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瘟疫教派的仪式

当弗兰茨院长带着圣殿骑士们刚踏入大门的时候,在高危传染病诊区二楼的中庭内,一群人正聚集着。

“仁慈的生命之母啊,请庇佑您可悲的信徒,让我们远离病痛的困扰,给予我们以全新的生命。”

一位穿着旧袍子的老妇人正对着树根做的雕像虔诚祈祷着。

在她身后的地上正摆着一排奄奄一息的病人,其他还能活动的人也恭恭敬敬地站在了她的身后。

有两位脸上生着疮疤的壮汉正押解着一名护士站在一旁,最外围的狂信徒们也跟着一起咏唱起来。

……

【慈悲的母神啊!】

【您赐下的灼热恩典已浸透我骨】

【这焚身之火是熔铸新生的圣炉!这奔流的金露是涤罪的灵泉!】

……

在歌声婉转之间,躺在地上的病人们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们当中很多人面色潮红、眼神迷离,身体在地上不断扭曲着,张大着嘴巴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嗄哑声。

高烧的病人伸出手似乎在祈求着什么,但周围的人对他们却置若罔闻。

圣歌依旧在唱诵,仪式依旧在继续。

病人身上的病情在快速恶化,他们的痛苦在这一刻彻底化作了颂歌中的旋律。

【看呐!凡医恐惧的溃痕是绽放的圣痕之花。】

【孱弱脏器间搏动的是您重铸的生命之芽!】

【求您撕开这具囚笼般的旧躯吧】

躺地上的病人彻底不受控制了,他们身上冒出了密集的脓疮,挣扎的动作也变得僵硬无比。

歌声在此变得激昂,仿佛在催促着他们快诞生一般!

【仁慈圣母,慈悲为怀】

【赐我晶丝脉管传递圣爱!】

【赐我星眸洞观见证真谛!】

在激荡的歌声中,病人的皮肤在剧烈的蠕动,仿佛

忽然间!

一切都戛然而止!

歌声停了,病人也彻底安静了下来,仿佛一具具尸体一般躺在了原地。

外围的家属们看到这一幕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对于仪式主导者的恐惧又让他们不敢上前。

“呵呵呵呵……”

站在最前方的老妇人咧着嘴笑着,她的声音很是干哑,就像她枯瘦地如同麻杆一样的胳膊让大家感受到了一种非人的恐惧感。

“愚昧的羔羊总会恐惧于吾主的伟力,殊不知这才是生命的终极形态。”

她拄着一根槐木拐杖一步一顿地走到了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病人面前,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之色,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仔细打量着。

“把人带上来吧,仪式还差最后一个步骤。”

两位长着疮疤的壮汉拖着被打断了双腿的护士走了上来,瘟疫祭司很满意地抚摸了一下护士的脸庞,接着毫不留情地将涂满了脓液的匕首刺穿了她的心脏。

“无信者的鲜血将成为新生的指引石,大家不必担心,你们的亲人马上就要回来了。”

老妇人双手沾满了鲜血,呵呵地笑着,接着停顿的圣歌再次响起。

这次的声音不再是哀思与祈求,转而变为了威严的宣告!

【瘟疫之母啊,请以我沸腾的脏腑为圣龛!】

【剥落这蒙昧的肉壳,让膏油洗礼每寸渴求新生的魂!】

【凡呼吸您恩泽之风者,终将蜕变为光!】

【以我灼烫的胸膛为号角,吹响万物重生的初啼!】

歌声已毕,新生当临。

在所有人畏惧又期盼的目光中,只见那些患者身上传来的了咕噜噜的流水声。

接着满身脓疮逐渐缩回了体内,只留下了少数的疮疤在浮在表皮。

“波加,你……你、你,活过来了?”

后方一位脸上生着天花的女人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的丈夫明明已经不行了,医院这边也早就让她接受现实了。

但没想到这位佩佩尔奶奶真的让自己的丈夫活过来了!

“啊,是米娜,我的妻子、我的最爱。”

那位被喊道的人似乎愣了一下,才回过头来说道:“是的,亲爱的,你的丈夫我活过来了,现在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我身上一点儿都不痛了,米娜你也赶紧过来吧,我们是夫妻要在一起才行啊。”

男人自顾自地走了过去,看向他妻子的目光也愈发地贪婪,甚至就连原本已经沉下去的脓疮也开始逐渐浮现。

“别乱跑啊,小家伙,你还没长大呢。”

佩佩尔奶奶一拐杖敲在了这个男人的头顶,她拦住了渴望与妻子合为一体的丈夫,然后来到了其余病人的面前。

她摘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枯白的头发,老人家慈祥一笑看着眼中逐渐升起希冀的人们。

“乡亲们,这里的人救不了我们,他们只会恐惧害怕,然后把我们关在这砖石的牢笼里。”

“但是大家也看到了,在吾主的光辉下,病痛根本不足为惧。”

“只要接受吾主的赐福迎来新生,任何疾病都不会危害到我们,只有那些拒绝信奉吾主的蠢货才会倒在吾主春风之中。”

佩佩尔奶奶咧嘴一笑,不经意间露出了发灰的牙龈,她的话语很有蛊惑性。

高危传染病诊区这里收容的基本都是病情最为严重的病人。

根据地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不管是治愈速度还是治愈能力都不足以应对这么多的病人。

不同于经济相对发达的布尼亚克地区,从亚季来的难民们基本都没受到过任何的教育。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法理解隔离对于烈性传染病防治的意义,他们只会觉得革命军是故意将他们关起来等死的。

在这样的重重矛盾之下,一位用心险恶的瘟疫教派祭司就找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亚季的瘟疫最早从前年就开始,严格来说一开始就是个天灾不小心引起的,但后来能发展成这样愈演愈烈的情况绝对有人祸的因素在其中。

没人知道瘟疫教派的人是怎么闻风过来的,但可以清楚的是在亚季总督和当地贵族的刻意忽视下,这些潜在的邪教徒们也早就发展出一定的气候了。

针对根据地的这次袭击不是意外,而是瘟疫教派发展壮大之后的必然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