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使花活儿
“钱总,咱明儿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呢嘛,早点回去歇着得了..”
眼见钱老板的“牌瘾”似乎块要勾出来了,我赶忙开口提醒。?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小玩几把,无伤大雅!这两天也就是要招待你,不然在长治我哪天晚上不摞方砖都后半夜。”
钱坤乐呵呵的扬起嘴角。
随后,透过小卖部老板手指的方向,钱坤拉起我抬腿就撩。
入秋的晚风带着点凉意,吹得街边老槐树叶子“沙沙”响。
说老实话,吃喝嫖赌这四样我都通,但唯独只对吃喝有点兴趣,至于其他两样平日里几乎不沾不碰。
“诶,就是那儿吧!”
走着走着,钱坤眼尖,瞥见街角一间挂着“好运来”门头的棋牌室,兴冲冲的出声。
“好像,是..”
我迟疑的接茬。
我是真心不想玩,他特么睡一下午肯定精力旺盛,而我颠了一路,再加上昨晚没咋休息好,现在是真困的五脊六兽。
“没错,小卖部老板说的应该就是这!”
钱坤笃定的点点脑袋。
仰头看去,这麻将馆门头的霓虹灯坏了一半,“运”字只剩个走之底,跟缺了块大牙似的。
可能是觉察到我的不情不愿,他拿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就摸两把,刚吃撑了,只当是活动活动脑子,一个小时不论输赢咱立马撤,ok不?”
“唉..”
实在架不住钱坤软磨硬泡,我只好挤出抹笑容跟着掀起门帘往里钻。
刚一进屋,烟味、汗味混着桌上残羹的油味直往鼻孔里钻,呛得我直皱眉。
四张旧麻将桌挤在二十来平的小屋里,人声鼎沸,喊爹骂娘的叫喊不绝于耳。
这环境都特么赶不上农村大集临时搭的“小牌场”,哪有刚刚那小卖店老板形容的那么高档大气上档次啊。+w.a*n^b~e¨n?.^o*r+g.
奶奶个哨子的,果然出门在外谁的话也不能信,这特么客运站周边除了车是真的,其他全叽霸水货。
再看屋内,基本上全是满桌,只有最里头那桌围着俩小子,穿得花里胡哨,百无聊赖的揉搓着麻将牌,似乎在等人凑局。
“玩不哥们?”
钱坤似乎倒是不在乎环境什么,眸子一亮,客客套套的拽着我走了上去。
“玩呀,这不人手不够嘛。”
其中一个顶着满脑袋红毛的小伙仰头扫了眼我俩,随即摇摇脑袋道:“你俩一块的?那不玩,咱这小地方,怕遇上高人使活儿。”
“这不是你们人不够嘛,咱总不能仨人闷圈掷骰子吧。”
钱坤叼起根烟回应。
“大猪,大猪你个扳机是死了啊?”
小伙回头朝身后吆喝两嗓子。
“来啦来啦,石头哥!”
一个套间灰不拉几“奥运福娃”卡通体恤的大胖子捧碗“老坛酸菜面”吸溜着就跑了过来。
“搭个手。”
小伙拍了拍左边的空位招呼,同时朝着钱坤解释:“这是棋牌室的老板,肯定不存在耍千使活儿砸自己招牌,我曹石头拿命给你保证,玩吗?”
“你姓曹啊?”
钱坤饶有兴致的递过去一支烟。
“姓什么不得吃饭呐,你是调查户口的还是玩牌的?”
小伙直接将烟卷别在耳朵后面,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好好说话呗,那么冲干..”
我皱眉就要开腔。
“搓两把呗,就当过手瘾啦。”
钱坤搂住我的肩膀头轻拍两下,随即大大咧咧的直接坐下,而后又歉意的冲我干笑:“龙啊,不好意思,让你看我们玩..”
“没事哥,你玩你的,我本来就不太在行。,2?0¢2!3!t*x·t,.+c/o?m¢”
不用上场正中我下怀,我当即笑着摆摆手。
“小赌怡情嗷,输赢咱就图一乐,谁也不带上头红眼的。”
开局前,为首那染红毛的小伙拍着胸脯开口。
结果头几把,钱坤的手气旺得离谱,连着两把杠上开花,把组局那小子给憋得面皮通红。
“嘿,还真是顺风顺水,想啥来啥。”
又打了半圈,钱坤咬着烟嘴喃喃自语,此刻他手边的零钱很快摞成了小山堆。
可到了下一把,桌边的仨小子瞬间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光出牌快得跟按了加速器似的,钱坤要啥牌他们卡啥牌。
钱坤刚准备做清一色,人家立马截胡,没一会儿功夫,他赢的那些钱就全吐了回去,连带着还从自己兜里又掏出几百块。
“要不拉倒得了,别玩啦,手气不行。”
我拽了拽钱坤的袖子暗示。
虽然咱不太懂牌场里的门道,可这仨分明就是一家的,相互喂牌不说,一会儿扣扣脚丫子,一会儿搓搓耳根子的打马虎眼,就差直接喊出来自己要啥牌了。
再不赶紧抽身,钱坤今天钱包里那点玩意儿都得搁这儿打水漂。
可我话刚落地,坐在钱坤对面,那个所谓“棋牌室”老板的胖哒呼小子“哗啦”一下将麻将牌推得老高,麻将撞在桌沿上“噼里啪啦”响,他往桌沿上一靠,肥肚子直接把t恤衫给撑得紧绷绷,搓了搓左边脸上的疤痕,挑眉叫嚣:“朋友,这就没意思了啊,输点钱就想跑?刚才你赢我们时候,我们可也没吭声吧?哪有这道理!走可以,先把两千块的台费结了!”
