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物是人非
这是何等辉煌与霸道的战绩？
于星空深处，独战两大至强霸体，以无上圣体之威，破灭万法，将其双双镇杀，血染星域！
古来有几人能做到？
遍寻古史，圣体与霸体之争绵延万古，多以惨烈收场，能在一对一的征战中胜出已属传奇，何况是以一敌二，并且是这般摧枯拉朽般的完胜！
即便是古籍中记载的少数几尊真正圆满、屹立绝巅的大成圣体，也未必有此等以一敌二并完胜的彪悍战绩！
那需要何等滔天的战力，何等坚韧的意志，何等无敌的信念！
叶凡，他做到了，以一种超越前人想象的姿态，将宿敌踏在脚下。
更让当时潜伏在星空边缘、以无上法力观战的各方势力代表心惊胆战、同时又充满无限遐想的是。
叶凡，他可能还拥有着证道为帝的希望！
圣体断路已被他亲手续接，以自身为熔炉，集万家之长，纳万道于一身，硬生生在看似断绝的悬崖边。
开辟出了一条蜿蜒向前的通天大道，前路再现光明，甚至比古史记载中的任何一条圣体路都要宽阔、都要璀璨！
以他如此年轻的年岁，对于至尊动辄以万年计的寿命而言，他不过才活了两千余载。
如此磅礴如海、仿佛无穷无尽、能与整片星宇共鸣的炽盛血气，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迹，一种打破常理的象征。
若真有那么一天，他逆天证道，圣体成帝，打破万古未有的魔咒，那将是何等光景？
一尊本就肉身无敌、可叫板大帝的大成圣体，再叠加上大帝的至高道果，其威能将会达到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
恐怕真正的、统御诸天万界、亘古长存、令万灵共尊的天庭，将不再是梦想，而是无可争议的现实！
想到这种可能性，所有前来朝拜的势力代表，无论来自古老的星域王朝，还是隐世的修行大族，心中都更加坚定了与天庭紧密绑定、绝不与之为敌的念头。
这个时代的洪流，已然势不可挡。
......
这个时代，名为叶凡！
属于圣体！
属于天庭！
无人可以撼动！
他的意志，便是宇宙的律法；他的目光，便是星海的方向。
那个黑发披散、身躯挺拔如龙、眸光开阖间有宇宙生灭景象的年轻身影，已然踏着宿敌的尸骨，登临了绝巅。
他站在那里，便是力量的极致体现。
睥睨天下，目光所及，星海皆寂。
无论是喧嚣的星域，还是冰冷的死寂之地，在他的神念扫过之时，都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无人敢撄其锋。
但他的路，显然还未走到尽头。
前方的迷雾之中，或许有更古老、更可怕、自神话时代便沉睡至今的敌人在等待。
有更艰难、更危险、涉及长生与轮回终极奥秘的挑战需要面对。
长生路漫漫，唯道与力，方可倚仗。
个人伟力攀升至极限，方能破开一切虚妄与阻碍。
此时，叶凡回归了北斗星域。
这片古老的、埋葬了无数秘密的星域，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
是他修行之路的起点，也是无数悲欢离合的见证。
从最初的荒古禁地外围，与同学友人挣扎求存，采摘神药，目睹同伴化作白发苍苍的老者，初次见识到修行的残酷与神秘。
到圣城赌石，凭借源天师的技艺初露锋芒，切出神源、太古王族，甚至是不死药，扬名立万，却也引来了无数觊觎与杀机。
从与诸圣地圣子圣女争锋，在姬家石坊大战，在瑶池盛会论道，快意恩仇，结交挚友。
这里的每一寸山河，似乎都残留着他成长的足迹，烙印着逝去的时光。
东荒的北域，那片赤色的大地，曾是他与黑皇、庞博等人挖矿寻源、坑杀诸敌的乐园。
南域的火域，他曾在那里炼器。
中州的奇士府，曾是他踏上星空古路前的驿站，处处皆回忆。
叶凡彻底收敛了自身那足以压塌星河、令万道哀鸣的磅礴气息与威严。
他如同一个最普通的旅人，步履平缓，漫步在北斗的大地之上，用心去感受，去追忆。
他踏遍了东荒的每一处大荒，在灵墟洞天旧址驻足，在青帝坟冢外围凭吊，在太玄门拙峰感受李若愚老人留下的自然大道意境，追寻着昔年与伙伴们探险的足迹。
他穿越了中州那些充满了传说与厮杀的古老战场，仿佛还能听到当年的战鼓与号角，看到那些为了争夺龙穴、祖脉而血染山河的身影。
他伤感，在一些熟悉的故地默默地驻足，焚香，祭拜。
.......
