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黎春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祝岁喜和祝予安都有些猝不及防。
“黎春，为什么这么问？”祝岁喜也走了过来。
“见过吗？”黎春执拗地问，“我是说阿妈的钱包里面装着的东西。”
两个祝不明所以，但看他一脸认真，还是摇了摇头。
“阿妈的东西向来都放得仔细，更别说钱包这种私人的东西，她的钱包大概什么样子我倒是记得，但里头除了钱还装了什么，我不知道。”祝予安说。
“我也是，只记得阿妈的钱包是象灰色，用了很多年，已经有磨损了，黎秋给她买了新的她也不愿意，而且阿妈的随身物品最后都一起火化了，里面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阿妈似乎，是个非常念旧的人。
“我见过一次。”黎春说，“很偶然的机会见过，里头除了零钱，还有两张照片。”
“什么照片？”祝岁喜看了眼祝予安，两个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一张三个人的，一张两个人的。”
黎秋往里探了探，看到赵明义，目光落在他身上说，“三人的那张，是跟这位赵局长，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一起照的，另外一张，是阿妈跟那个男人的合照。”
赵明义快步走到门口，他急切地取出自己的钱包，取出其中一张照片：“孩子，你看看看，是不是有这一张？”
他钱包里的照片，是二十年前他、祝鸿溪和黎清云的合照。
“是。”黎春看两个祝，“就是这张，一模一样，另外那张合照，是阿妈和他。”
他的手虚点了一下照片里的祝鸿溪。
但阿妈下葬的时候，钱包里是没有照片的。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祝予安问。
“因为阿妈当时不高兴，虽然她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黎春说，“阿妈希望我保密，你们也知道，家里很在意隐私，我一直没在意这件事，就是今天见到赵局，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你们说一声。”
黎春离开了，祝岁喜重新带上门，她看向赵明义：“赵局，您觉得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在意那张全家福，谁会在意那两张旧时的照片？”
赵明义扶着手边的东西，小辈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但他的身体却仿佛漂浮在半空中。
“赵局。”那孩子又走到了他身边，应该扶住了他的胳膊，她又问，“所以关于那张小丑图像和下面那句话，您到底知道些什么？”
过了良久，他怔松地，仿佛被云雾挡住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清明，他看向眼前的孩子，只觉得嗓子眼儿被针扎过一样刺疼。
“那句话……”他的目光汇聚在一起看向祝岁喜，“我跟老祝搭档的第一个连环杀人案，凶手非常猖狂，他当时挑衅的已经不是警方，而是我们这两个刚初出茅庐没多久的警察……”
他喘不过气似的停了下来，“在我们调查期间，他连续杀害三人，每杀害一个人，就会找人送个纸条到警局，那纸条上……写的就是这句话。”
找到我，抓到我，杀了我。
“我跟他通过电话。”祝岁喜又说，“虽然变了音，但大概能猜测出他跟您是同龄。”
赵明义长久地没有说话。
秦时愿搬了椅子过来，扶着他坐下：“赵局，您再想想霍前辈留下的东西。”
赵明义眸光又是一变。
秦时愿又说，“一开始您以为，对方想方设法让狄方定发现那个优盘，是想通过优盘里的东西误导霍警官的烈士身份，但当您却视频内容中发现线索，从而找到了霍警官当年留下的东西，对方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霍前辈？”祝岁喜问，“赵局，您发现什么了？”
赵明义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眼秦时愿：“你来说吧。”
秦时愿点了点头。
祝予安也走了过来，顺便往赵明义手边放了杯茶，随后目光投向秦时愿。
“是一封信，还有一串名单和与名单上几个人相关的基因检测报告。”秦时愿说，“那封信是霍前辈专门留给赵局的，至于那些名单，霍前辈怀疑，其中几个人是跟你们同期被研究的实验体，但都已经死亡。”
祝岁喜和祝予安对视一眼，均皱了皱眉。
她问：“剩下那些人呢？”
“一些是通缉犯，还有一些，是刑满释放人员，其中就有赵永刚和赵永强兄弟俩。”秦时愿说。
祝岁喜的目光落在赵明义身上。
桌上的茶已经凉了，赵明义一饮而尽，接着秦时愿的话，“这些人和一般的犯罪人员有些区别，他们犯的都是大案，案件性质相对恶劣，他们犯案，是有主观意愿的，但问题就在于，这些人又有一定程度甚至非常出色的犯罪意识和法律意识，他们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为自己争取权益，所以即便案件非常恶劣，与之相比，他们的判刑程度又是非常低的。”
祝岁喜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她问：“所以霍前辈的死，也跟暗河计划有关？”
如今听到暗河计划这四个字，赵明义心头就会升起一股无名火，想起霍云松那封信，他的气猛地又窜上来，即便克制，但还是无法控制地拍了把桌子，“当年，以周家为首的那些人，就是利用这些人达到他们的犯罪行为，包括……包括你们阿妈。”
“所以霍前辈，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些，才被那些人杀害的。”祝岁喜说。
赵明义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以我的性格，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查下去，但当时那个情况……”
他停了下来，喉间的哽咽和疼痛让他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正海国际那么大的集团在短短一个月内坍塌，秦国豪的死在当时被伪装地那么自然，可想而知那个团体当时的实力有多大，如果您查下去，您的下场一定不会比霍前辈好到哪里去，他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将线索藏起来，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被发现。”
秦时愿毫不避讳秦国豪这个名字，“而且我从黄启功他们那里得到的线索证实，秦国豪死后，他手上关于暗河计划所有的力量，全都被周家和郑家瓜分了。”
“所以你拿到秦国豪留下的那份证据了。”祝岁喜说。
“拿到了。”秦时愿点头，“但我怀疑，秦国豪还留了一手。”
“我阿妈一定也留了一手。”
祝岁喜看向赵明义，“赵局，您记不记得，我阿妈说过，她曾瞒着任何人回了一京州，上次那些人来熙堂街，也是在找什么东西，但当务之急……赵局，我想知道祝鸿溪当年出事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