“不对吧,刚开局前你们也说有台费呐,就玩小的图个乐呵,怎么这会儿要台费了?”
我当场有点懵圈,据理力争的反问。
“现在改规矩了不行啊?”
坐在另外一侧的寸头男冷笑一声,指了指地上,刚才钱坤摸牌时胳膊肘不小心碰掉了的烟盒,里头没抽几根的烟撒了一地:“还有,你们把我中华碰掉了,这盒烟是我亲戚特意从国外给我捎回来的,刚拆的,赔五千!一共七千块,少一分都别想踏出这门!”
“对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组局那个顶着满脑袋红毛的小伙吧咂两下嘴角,“啪”的一下将手中的“九筒”重重拍在牌桌上,跟着站起身子。
说话的功夫,我们身后那桌打牌的几个年轻人也呼啦一下全凑了过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把我和钱坤俩给围在了中间,个个横眉立目,拳头攥得“咯吱”响。
“你妈生你时候是站着生的吗?嘴先着的地吧?!操,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特么要化缘!玩不起是呗!”
我立时间火了,一手摸向腰间卡枪的位置,一边直视红毛小子。
这群小崽子,他应该是个挑头的,给他按趴下,估摸着其他人全都得歇菜。
“害,你看你着啥急啊,不叫事儿啊!”
就见钱坤突然往前跨了一步,直接站到我前头,他的身高本来就比那红毛小子要高小半拳头,这会儿微微抬着下巴,脊背挺得笔直,跟根扎在地上的铁柱子似的,直接能差出一个脑袋。
“老弟,你是姓曹吗?就这伞树村的本地户?”
钱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压人的气势,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几个小年轻顷刻间静了半截,全都下意识的望向红毛小子。
“你特么管我姓啥?咋地?打算经公啊?行呗,给你时间报警!”
红毛小子被他的架势噎了一下,随即又高高梗起脖子叫嚣:“老子说七千!听不懂人话啊?不然你俩别想竖着走出门!”
“曹海国跟你什么关系?”
钱坤再次向一小步,眼神戏虐道:“我跟曹海国有点交情,所以不要跟我玩这套?”
“尼玛的,还敢提我爸!我爸名是你叫的?!”
红毛小子两眼一翻白,两条大胳膊来回胡抡:“给我特么干他俩!”
“嗖!”
“咣当!”
围在周边的那几个小青年纷纷靠拢,有的撸袖管,有的搬起椅子,还有俩玩意儿则干脆脱下来脚上的“人字拖”。
“曹尼玛,谁敢!”
我立马提高嗓门,右手下意识的药撩起自己的外套。
“老弟,我建议你先给曹海国去个电话,免得你们爷俩后半夜膝盖都遭罪!钱我有的是,既然玩就肯定输得起,这样吧,你问过曹海国以后,再决定要不要坑我的钱。”
钱坤再次按住我的手臂,笑呵呵的看向红毛小子,同时从外套内兜里拽出一沓崭新的大红票子。
“认识我爸是吧?行!你们等着昂!”
不知道是被钱坤的气势给唬住了,还是看到对方随手甩出一沓钱的豪气太生硬,红毛小子沉默几秒,摸出手机就往墙角走。
“爸!我在棋牌室让人欺负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对方说你狗屁不是,非要跟我叫板!”
电话刚接通他马上扯个大嗓子就喊。
“呵呵,来,抽烟!”
对于那小子的咆哮连连,钱坤完全每当一回事,反而转头递给我一支烟。
见我面颊紧绷,钱坤又浅笑一声道:“出门前不是就跟你说了嘛,能用唾沫星子聊明白的事儿就别总琢磨舞刀弄枪,心态放轻松一点。”
几米外,红毛小子冲亮着小蓝屏的手机吼得唾沫星子横飞,一会儿说“对方太狂”,一会儿说“不给钱还想走”,挂掉电话再次走回牌桌旁,腰杆再次挺了起来,斜着眼瞅钱坤狞笑:“等我爸来,看他怎么收拾你!我跟你说,刚才是七千,但过会儿嘛,七万都不一定行...”
“好的,我今天倒要看看曹海国的牙豁子究竟有多大!”
钱坤没搭理他,就靠在麻将桌边,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
“哒哒哒”的声响在安静的棋牌室里显得格外清楚。
旁边那几个小子也跟着咋呼,说等会儿必须让钱坤好看,可愣是没一个敢真往前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