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以朝鲜人劝降朝鲜人
汉城广场人山人海。
洪承畴端坐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两侧是明军将领和投降的朝鲜官员。
台下聚集了数千朝鲜百姓,他们神情各异,有的充满期待,有的则惴惴不安。
“大明皇帝陛下有旨,今日召开诉苦大会,凡受朝鲜权贵欺压者,皆可上前申诉。凡申诉者,赏银十两······”
朱由检也在汉城玩起了诉苦大会。
起初,百姓们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洪承畴并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来,跪倒在地,叩首道:“大人,小民······小民有冤情要诉!”
洪承畴微微倾身,露出和蔼的样子道:“老人家请起,诉说你的冤屈。”
老者没有起身,泪流满面道:“小民本是城外农夫,去年官老爷李贵强占我家田地,还打死了我儿子,抢走我儿媳······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
洪承畴厉声道:“传本督令,捉拿李贵。”
一名朝鲜官员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回督师大人,李贵已随李倧出逃,不再府上······”
“传旨,通缉李贵,悬赏百两。”
洪承畴冷冷道,随后看向老者,语重心长道,“老人家放心,本督必为你讨回公道。来人,赏银十两。”
老者没有想到真能领到银子,拿着银子欢天喜地走了。
一名瘦骨嶙峋的年轻女子本在观望,见此老者不但诉苦成功,还领了赏银,忙扑过去跪下哭诉。
“民女妹妹被汉城府尹金大贤之子奸污,小妹不堪受辱,投河自尽······”
洪承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厉声道:“将金大贤父子捉拿归案。”
一会儿,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男子被明军押过来,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金大贤见到那女子,心中早知事情败露,忙磕头如捣蒜般喊叫:“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哪!奸污民女乃犬子所为,下官实在不知情啊······”
洪承畴冷笑一声:“子不教,父之过。来人,将金大贤及其子就地正法,家产充公,并从其中抽取五十两银子,赔偿给这位姑娘。”
随着两声惨叫,金大贤父子的人头落地,百姓中爆发出欢呼声。
“来人,给这位姑娘赏银十两。”
女子拿到银子,兴冲冲走了。
有了榜样,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上前诉苦。
有人控诉贵族强占民女,有人揭露官员横征暴敛,还有人哭诉被权贵害得家破人亡。
每听完一个诉苦,洪承畴便命人将涉案人员带来。
当众审判,当众斩杀,当众抄家。
这一日,共有二十七名朝鲜权贵被当场处决,他们的家产被抄没,部分分给受害百姓。
夕阳西下,百姓恋恋不舍散去。
但诉苦大会并没有结束,明天还会继续。
除恶不尽不停止。
······
汉城原王宫,朱由检召集众将议事。
“陛下,已在各处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李倧。献其首级者,赏银万两,封侯爵;活捉者,赏银五万两,封公爵······”
“嗯,不错。”
朱由检点点头道,“我们也要派人去追查,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将纷纷点头。
“陛下,李倧下落不明,朝鲜各城仍在抵抗,我军兵力分散,恐难以久持。”
朱由检点点头道:“爱卿所言极是。朕有一计,可兵不血刃收服朝鲜全境。”
他转向陈新甲道道:“陈爱卿,投降的朝鲜官员有多少?”
“回陛下,共有五十三人。”
“好。”
朱由检眼中闪过精明的光芒道,“将他们分为三十组,根据城池大小,每组各配一两千兵马,带着朕的圣旨前往朝鲜各城劝降。告诉他们,只要开城投降,朕既往不咎;若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陈新甲眼前一亮,躬身道:“陛下英明!以朝鲜人劝降朝鲜人,事半功倍!”
“还有,”
朱由检补充道,“告诉他们,谁能说服更多城池投降,朕不吝封赏,甚至可以让他们继续做官。”
第二日清晨,三十支劝降队伍从汉城出发。
每支队伍都由投降的朝鲜官员带领,打着大明的旗帜,向朝鲜各道各城进发。
效果出奇地好。
勤王军被伏杀,首都被破,国王失踪的消息早已传遍朝鲜,各地守军士气低落。
当看到昔日同僚带着明军前来劝降,大多数城池都选择了开城投降。
少数试图抵抗的,在明军展示超强的战斗力后,也很快放弃了抵抗。
不到半月,朝鲜八道已有六道传回捷报,共计四十七城归降。
朱由检的计策大获成功。
······
与此同时,在汉城以北的深山密林中,朝鲜国王李倧正躲藏在一处猎人小屋内,身边有十几名亲信官员。
自从汉城陷落,他一直在逃亡,试图集结旧部反抗明军。
“王上,刚得到消息,全罗道兵马使已集结三万大军,正等待王上前往指挥。”
一名官员兴奋的报告。
李倧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希望。
“好!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前往全罗道。只要能把兵马拉来,我们就有反击的力量!”
······
密林中的寒气渗入骨髓,朴孝信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掌,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枯枝。
火光映照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也照亮了角落里蜷缩着睡去的朝鲜国王李倧。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大王,如今裹着脏污的貂皮大氅,像只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
“大人,该换岗了。”
年轻侍卫金成柱悄声走近,腰间的佩刀与甲胄碰撞出细微的声响。
朴孝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扫过周围七横八竖睡着的侍卫。
这些曾经的王宫精锐,现在个个蓬头垢面,甲胄上沾满泥浆。
“再等等。”
他压低声音道,“我有话要说。”
金成柱疑惑地蹲下身,火光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跳动。
他才十七岁,是朴孝信远房表亲的儿子,也是这群人中唯一还带着些许天真的人。
“看到这个了吗?”
朴孝信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上面盖着鲜红的大明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