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他书房里挂的都是名家大师的真迹，实在是没见过这种丑东西，居然还是画的他？
“不好看。”他面无表情地说。
宁风笙的脸立刻垮了下来：“笙笙画了一个上午……”
冷老爷接过画像，故作认真地研究着：“……也不是不能看。”
“那贴在墙上好不好？”宁风笙指着书桌对面的墙壁，“这样爷爷看文件的时候，一抬头就能想起笙笙啦！”
冷老爷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心里挣扎片刻。
他一生严谨，从未做过如此荒唐的事。
可最终，还是让人找了相框，把这张涂鸦挂在了紫檀木书桌正对面。
管家特叔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惊得差点把托盘摔在地上。
这位在商场上以铁腕著称、对自己的亲儿孙都嗜血无情，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竟然会容忍司音在他的地盘撒野？
当天，每个进书房汇报的属下都对着那张丑极了的涂鸦……憋红了脸。
宁风笙像个小太阳，每天游荡在各个地方，笑得很欢，连带着冷老爷那张寡淡的脸，也多了些许笑意。
要知道，冷宅的下人，连肆意欢笑都是罪过！
宁风笙的到来，不知不觉驱散了冷宅多年的阴霾。
……
这天下午，冷老爷打开相册翻着，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薰衣草花田里笑靥如花，眉眼间竟与宁风笙有几分相似。
那是他的大女儿，冷星晴，二十四年前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眼底翻涌着深谙无比的情绪。
这么多年，他派出无数人手，却连女儿的一根头发都没找到。
“老爷，该喝下午茶了。”管家特叔走进来，看到相册，神色复杂极了——
老爷果然发现了二十四年前的秘密？难道……
冷老爷收起相册，揉了揉眉心：“放着吧。”
特叔犹豫片刻，轻声道：“老爷，您有没有觉得……宁小姐和大小姐长得很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冷老爷一怔，脑海里浮现出宁风笙的样子。
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像极了冷星晴。
他的心猛地一跳，却很快觉得那种想法十足荒谬。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老爷没下令溺死，大概也有这么大了。”特叔试探性地又说着。
冷老爷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而不可捉摸：“怎么？你没处死？”
特叔吓得往地上一跪，磕头求着：“老爷的吩咐，我哪敢不从……当晚我们亲自掐死，确定咽气了扔进河里的，就是再命大也不可能活着……除非……除非有奇迹……”
“孽障，她就该死。”冷老爷嘴硬骂道，头更痛了，胸腔充满了戾气。
哈，他这辈子作恶多端，杀生无数，那条生命在他眼里如同卑微的蝼蚁。
为什么时隔二十四年，他竟然会生出怜悯和慈悲心？
他没注意到特叔浑身抖的厉害，满头都是冷汗。
……
冷老爷请来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为宁风笙治疗失忆和认知障碍。
每天还亲自教她读书写字。
曾经对小辈格外严厉，稍有差池就严惩不贷的他，面对宁风笙歪歪扭扭的字，却耐心得不像话。
“这笔要横平竖直，像这样。”他握着她的小手，一笔一划地教。
宁风笙学得很快，常常举一反三，展现出超出孩童的聪慧。
冷老爷看着她在练习本上写下越来越工整的字，眼里的希望越来越亮。
“老爷，宁小姐的恢复情况超出预期，认知能力每天都在进步。”主治医生汇报时，语气里带着惊叹。
报告显示，宁风笙脑部海马体受损导致失忆，但认知能力正在缓慢恢复。
冷老爷亲自制定了康复计划，当宁风笙第一次完整写出他的名字时，老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笑容。
“爷爷笑好看，像太阳公公。”宁风笙嘴很甜，每天夸得冷老爷更是喜上眉梢。
冷宅上下都察觉到老爷的变化。
曾经动辄鞭笞下属的怪戾老人，如今会因宁风笙打翻墨汁而耐心教导；往日对冷麟天、冷欣琪吝啬夸赞的老人，却将宁风笙歪歪扭扭的涂鸦装裱在书房最显眼处。
“老爷，二小姐要见你，说是很久没陪你了，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让她滚，”冷老爷夹了一块里脊肉到宁风笙的碗里，“我没功夫见她。”
“爷爷也太偏心了，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冷欣琪就要闯进来。
“反了你了！”冷老爷脸色阴狠可怕，重重一拍桌子，“想我打断你的腿？”
冷欣琪的脚步站住了，她相信冷老爷言出必行，一定会做到。
“滚出去，别来碍我眼睛！”
冷欣琪红着眼，临走之前，气急败坏地扫了宁风笙一眼……
由于距离的原因，她只看到宁风笙的侧脸——
那不是管家特叔的女儿司音吗？难道是她看花眼了？
特叔立刻闪身挡住了冷欣琪的视线：“冷小姐，我送送你。”
“老东西，你不会把你女儿弄来勾引我爷爷了吧？”
“二小姐哪的话，这位是从北洲国来的宁小姐……”特叔心虚得直冒冷汗，冷欣琪是见过司音的。
“你最好别给我玩花样，否则我让你不知道怎么死的！”冷欣琪放下狠话，气冲冲走了。
“爷爷，她是谁啊？”宁风笙望着冷欣琪离开的背影，好奇问。
“不上台面的东西，笙笙不要和她学。”
“爷爷吃肉肉。”宁风笙夹了肉到冷老爷的碟子里，“我们不生气……”
“好。笙笙自己多吃，吃胖点。”
“爷爷，这桌子好大，笙笙够不着。”
冷老爷让佣人把菜盘子再摆近点，恶狠狠吩咐道：“明天把长桌换了，这么大地方吃饭像什么样子！”
……
南川世爵站在冷宅门口，墨色西装衬得他愈发俊美挺拔，那张足以让万千少女尖叫的脸上覆着冰霜，黑眸盛满戾气。
他动用了所有力量，才查到宁风笙被冷老爷收留了。
这个女人，竟然敢躲到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