许多故人，连尸骨都寻不到了，早已湮灭在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
再也不见，只能在他們生前出没的地方凭吊追忆。
最终却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在这片古老的山河间回荡，不禁让人感到无尽的萧索与寂寥。
纵然登临绝巅，战力盖世，可横推世间一切敌，俯瞰九天十地，有些逝去的人与事，终究是再也回不来了。
无敌的力量可以扫平前路障碍，镇压当世，却难以逆转时光长河，挽回落英缤纷。
这或许便是大道之下，即便是最强者也难以避免的无奈与悲哀。
.......
“叶兄……”
一个清丽如天籁、却又带着复杂难明情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打破了山间的宁静。
瑶池圣女出现，依旧风姿绝世，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她的绝代容颜上神色复杂，有见到故人安然归来的由衷欣喜，有对其震古烁今成就的深深感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面对传说人物时自然而然的、难以逾越的疏离与敬畏。
曾几何时，他们算是同代之人。
虽未有生死大战，却也曾在瑶池盛会、在各种场合彼此印证过道法，谈论过修行，甚至有过一些朦胧的交集。
可是现在，对方已是可战至尊、屹立于宇宙之巅、让生命禁区都为之忌惮、一言可决星域兴衰的神话级人物。
而她自己，虽亦天赋不凡，进步神速，在北斗年轻一代堪称顶尖，被尊为圣女，却仍徘徊在圣境领域，与对方相比，差距何止云泥？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道境领悟上的巨大鸿沟，难以跨越。
“圣女。”
叶凡从悠长的追忆中收敛心绪，微微颔首，神色平和，目光温润。
他并无丝毫倨傲与盛气凌人，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在瑶池作客、与西皇母遗刻共鸣的青年，这让瑶池圣女心中微微一暖，但那无形的距离感，却依旧存在。
瑶池圣女邀请他入瑶池一叙。
叶凡略一沉吟，想到西皇母与瑶池圣地昔年对他也算有旧，曾予他庇护，且此地亦有不少与故人相关的回忆，便未拒绝，点头应允。
叶凡进入瑶池的消息，根本无需刻意传播，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伴随着他讲道三日的决定，迅速传遍了整个北斗星域，并且以更快的速度向着周边星域辐射。
.......
东荒大地顿时一片沸腾！
有很多大势力意动，各大门派的主人，上至活了数千年的、自封神源中熬过来的老古董，下至新近崛起的、雄心勃勃的一代雄主。
全都坐不住了，纷纷动身，开启宝库，携带宗门内最珍贵的礼物。
欲进瑶池朝拜这位当世无敌的天庭之主，大成圣体！
这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一次近距离觐见这位传奇人物的机会，或许能得到一句指点，或许能结下一份善缘。
或许仅仅是亲眼见证其风采，都足以成为后世子孙传颂的资本。
这一日，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瑶池那向来清静、仙雾缭绕、有瑞兽徜徉的山门之外，彻底变成了人的海洋。
车水马龙，都无法形容其盛况之万一。
各种华丽的神辇、古老的战车、庞大的楼船、狰狞的蛮兽坐骑，挤满了天空与大地，流光溢彩，神辉冲天，将这片区域映照得如同神界。
人流如潮，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其中不乏一派教主、古老世家的家主、大妖族的族长、古国的人王。
平日里都是高高在上、俯瞰亿万生灵的人物，此刻却都耐心甚至带着急切地等候在外，神色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人群几乎差点将瑶池那古老而宏伟、有上古仙阵守护的山门都给挤破。
瑶池虽尽遣高手，全力维持秩序，并不断放宽准入限制，但依旧有太多的人无法入内。
而那些不被允许进入的人，许多直接席地而坐，就在山门外不肯离去，闭目打坐。
只求能远远感受到一丝大成圣体无意中流露出的、与万道相合的无上气机，或者等待一个万一可能的、被偶然注意到而获得觐见的机会。
“请让我等觐见天庭之主！”
“求圣体前辈慈悲，念在我等万里迢迢赶来，赐下一言半语，点拨迷津，我等感激不尽，愿世代供奉！”
山门内外，响起一片片恳求之声，此起彼伏，充满了虔诚与渴望，如同朝圣。
所有人都渴望一见大成圣体的真身，哪怕只是一眼，也足以慰平生。
.......
