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直面内心深处
故城。
这座城市是一个极其古老的城市，早在两万年前就存在着。是与天斗城和星罗城一样的古老城市，这里的建筑风格也很复古，却又与其他的古城风格并不一样。
这座城市在两万年前也曾是全大陆最为发达的城市。它之前也有个名字，叫作…武魂城。
一进入这座城市，肉眼可见的就是落后。并不是说到底有多差，只是相对大陆的其他城市来说发展要差很多，也就最底层城市的水平，这与它曾经巅峰时的荣耀相比还真是相差巨大。
当年以比比东为首的武魂殿战败以后，武魂城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至，剩下的天使家族一派为自保迁移走了，武魂殿的其他建筑也全被毁灭。虽然大体城市被保留了下来，可两大帝国各掌握一半城市，都作为军事的缓冲，经济发展自然就不可能了。以至于后来到了联邦时代，发展就远远落后于大陆其他城市了。
只不过现在作为一个小众的旅游城市发展。整体经济在普通城市里倒也够看，但也仅仅如此。
故城的大门口，保留了为数不多的城门建筑。整体以砖石搭造而成，即便有着岁月的璀璨，可看着还是依旧完整。
林澈站在这里，复古的建筑不断冲击着他的记忆，万年前这里似乎也是这样。微微闭上眼，仿佛能听到两万年前的喧嚣。
那时的武魂城，还是全大陆的魂师圣地。高耸的武魂殿建筑直插云霄，金色的穹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街道上人来人往，魂师们讨论着魂技与修炼。
不夹杂其他的感情来说，那时候的武魂城很纯碎。
只是对于林澈来说，更多的还是不好的回忆。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步入城内，先找一个临时落脚的地方。
小世界的开启还需要两天时间，林澈先在城内落脚。真正开启的地方在郊外的位置，由联邦看守。
闲来无事，他在城内漫步，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辉煌形成鲜明对比。街道上游客寥寥，几个当地人坐在门前晒太阳，脸上带着悠闲的表情。一座古老的雕像残缺不全，被随意地放在街角，上面爬满了藤蔓。
这座城市似乎真的开始了冬眠模式，过去的一切辉煌早就随着时间淡忘。
“先生，要导游吗？”一个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跑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我可以带您参观武魂殿旧址，虽然现在只剩下一堆石头了，但故事很多哦。”
林澈微微点头，“好。”
少年自我介绍叫小风，是本地人，一边带路一边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座城市的历史传说，大多是关于武魂殿的辉煌和陨落，语气中带着一丝夸张，显然是说给游客听的。
毕竟曾经的武魂殿是怎样的，林澈作为亲历者，自然也最是清楚。
他们来到一片开阔的广场，这里曾是武魂殿的主殿所在地。如今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几根巨大的石柱孤零零地立着，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广场中央有一座简陋的纪念碑，上面刻着‘武魂殿遗址’几个字。
“听说当年比比东就是在这里指挥全局的，”小风指着广场中央，“可惜一切都毁了。”
林澈看了会，突然问道：“她是一个好人吗？”
小风摇了摇头：“好还是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并无对错之分，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她失败了。”
林澈有些意外：“你懂得还挺多。”
现在的斗罗史官都将武魂殿定义为邪恶组织，可史书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唐三赢了，所以他成了魂师之祖，成了传奇。可若是比比东赢了，也许结局又会不一样。
正如此所言，当年之事，无关对错，不过只是立场罢了。
“我也不是懂得很多。”小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是家中长辈常念叨，觉得有道理，便记住了。”
“你家长辈...是本地人？”林澈状似随意地问道。
“是啊，祖上据说还是武魂殿的文书官呢。”小风踢开脚边的一块碎石，“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家里开了间小茶馆，勉强糊口。”
林澈回头看向那破败的石壁，问道：“你这么了解这段历史，应该知道比比东还有个女儿。”
“天使神千仞雪嘛！”小风瞬间便反应过来，像是带着些激动道：“当时那可是武魂殿真正的传承武魂。据我爷爷所说，她真的成神了。只不过输给了唐三。”
林澈笑了笑，话题一转：“所以，世人都说天使神代表正义，那么她一定是好人吧？”
依旧是这个问题，只不过主人公从比比东换成了千仞雪。
小风这次却是低头思考了会，半晌，他竟是摇了摇头：“我虽然我很崇拜天使神，也很喜欢天使，可我也知道，代表正义不一定真的是正义。我们毕竟不属于那个时代，也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无法评判。”
林澈不免多看了眼前的小男孩一眼，又像是在消化眼前小男孩所说的话。被定义为邪恶的比比东不一定是坏人，而代表正义的天使神千仞雪也不一定是好人。
眼前这些话竟是从一个小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他看得很透，无论是否受家中长辈熏陶，可有这份眼界就足够了。
他停顿半晌，将一个小卡片递给了他，“来，这是你的报酬。”
价值一万联邦币的卡，无设密码，只需一刷便可以。
因此小风接过来看清楚的时候猛然瞪大眼睛，可当他再抬头想要找林澈时，那道刚才还在近前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小风捏着那张轻飘飘却价值万金的卡片，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愣在原地，反复确认卡片上的联邦银行标识，直到广场上的风卷起碎石子打在脚踝上，才猛地回过神来。
“先生！先生！”他朝着林澈消失的方向大喊，声音在残垣断壁间撞出细碎的回音，却连半个人影都没追上。
………
故城郊区。
