰酥。
虽然已突破筑基期，但少年人贪嘴的天性难改，更何况他兼修锻体功法，每日需补充大量吃食，要将食物转化为血气，才能提升炼体修为。
对于彭家炎而言，反正喜欢吃，正好还可以顺便炼体。
“有人来了！“他心头一跳，慌忙将半块糕点塞进袖袋，却不料酥皮碎屑洒了满襟。
灵机一动，他猛地扑倒在灵前嚎啕大哭：“娘啊！您怎么忍心丢下儿子一个人啊！儿好苦……好难受啊！“
紫萦和碧芸踏入灵堂时，正见这少年捶胸顿足的模样。
紫萦眸光微闪，感觉有些奇怪，毕竟悲伤会让人嚎啕痛哭，可绝对不会让人一直痛哭。
如此倒有些做作……
虽然心中奇怪，但紫萦并未生疑，她素袖垂落，盈盈下拜：“公子请节哀。”
彭家炎用孝袖掩面，暗中抹净嘴角，再抬头时已用法力逼得双眼通红：“二位姐姐远道而来，家炎感激不尽。“
碧芸将白菊供于灵前，轻声道：“彭前辈乃是我教五大蛛后之一，地位尊崇，仅次于教主，我们理应到此。“
“玄天宗那群畜生！“少年突然捶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娘她……连全尸都没留下啊！只能衣冠冢下葬，我娘好惨啊！“
紫萦忽近前两步，目光灼灼：“公子就不想报仇？“
“报仇？“彭家炎哭声骤停，茫然抬头，“找玄天宗？“
“自然！“碧芸袖中蛛丝隐现，字字如刀，“血债必须血偿！“
少年眉头紧锁：“可玄天宗是道门正宗，听说还有元婴老祖……我们的实力螳臂当车……“
“仇敌强大，难保难道就算了吗？”紫萦询问道。
“这……”彭家炎眼珠子一转，升级高喊道：“当然不能算了！我与玄天宗不共戴天！”
紫萦和碧芸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彭家炎这个战力，足以让她们压迫其他分坛。
“总坛虽毁，我教根基未灭。“紫萦从怀中取出一枚泛着紫光的玉简，蛛纹在表面若隐若现，“天元大陆三十七处分坛，尽录于此。“
彭家炎接过玉简，神识一扫，只见其中星罗棋布的光点中，有三处格外明亮。
“落星湾、血蛛岭、百毒窟。“碧芸指尖划过玉简，三处光点应声亮起，“血蛛岭和百毒窟都是曾经的总坛所在……“
她冷笑一声，“百毒窟主张投靠万毒门，血蛛岭想自立门户。“
紫萦突然逼近一步，衣袖带起幽香：“落星湾虽是新立，但却位于仙城之中，而不像其他两处分坛在荒山野岭，超过七成核心弟子都在落星湾，只要彭氏助我们压下那两家……日后千蛛蛊母教，便是彭家最忠实的盟友。“
彭家炎皱眉思索：“你们是想让彭氏助落星湾一统千蛛教？“
“公子明鉴。“
“公子身具天灵根，将来必成金丹。放眼千蛛教残部，除公子外，谁还有这份资质替总坛报仇？“
两女忽然单膝跪地，“血蛛岭主不过伪丹修为，百毒窟那老毒物更是寿元将尽。只要公子点头，落星湾三百弟子愿奉公子为新任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