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窥视
就在诸帝于天帝山上商议应对帝尊之事时。
远在无数时空之外，一方奇异世界的隐秘深处。
一片被万古遗忘的禁忌之地中，时空结构都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那座亘古长存的中央天宫巍然矗立于此地。
它被无尽璀璨的帝纹和超越了极道领域的仙道法则层层包裹，密密麻麻的封印闪烁着各色神光。
这些封印交织成一片连大帝神识都难以穿透的绝对禁区。
若有帝级强者以神念试探，便会感到如坠冰窟。
法则之力如瀑布般垂落，又如天罗地网，将这片时空彻底锁死，隔绝于万古诸天之外。
这些法则锁链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不断地游走变化，自我完善，仿佛拥有生命般时刻强化着封锁。
偶尔有几条锁链会突然绷紧，迸发出刺目的光芒，那是被封印的存在在冲击束缚，而封印则以更强的力量予以回应。
禁区的核心，光芒黯淡，唯有无数条粗大无比、由纯粹秩序与规则凝聚而成的神链，闪烁着冰冷幽暗的光泽。
这些神链并非凡铁，而是由万道本源凝结而成，任何一条流落外界都足以镇压一位至尊，此刻却密密麻麻地交织在这里，只为了禁锢那一个存在。
它们贯穿虚空，死死锁困着正中央的那道身影。
神链的一端没入虚空深处，连接着诸天万界的法则根源，另一端则缠绕在那身影的四肢、脖颈、腰腹甚至眉心，每一次闪烁都会汲取被锁之人的力量反哺封印本身。
那些神链之上，不断有古老的符文生灭，汲取着虚空能量，化作最恶镇压之力，源源不断镇压着被锁之人的道基与仙躯。
有的如龙蛇盘绕，有的如星辰闪烁，有的如莲花绽放，各自代表着一种极致的大道，此刻却统一为镇压而服务。
.......
那道身影静静盘坐，仿佛已与这片死寂的禁区融为一体，亘古如此。
他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
周身弥漫出的气息，却足以让任何感受到的生灵元神战栗。
那是一种凌驾于万道之上、却又被强行束缚的极致恐怖。
即便被如此镇压，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周围的法则，使得封印不得不时刻运转，以防止任何一丝气息外泄。
忽然。
毫无征兆地，那双不知闭合了多少万年的眼眸，悄然睁开了一丝缝隙。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抹深不见底、漠视苍生的眸光流转而出。
那目光中蕴含着太多的东西：万古的孤寂，以及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期待？
帝尊。
即便身陷囹圄，被无数秩序神链加身，他那双眼眸依旧睥睨天下，仿佛视周身这足以镇杀仙神的可怕封印如无物。
瞳孔深处仿佛有宇宙生灭，星河流转，任何与之对视的存在都会感到自身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那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帝纹与仙则封印，似乎望断了万古时空，落在了遥远不可知之处。
在他的视野中，层层封印化为半透明的屏障，万古时空如画卷般展开，最终定格在了一座巍峨的神山之上，那里有几位气息强大的存在正在议事。
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低沉的声音，在这死寂的中央天宫中缓缓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
那声音并不洪亮，却仿佛能穿透万古时空，直达命运的彼岸：
“期待你的成长…”
“到时候，杀了我。”
……
天帝山上的姬渊，猛然感觉到不适。
他霍然抬头，如实质般的目光刺向无尽虚空深处，眉头紧紧皱起，周身不自觉弥漫出一缕极道帝威，引得周围虚空微微震荡。
在场的几位大帝都感受到了这股突然爆发的帝威，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
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他凝神追寻时，却什么也捕捉不到了。
虚空中只有万道流转的痕迹，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神识窥探的迹象。
虚空依旧，万道平稳，仿佛刚才那令他毛骨悚然的被注视感，只是刹那的错觉。
但姬渊深知，到了他这个层次，不可能产生无来由的错觉，刚才必然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跨越无尽时空窥视了他。
“怎么了？”身侧的无始大帝最先察觉到他气息的微妙变化，停下话语，关切问道。
无始大帝周身弥漫着时光的气息，仿佛立于现在，又仿佛存在于过去与未来，他的目光能够看透大多数虚妄。
其余几位大帝的目光也同时汇聚过来。
虚空大帝眼神锐利如刀，恒宇大帝掌心隐隐有火焰跳动，狠人大帝虽然面无表情，但周围虚空已有细微的涟漪荡漾开来。
诸位大帝都感知到了不寻常。
姬渊沉默了片刻，深邃的目光扫过诸帝，缓缓摇头，语气凝重：“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没有说出被窥视的感觉，因为这太过惊世骇俗，能够跨越如此距离窥视他这位天帝级存在而不留痕迹，说出去恐怕无人能信。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虚空，变得越发幽深，试图看穿万古迷雾，直视那可能隐藏在一切纷扰背后的黑色真相。
在他的眼中，万道轨迹开始清晰呈现，时空长河若隐若现，他试图从中寻找那一丝不和谐的波动。
.......
是帝尊吗？
姬渊心中念头急转。
当世能有这种手段的，除了那被封印的帝尊，他想不出第二人。
帝尊早已红尘为仙，功参造化，其手段莫测高深。
神话时代末年，他本已几乎超脱这个世界，却因天庭部众的反叛而功亏一篑，但也因此走出了另一条路，成为了更可怕的存在。
即便如今他被黑暗物质缠身，自封于奇异世界深处，也绝不代表他对诸天万界失去了感知和影响力。
相反，这种状态下的帝尊可能更加危险，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布局，有无尽的耐心等待。
遥想神话时代，帝尊便能布下惊世后手，镇压两大至尊作为未来复活的祭品，其谋划之深远，可见一斑。
那些布局跨越漫长岁月，直到最近才被逐渐揭开，而谁知道还有多少未被发现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