这里已经完全被联邦军队所接管，机甲排列在周围，看护着这里。他们这些手拿令牌的进入者都先后来到了这里。
一座小的山峰之上，有几位封号斗罗级别的联邦强者守护在入口处。就在他们身后的山峰最顶端，那里没有想象中的光门或漩涡，入口更像是一块被揉皱的空气。以地面一道无形的界线为中心，周围半米内的景物都在轻微扭曲着。
林澈也戴着隔离魂力探测的面罩来到了这里。他来的算是晚的，其他十九名进入者都比他先到。
“这就是入口吗？”
这个小世界的入口与正常的小世界入口差不多。看起来并没有多么的特殊，但按联邦这架势，这个小世界又很是重要的样子。
其中一位少将军衔的封号斗罗看了看手中的腕表，随后扫视向进入的二十人，缓缓道：“想来各位的家族或者组织已经向你们说明了这个小世界的大体情况。我在此再次重复一遍。”
他伸手指向山峰上的空间漩涡，“这里便是小世界的入口，只要手握令牌便可进入。需要提醒的是，小世界里一天的时间在外界就是一年的时间，但同样的，你们也最多只能在里面待一天的时间，时间到便会被小世界排斥强制传送出来。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直接捏碎令牌出来。”
他顿了一下，常年部队生活锻炼出的英气让他的气息更加深沉：“我可以给大家交底，这里是一所神祇的遗迹，里面机缘必然无数。可同样的，伴随的也是危险。各位都是各大势力的天才，亦是斗罗大陆未来的栋梁之才，若是因此把性命搭在里面就不值得了。记住，机缘虽好，切莫贪心。”
神祇遗迹？
林澈微微蹙眉，看向这个小世界的入口，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对劲，并不是感受到了危险，而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总之，很厌恶就是了。
空间漩涡在山巅缓缓旋转，两位封号斗罗一左一右站在漩涡两侧，神情凝重。
左侧的老者身穿墨绿色长袍，胸前佩戴着九枚星标，九十六级控制系封号斗罗，封号天藤。只见他微微向前一步，身后便浮现出一株巨大的青藤虚影。
“开！”天藤斗罗低喝一声，第九魂环骤然亮起。无数青藤从虚空中伸出，缠绕在空间漩涡的边缘，缓缓将其向外拉扯。漩涡旋转的速度明显加快，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右侧的刚才讲话的中年少将则是九十五级强攻系封号斗罗，封号炎虎。他双臂交叉在胸前，第七魂环闪烁，整个人化作一头巨大的火焰猛虎。
“稳住通道！”炎虎斗罗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火焰猛虎张开巨口，喷吐出炽热的魂力流，注入到空间漩涡中心。漩涡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一个直径约三米的通道入口，内部流光溢彩，隐约可见另一端的景象。
两位封号斗罗额角渗出细汗，显然维持通道开启极为耗费魂力。天藤斗罗转向等待的二十人，沉声道：“令牌护身，循序而入。记住，在里面，你们只有一天时间。”
一名蓝发青年率先跃入通道，身影瞬间被流光吞没。其他人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这些人生怕错过一秒，都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去，可以看出来，大多修为都不凡，最低也有魂圣层次。
林澈并不着急，他排在最后一个，站在漩涡前，看了眼手中的令牌，最终还是一步踏入。
穿过空间通道的瞬间，林澈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当他重新站稳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远处耸立着破碎的神殿遗迹。
“这里就是神祇遗迹？”一个年轻魂师惊叹道，“好浓郁的天地元气！”
众人四周望去，似乎除了远处的神殿就再无其他。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最前方的神殿遗迹。这次进来并没有将他们所有人分散，因此倒是都默契的前后飞了过去，修为强一些的在前方，弱一些的落在后面，但速度都并没有太快，毕竟这里面的情况都还是未知的，即便人多，小心谨慎些才是正解。
众人悬停在神殿遗迹百米外，目光扫过断壁残垣。灰白色的石柱歪歪斜斜插在土中，墙面上的浮雕早已模糊不清，连一丝魂力波动都感受不到，看上去就像一片被遗弃了无数年的普通废墟，很是破败。
“就这？”有人忍不住低声嘀咕，语气里满是失望，“没感觉到半点神祇遗迹的气息啊。”
毕竟家族可是耗费了巨大的代价才拿到的进入资格。而且他们还要牺牲一年的修炼时间，这毫无疑问如果啥都没有绝对是血亏的。
可他的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神殿中央那根最高的断柱顶端，突然迸射出一道刺目的圣光。这光芒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片平原。众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眼前一白，意识便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拽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林澈也一样没有幸免，即便他精神力很强大，可在这股力量面前依旧毫无反抗便被拉入了进去。
几乎是眼前一晃，一切都变样了，荒芜的平原消失了，破败的神殿遗迹也消失了。
入目是在记忆里既陌生又熟悉的殿宇装饰，周围以白色建筑为主体，正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六翼天使雕像。
而在雕像之下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身披白色长袍，眉宇间尽是神圣的色彩。额头正中央还有着一个天使的印记。
林澈瞳孔骤缩，浑身的血液几乎在这一刻凝固，眼前之人不正是当年的天使斗罗，武魂殿大供奉，千道流。
而这熟悉的装潢，不正是长老殿。
又是这里，曾经他记忆之中最不愿意提到的地方，也是那一世他噩梦的开始。
“林澈…可愿助雪儿成神？”
千道流威严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像是远端而来，带些缥缈，却又久久回荡在大殿之中。
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