就是昔日与叶凡同代而存的天骄，此刻也放下了所有骄傲与过往恩怨，怀着无比复杂却又无比纯粹的好奇与崇敬，前来朝圣。
他们想亲眼看看，当年那个需要他们仰望、甚至曾视为对手的人，如今已走到了何等的高度。
叶凡并未端坐于瑶池深宫，他见了所有被允许入内的、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各方势力首领，虽只是简单颔首，寥寥数语，却已让那些雄主们激动不已。
更是在瑶池圣地内，一片仙雾缭绕、有数株灵根分枝扎根的灵秀之地，开坛讲经。
他公开宣布，为期三日，为所有前来聆听的修士解惑，论修行之法，阐释大道真义。
此举一出，宇宙皆惊，万灵感佩其胸怀。
他盘坐于古树下，身影朦胧，被混沌气环绕，仿佛与大道相合，成为了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声音平和，不高不亢，却字字珠玑，蕴含天地至理，如同黄钟大吕，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聆听者的心田，无论距离远近，修为高低，皆能听闻，且自有感悟。
他从轮海秘境的根基讲起，阐述生命之轮的奥秘，苦海的开辟与神桥的构建，强调根基的重要性。
讲到道宫秘境五气的调和与神明之蕴，如何引动天地五行精华淬炼五脏，养出真神。
再到四极秘境沟通天地四极的关窍，如何以四肢撑开天地，引大道之力入体。
化龙秘境脊柱蜕变的精髓，如何一跃而上，登临仙台，实现生命的跃迁。
乃至仙台秘境每一个台阶的感悟与突破的关键，从半步大能到圣人、圣人王、大圣，乃至隐隐触及了一丝准帝领域的玄妙与艰难，为众人指明了前路。
他没有讲述具体的杀生大术，而是阐释修行的本质、力量的源泉、与大道的共鸣。
他强调心境的锤炼，意志的坚定，以及对天地万物的感悟。
他的讲道，返璞归真，没有刻意营造天花乱坠、地涌金莲的浮夸异象，但在他平和的道音中，整片瑶池圣地的道则都变得异常活跃与清晰，天地灵气自主汇聚，化作甘霖，滋养万物，草木疯狂生长，灵泉汩汩而涌。
所有聆听者，无论修为高低，皆如痴如醉。
许多人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困扰多年的修行难题豁然开朗。
现场不时有人身体震动，气息勃发，霞光透体而出，竟是当场突破了困扰已久的瓶颈！
更有甚者，因他一句话而陷入深层次的悟道境，周身道韵流转，与天地交感。
整个瑶池，仿佛化作了一片无上的悟道圣地。
大道之音轰鸣，灵气成河，瑞彩千条，祥光万道，各种异象虽然内敛，但道蕴之浓厚，远超任何人为制造的奇景。
期间，消息进一步传开，又从域外来了不少人。
一些距离北斗较远的星域强者，得悉叶凡在此讲道，不惜代价，动用古老的传送阵，或者凭借自身大法力横渡冰冷虚空，匆匆赶到北斗，涌入瑶池，只为聆听这千载难逢、或许能改变一生命运的讲道。
毕竟叶凡已经是圣体大成，而且走到了另类成道的地步。
实力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的讲道，自然是一次无上机缘，不允许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