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佩玉启阀毒水涌
谢明砚的指尖捏着佩玉碎片,尖角硌得掌心发疼。他深吸一口气,将碎片对准“珠”字笔画里的细缝。
刚插进去,就听见铜环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锁芯对上了钥匙。
总阀的转盘竟慢慢松动了,带着陈年铁锈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秘道里格外清晰。
“转!快转!”老周拄着锄头凑过来,伤口还在渗血,却顾不上捂,眼里亮得像燃着的火把。谢明砚握住转盘往逆时针方向拧,铁柄磨得掌心发烫,每转一下,就能听见暗河深处传来“轰隆”的水声,像沉睡的巨龙被唤醒。
“水来了!水来了!”盐仓方向突然传来欢呼。谢明砚往秘道外跑,远远看见暗河的水顺着支渠奔涌而出,白花花的水流冲过盐堆,将最后一点火星子浇灭,升起的白雾裹着盐香,飘得满坡都是。张婶蹲在盐堆旁,抹着眼泪笑,粗布袄上的黑灰被水冲得一道一道的:“俺们的盐保住了!保住了!”
蒙族汉子们举着马刀欢呼,巴图长老往谢明砚手里塞了碗马奶酒:“谢大人,这杯该喝!望胡坡和草原,又躲过一劫!”酒碗里的奶泡晃着,映出共耘碑的影子,碑上的“共心”二字被水雾润得发亮,连之前的焦痕都淡了些。
就在这时,小姑娘突然拽住谢明砚的袍角,佩玉碎片在她手里烫得吓人:“谢大人!水不对!”她指着支渠里的水流,阳光下,水面竟泛着层极淡的绿光,像撒了把碎翡翠,“佩玉说水里有‘苦气’,是毒!”
谢明砚心里一沉,立刻蹲下身蘸了点水——指尖刚碰到水面,就觉得一阵发麻,跟之前碰返魂散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猛地抬头看向李嵩,那家伙被绑在石柱子上,正歪着头冷笑,嘴角淌着血沫:“没用的……太后早就在盐脉源头放了毒盐!总阀一开,毒水就会顺着支渠流遍望胡坡的田埂、水井……你们喝的、浇地的,全是毒!”
“你胡说!”老周冲过去踹了李嵩一脚,“源头离这儿有三十里!俺们现在去堵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李嵩笑得更疯,“太后的人早就在源头搭了坝!毒水只会越积越多,半个时辰后,望胡坡的水就全是毒的!你们……一个个都得疯癫而死!”
谢明砚摸出怀里的寻踪珠,果然见珠子红得发烫,光尖直指盐脉源头的方向——那里的红光连成了片,显然有辽兵在守着坝!他往巴图长老手里塞了半块佩玉:“您带蒙族兄弟去盐仓,把没被毒水沾到的盐搬去高地,再组织百姓别喝生水!”
“那你呢?”巴图长老攥着佩玉不肯放,“源头危险,辽兵肯定有埋伏!”
“我去源头炸坝!”谢明砚拽过牧仁的套马杆,杆头缠着的铁铲还沾着土,“牧仁,你跟我去!小丫头的佩玉能辨毒,让她也跟着,好提醒咱们避开毒水!”
小姑娘立刻把佩玉碎片塞进怀里,红绳缠在手腕上勒出红痕:“俺不怕!佩玉会护着俺们!”她往共耘碑旁的桃树苗跑,小心翼翼地把被踩倒的苗扶起来,又浇了点没沾毒的井水:“等俺们回来,你要长高哦。”
三人刚往源头跑,就见盐工们扛着锄头跟上来,老周的伤口还在渗血,却举着锄头喊:“谢大人!俺们也去!望胡坡的事,不是您一个人的事!”盐工们的呼声连成一片,像股暖流,顺着盐脉的方向涌去。
离源头还有三里地时,佩玉突然“嗡”地响了——前面的河道里,毒水已经漫过了田埂,淡绿的光在水里晃,把金黄的麦穗都染成了绿色。几个没来得及跑的盐工倒在田边,正抱着肚子抽搐,嘴角淌着淡绿的涎水。
“快用佩玉!”谢明砚让小姑娘把佩玉往毒水里按,碎片的光“滋”地浇在水面,淡绿的光竟退了些。牧仁立刻跳下水,把抽搐的盐工往岸上拖:“陛下,源头的坝上有辽兵!至少有五十人,还架着弓箭!”
谢明砚往坝上看,果然见辽兵举着弓,箭尖泛着淡绿的光——是蘸了毒的!他摸出怀里的炸药包,这是之前从李嵩手里缴获的,还没来得及处理:“牧仁,你带着盐工从侧面绕,用套马杆绊他们的弓!我去炸坝!”
就在他要冲出去时,怀里的寻踪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不是坝上的辽兵,是从北关方向来的新队伍!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黑旗上的狼头在风里晃,比之前的残兵多了三倍不止!
“是辽太后的援兵!”牧仁的套马杆攥得发白,“他们来得太快了!”
谢明砚望着越来越近的黑旗,又看了看坝上的辽兵和漫过田埂的毒水——炸坝要时间,援兵却已经到了,这一次,他们能躲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