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你算哪根布拿拿(16)
程西望在前面开车,修玉坐在后面,盯着袋子上周斐然的照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拍过杂志。”快到家时,修玉突然出声。
程西望在前面敷衍地应了一声,给了他一点情绪价值:“嗯嗯,你真棒。”
哄小孩呢。
修玉后知后觉,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攀比举动实在幼稚,可不就是小孩嘛。
修玉蓦然闭紧了嘴巴,没对程西望的敷衍表达不满。
当晚,修玉看不到的地方,程西望搜索着和修玉风格相同的演员。
结果大失所望。
本以为娱乐圈里代餐众多,演员更新迭代不缺平替,但点进那些挂着“xx平替”的帖子,真是两眼一黑又一黑的程度。
耐心把帖子看完后,程西望开始羡慕冥王星。
很多年前就预料到这些帖子的出现,一直在远离地球。
程西望只能暂时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放一放,种子都没有,他上哪培育小树苗去。
程西望熄了屏,给手机充上电,关了床头的小夜灯,放平枕头躺下,拉过被子盖上。
不敢闭眼,因为一睁眼就是苦命的一天。
两个月后,修玉主拍的那部电视剧正式杀青,程西望陪着他去参加杀青宴。
饭局上,一大群人喝高后显然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纷纷吹嘘起从前的意气风发。
程西望对那些添油加醋的故事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修玉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一般来说,演员拍完一部大戏之后,通常会休息一段时间,缓解压力。
程西望和修玉签的合同期限只有三个月。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修玉调整一个月,他就能原地解放为职业自由人,继续做个混子。
但修玉勤劳的过了头,程西望都想给他颁发一项劳模奖。
“休息两天,然后出发去B市,拍戏。”
程西望喝了一点酒,脸色本就泛红,听到这话后更是红透了,不过是被气的:“你到底接了多少剧本?杨姐都不管管你的吗?为了钱也不能没个度吧?”
修玉捏了捏他的脸颊,触感温热,摆出一副两袖清风的口吻:“我那是为了艺术,你懂什么,别拿肮脏的金钱玷污我高尚的人格。”
程西望“嘁”了一声,拍开他的手,直接嘲讽:“那你接点免费公益0片酬的电影。”
修玉收回手,笑了笑:“我是没拍过这类的电影,但是我准备把这部电影的片酬捐给慈善机构。”
程西望哑口无言,难怪街头艺术家那么多。
去他的艺术,谁爱搞谁搞。
程西望半撑着脑袋,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你演什么角色?”
修玉端起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酒喝光,才说:“一个有智力缺陷的残疾人。”
这下程西望总算知道他把片酬捐出去的原因了。
酒过三巡,包间里的人散去不少,程西望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看向修玉:“我叫了代驾,走吧。”
“嗯。”修玉跟着他起身,往门外走去。
刚入秋,夜里温度宜人。凉爽的夜风吹来,拂过脸上时酒意都消散几分。
程西望抬头看了眼天:“今晚星星还挺多的。”
修玉也跟着仰头:“嗯。”
说话间,代驾遛着平板车过来了,程西望和修玉坐上后座,代驾按着导航路线送两人回家。
程西望喝得并不算多,许是天气转凉,又许是太久没喝酒,第二天他就感冒了。
难得的休息日,修玉睡到自然醒,没有支使程西望买早餐,心情颇好地系上围裙,准备亲自下厨做上一顿丰盛又健康的早餐。
这顿算不上早餐的早午餐做好后,已经是日上三竿,程西望屋里还是没一点动静。
修玉有些无奈,敲了敲他的房门:“还睡呢?起来洗漱吧,饭做好了。”
程西望窝在被子里,只觉得修玉的声音十分吵,让他头昏脑涨,闷闷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不吃。”
“不舒服?”修玉又敲了敲门,这次没得到回应。
修玉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见没锁,便直接说:“我进来了。”
屋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有些暗,修玉走到窗边,拉开半侧窗帘,让暖融融的日光洒进来。
屋里亮堂一些,修玉这才看向床上裹得像条蛆一样的人,尤其是米色的被罩,更像了。
修玉走过去,在床头坐下,把罩在程西望头上的被子向下拉了一些,露出他被闷得发红发热的脸蛋。
程西望拧着眉头,掀开沉重的眼皮,透过一条细细的缝看了一眼修玉,有气无力的:“滚蛋。”
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记骂他,修玉都感动了。
“不滚。”修玉幼稚地回了一句。
程西望翻了个身,又把头埋进被子里,显然是不想和他吵。
修玉起身,去客厅倒水拿药,然后送到程西望床头。
“张嘴。”修玉一手扶着程西望的腰,一手拿着两颗胶囊。
程西望配合地张开口,修玉便直接把两颗噎死人的胶囊塞进去了。
这世上有会吞药的,完全不会吞药的,还有一种吞药困难的,程西望就属于这一种,尤其是胶囊。
修玉端着温水喂程西望喝下,他直接把水连着两颗外皮软掉的胶囊一起吐出来了。
好巧不巧,全吐修玉手掌心了。
修玉给自己做着心理辅导:他是病人,他很虚弱,善待,善待。
修玉擦了擦手,把那两颗看起来有点恶心的胶囊用纸包着丢进了垃圾桶,又去了客厅。
这次修玉学聪明了一些,把胶囊换成了冲剂,用温水冲泡后端来,递到程西望嘴边,看着他全部喝下。
药效很慢,程西望喝完后,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任凭修玉怎么呼喊也不出来。
修玉喊不动他,最后也放弃了,戳了戳被子:“等你起来可别喊饿,喊饿也没人给你做饭,我可不是你那群小弟。”
假的,假的,全是假的。
程西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精神好了一些,头也没那么痛了,就是肚子十分空虚地奏着乐。
抓了抓凌乱的头发,程西望穿上鞋,准备去冰箱里找点吃的。
客厅没开灯,只有墙上的电视屏幕亮着,播放着尬得人脚趾抠地的短剧。
“醒了?”修玉穿着居家服,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还抱着沙发靠枕,鼻梁上架着一副朴实无华的粗框眼镜,完全没有平时工作日的精致。
“嗯。”程西望应了一声,打开冰箱门,翻找着不加工能直接入口的食物。
修玉踩着拖鞋,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手搭上程西望单薄的肩膀,声音像幽灵一样:“饿了?”
一副“我就知道你会饿”的口吻。
程西望被吓得一激灵,离他远了些。
修玉也不在意,从冰箱里拿出一把青菜,两个鸡蛋,开火煮面。
程西望自觉地往沙发上一躺,退出那部台词尴尬的短剧,不知收敛地说:“你不是说不给我做饭吗?”
修玉将锅盖盖上,等着水烧开的功夫,处理青菜和鸡蛋,问程西望:“你吃煎蛋还是煮的?”
程西望不假思索地回答:“煎的。”
结果面端上来时,程西望看着煮的荷包蛋,眉头紧锁:“不是说煎的吗?”
“嗯,我知道啊。”修玉在他对面坐下,笑得贱兮兮的。
这报复方式也是有够窝囊了。
程西望挑起一筷子面,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