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摊牌了
谢阔看着在床上躺着,因为药效的缘故,面色潮红的可人儿,又看看体贴周到伺候她的冬霜,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冬霜自告奋勇来到叶绒身边伺候之后,这短短几天的功夫,不仅把人了解了个透彻,摸清楚了她的性子,以及各种喜好之类的,那更是每天晚上,对他汇报工作的时候,说出来的事情,都是巨细无遗的。
——你敢信,他都登基为帝好几年了,竟然还有人,在给他汇报消息的时候,说那些啰里八嗦的废话?
什么因为特别爱干净,所以看到了窗户外面的泥点子,嫌弃的皱眉呀;什么因为不喜欢吃带着药味的东西,所以吃饭时心情不好,饭后难受的想蹲在墙角种蘑菇呀之类的啊……
这是他该知道的事情吗?
这是他想知道的事情吗?
没错!
他承认——
这些小而又小的事情,确实有助于冬霜,了解叶绒的具体性格,以及从细节之处,观察到她具体的为人处事的方法。
但是,特么的——
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啊!
他不需要知道,冬霜是怎么得出这个结果的,更不需要详细的知道,冬霜得出结果的中间,具体的推导过程。
想到这里,谢阔内心轻啧了一声。
他先前听冬霜说那些废话的时候,权当闲暇之余,给自己找个乐子了,但他怎么就忘了考虑一件事情呢?
倘若说,冬霜第一天,把叶绒观察的这么仔细的话,他能理解。
毕竟,上任第一天,可不得好好观察一下,自己的任务目标吗?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换做是他的话,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以便更好的升职加薪,他说不定能观察的比冬霜更仔细,连叶绒睡觉时皱了几次眉头,都能发现的那种。
但问题在于——
冬霜不仅是第一天这么观察,这么汇报的。
她可是非常有毅力的,接下来一连好几天的功夫,在已经把任务目标性格喜好之类的,摸得透透的情况下,在都快进化成叶绒肚子里的蛔虫的前提,还观察人观察的这么细致的!
倘若是特殊时期,倘若叶绒要办什么大事的话,冬霜这么做,谢阔觉得自己倒是能理解。
但问题在于——
叶绒现在就一普普通通的姑娘,普普通通的在路上遇到他们,普普通通的蹭个船船回家罢了,值得冬霜这么做吗?
她这般做目的为何?
想到这里,谢阔动作突然僵了一下。
有了他刚刚观察到的画面,作为辅助,或许他不应该,再用先前的老旧的思考问题的方式了。
——这世上都已经有磨镜之好了,那人冬霜,怎么就不能因为是和他一样的一见钟情,所以特意到叶绒身边伺候,心甘情愿的想要观察叶绒,想更好的了解她,想与她之间能更好的心贴心的交流,而这么做的呢?
谢阔:“……”
想到这里,男人脸上,连往常习惯性的假笑,都扯不出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以上种种想法,到底是因为和叶绒相处久了,被她跳脱的本性感染了;还是因为,他的推测是事实?
只稍微这么一想,谢阔整个人都,“——”
醋这种东西,那是谁喝谁知道,是什么滋味的!
彼时的男人,想到魔镜之好这四个大字,想到自己前几天,竟然愚蠢的亲手给自己送了一顶绿帽子,已经没有心情思考别的事情了。
“咳!”
冲动之下,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的男人,重重咳嗽一声,吸引了屋内俩人的注意力。
听到声响,叶绒转眸看去。
待看到来人是谁,她眼中肉眼可见的泛起了感激的光芒。
救命恩人啊这是!
自知道程医远手中拿的药丸,是便宜叔叔给的之后,叶绒再也不觉得她便宜叔叔,是个抠门小气的人了。
这怎么能叫抠门小气呢?
他给了她那么贵重的,能让她不再承受经期疼痛的药物,一点儿都不抠门,一点儿都不小气!
他这叫持家有道!
当然,倘若她勤俭持家有道的叔叔,明天能够看在他们两家的交情份上,再拯救她一次的话,那就更好了!
想到自己明天还有一劫要渡,未雨绸缪的叶绒,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人,乖乖巧巧地喊了声厍叔叔。
“冬霜,你赶紧给厍叔叔倒杯茶。”
听到这话,本只想在门口看看人现在身体怎么样了的谢阔,“……”
他压下到嘴边的问候,自然而然的走了进来,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任由冬霜给他倒了杯茶。
——男女大防什么的,这种事情不提也罢!
毕竟有的人,可是能和叶绒认识短短几天的功夫,就能有说有笑,手拉手了。
倘若真讲究一个避嫌的话,凭什么只有男女之间要避讳呢?
这世道讲究平等,他在学堂中宣扬的也是平等,那同样的,他也想要一个平等的对待。
不然的话,哪天墙角被人撬了,他后悔的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哭!
彼时,并不知道男人心思已经歪到了哪里的叶绒,心里打着小九九,坐在床上看着谢阔的目光,那叫一个乖巧。
一双亮闪闪的杏眸中,充满了对长辈的尊敬。
“厍叔叔是来看望我的,对吗?”
在现代,要是有谁听说自己亲戚生病了的话,在通讯便捷的那个时代,无论大病小病,自然而然的都是要关心问候一番的,有的更是会亲自到场见人,送些礼物,以示自己对人的关心。
所以,在这一前提下,叶绒这话说出口,说的那叫一个自然。
她生病了,她长辈来看望,多正常啊!
就是不晓得,彼时在她心中,已经快要晋升成为亲叔叔的眼前人,能不能再送她一颗止痛药,作为前来看望她的礼物呢?
并不知道叶绒心里打的小九九的男人,对上她明晃晃的闪着期待的杏眸,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对,我来看看你。”
在有身旁倒茶人作为压力的前提下,男人很是坦然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思。
不装了,摊牌了——
他就是担心叶绒,找了个借口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