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见裴炤渊
第二日,云宴醒来时,身边还躺着云枫尧。
云枫尧将他牢牢圈在怀里,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他睡得很沉,看上去很是疲惫,脑袋就枕在云宴的脑袋旁。
两人共睡一个枕头。
睡颜依旧俊美无双。
他费了好一些力才从云枫尧的手臂中挣脱出来,结果刚坐起身就被拉了回去。
云枫尧重重的身子压在他上方,睡眼惺忪居高临下看着他:
“阿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陪师兄睡会儿吧。”
长发垂落,风流桀骜。
没等云宴回应,他便低下头靠在云宴的肩膀上,露出一副满足的样子,将人拢进怀里。
若是以前,云宴想起床又被拖了回去,肯定会不高兴地捶上云枫尧几下,就算看在他很困倦的份上,也会抱怨几句,虽然最后还是会乖乖地陪云枫尧继续睡。
可现在的云宴却没有再动了。
他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些话让云枫尧放他起来,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云枫尧躺下没一会儿又睁开了眼,在云宴看不到的地方,眸色翻滚雷云。
近正午,云枫尧才醒来,云宴得以解脱。
趁着云枫尧不注意,他跑回了自已的小屋。
关上门,零零飞了出来。
“宴宴,你好像做不到以前的样子了。”
他能感觉到宿主很想像以前一样和众人相处,以防被人看出破绽,却怎么也做不到。
云宴垂下头,叹了口气,耸耸肩:“是啊,所以我才跑回来,我甚至,有点害怕和二师兄待在一起......不止二师兄,还有大师兄......应该说是宗门的所有人......”
他和零零在一起还能相对轻松一些,可一和师兄他们在一起就会不自觉变得紧张、意识有些涣散。
零零露出担心和伤心的表情:“毕竟宴宴你是重生,上一世遭受了那些事情,现在想要像无事发生一样面对他们,当然不可能了,只是......”
见零零露出苦恼的表情,云宴问道:“只是什么?”
零零说:“只是如果你性格大变,有可能会导致剧情产生难以预估的变化。”
“......难以预估的变化?”云宴眉心微蹙,“也就是说除了让反派输给主角,还可能会导致其他剧情变化?”
零零点点头,又安慰道:“应该没事的,只要结局如原著一样,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嗯......”
云宴独自待在屋子里,中午二师兄来敲门想和他一起用膳,他思虑着要不要开门,最后还是找了个理由没让二师兄进来。
后来大师兄也来了,他也没让人进来。
他在床上窝了一天,甚至没怎么吃东西,只吃了些之前留在屋里的一些干粮。
他知道自已这样做也许会让人怀疑,可再怎么奇怪肯定也不会有人想到他是重生。
而且,他只是炮灰,就算他有点变化,师兄们......也不会在意他太久的。
想到最后,云宴又觉得自已想多了,人总在变化,他忽然不黏师兄了,忽然变得独立,或许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
次日,也就是反派裴炤渊上山的日子,云宴算好了时间来到后山。
这后山距离大殿隔着一座小山林,里面藏着些异兽和各种药草,平日很少人会来这里。
他找了个地方藏身,随后等待着。
巳时,悬崖传来了声音。
“这里......便是青云峰......”
青年的嗓音磁性干净,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带着些哑,沉稳而透彻,很是悦耳。
这便是裴炤渊的声音。
他受了伤,所以嗓音有些发哑。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群人的声音。
是清晨上山采药后下山的弟子们。
“这谁啊?没见过啊?”
“想必诸位乃青云宗的弟子,我意外上山,听闻近日青云宗在招新弟子,可还在期限内?”
那几个弟子打量了他几眼,闻言笑了,充满嘲讽:“就你?想进我们青云宗?看你这穿的,怕是山下哪个酒楼的伙计吧?还想来当修士?我们青云峰只招十七岁以下的天才少年,你看着都不止十八了,来我们青云峰做个扫地的还差不多哈哈哈哈哈。”
云宴听到这便觉得是时候了,起身正要出去,一只手毫无征兆地从身后伸来,捂住他的嘴,猛然将他拖了回去。
如恶魔般熟悉的嗓音落在他耳朵里。
“小师兄,你怎么在这啊?”
“我多日找不到机会见你,你知道我有多心急吗?听闻你昨日一日未进食,我一大早就来给你送早膳了,结果发现你竟然躲到这了。”
云宴猛然瞳孔一缩,脸色霎白,眼底流露惊恐。
是云阑!
云阑为什么会在这?原著里他这个时候不会出现在这。
云阑凑到他耳边,声线清澈温柔:“我可以松手,但小师兄可不许叫哦,我不想让人打扰我和小师兄单独相处的时间。”
云宴转头对上他的面庞,对方眸色在笑,却隐含威胁。
他在等着云宴点头。
云宴只能点头。
云阑这才松了手,可又伸手似有若无滑过云宴的脖颈,似要拧断他的脖子一般。
云宴瘦削的身子忍不住战栗,白皙的额头冒出细汗。
“小师兄,你怎么跑这来了?你是刻意在这等着,还是不小心撞见这一幕?”
云阑有着一双张扬的狐狸眼,时而清澈温柔时而又风情百媚,万般性格在他身上展现,令人一眼难忘。鼻梁高挺,薄唇上扬,是一张英俊帅气、雌雄难辨的面庞。
云宴听见他的话身形一颤,他有种在云阑的双瞳下什么都会被看穿的感觉。
他恨云阑。
他上一世总是恨他。
就因为他,他才会落得那么悲惨的结局。
可到了最后又不敢恨他了,因为每一次恨他,他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直至最后死亡。
甚至此刻被他这样看着,他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涣散。
他咬了下唇,让自已清醒了点。
做出趾高气昂的姿势,说:“要你管?”
云阑见他这样,弯唇笑了,狐狸眼弥漫出一股兴奋。
他竟然在云宴眼底看见了畏惧。
明明云宴以往什么都不怕,这双宛如世间最纯净的珠玉般的黑瞳总是纯洁无瑕,任何情绪都能从这双眼睛里被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