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阿宴不见了

云阑同弟子们一同等待,他想到自已带回来的东西,便有些期待。

他这次去中都,特意带回来一些用那地方特有的金丝和工艺所制的一种娃娃,在夜里可做夜灯,甚至能让屋内宛若星辰。

他期待着今夜将东西送给云宴后,云宴的反应。

云宴再不喜欢他,收了这东西,对他的态度总该好点了吧?

没准就一释前嫌,将他看得比邬墨还有云霁筠几人还重。

光是想到云宴主动亲近他的画面,他便兴奋地忍不住发抖。

云枫尧刚离开云莲的住所没一会儿,便遇见了云霁筠。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云霁筠经过这次压制心魔,状态比往日更加沉静,一身气质宛若谪仙般冰冷清透。

“正午。”

他出来后便去泉池泡了两个时辰,彻底洗去浮尘,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

这段时间他郁结在心,梦魇缠绕,难以平静,本想修炼心法以心静,没想到反遭到反噬,不得已紧急闭关平息。

看来心法不是任何时候都有效的,既是可解决之事,那便去解决。

他想清楚了,既与阿宴之间产生了隔阂,乃至感情淡了些,那就慢慢培养,时间长了,自然就修补回来了。

“阿宴呢?在你那待了多久?”

云霁筠皱起眉,清冽的眼底流露淡淡疑惑:“你说什么?”

云枫尧见他这样,皱起了眉,意识到了什么:“你装什么?你不知道阿宴跑去你闭关的地方陪你了?”

云霁筠顿时停下脚步,眼神煞变,沉了下来:“阿宴没有来过。”

所有人来,他不会不知。

可因他的嘱咐,这十几日未有人来过。

若阿宴真的偷偷跑来,他会立刻知晓。

他的梦魇本就因阿宴而起,他若是来了,他恐怕能缩短一半的时间出来。

云枫尧深棕色的眸子顿时晦暗:“师傅说他去找你了,自宗门大会后便未曾见过他。整个青云峰弟子都未曾见过他。”

一说完,他心口一跳,朝着云宴的住所飞速赶去,缩地成寸。

云宴院子的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落闸。

他推门进去。

敏锐地察觉到院子里的花竟然没了。

看这土,是被移栽了,而非只摘了花。

两间屋子的门也是关的。

他走到云宴的屋子前,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云霁筠站在他身侧,同他一起看向屋内。

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却全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光看这灰,便知屋里许久未住人。

云枫尧额角青筋跳了跳,暴躁的情绪涌上来,他跑到另一间房,推门而入,还是没人。

他操控法术,发现最后一丝人息出现在十日前,也就是宗门大会那一夜,之后便再无人进来过。

狂躁暴乱的气息自他丹田汹涌而上,几乎将他胸口烧灼。

既如此,阿宴,去哪了?

他翻找柜子一看,发现东西大多都在,几乎没少什么东西。

云霁筠的状态同他一样暴躁,这是第一次,他感觉重要的东西无法掌控在手心,在不停流逝。

往日,云宴从没有离开过他们,他们在宗门时,云宴便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们,从小到大便是,若他们有任务外出,云宴也只会闷闷待在宗门,等他们回来,然后不高兴地跟他们说要这个要那个作为补偿,他们都会答应。

而他们往往都能提前猜到云宴的心思,在他说出自已想要什么后,不需要他等待,便从怀里拿出来送给他。

而现在,那个粘人的阿宴从某一日开始突然不粘他了,发生什么事也不愿与他说,甚至不关心他。

在他因反噬而闭关后,他脑子里便期盼着阿宴是否会来找他,因为阿宴向来如此,对他很关心。

自小他若是生了病或是出了事,阿宴都会陪着他,哪怕师父不肯他也要偷偷来陪他。

他想起八年前遭受雷劫,这是他的血脉给他带来的雷劫,无法逃避,当时阿宴才十一岁,云莲为了瞒着他,早早将他哄睡,结果似心有灵犀一般,阿宴在梦中惊醒,看到窗外雷电,跑了出去,便见他跪在地上被一束束雷电击打,痛不欲生。

往日外强中干、很是胆小的阿宴却大哭着朝他跑来,哪怕衣服被雷的微波给烧毁也丝毫不怕,不过幸好长老们发现他,将他抱走。

那时云宴哭得不行,挣扎不已,他以为云霁筠会死,直至被云莲用法术强行入睡才消停。

而云宴醒后,立马不管不顾跑去云霁筠的住所,看见云霁筠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又是大哭,还说自已不活了,要用自已的命换云霁筠的命。

云霁筠被他弄醒,听到他的话感动不已,即便自已才是受伤的人,却哄了他许久。

后来云宴不肯回去,非要待在云霁筠这,非要等着他好起来,甚至还因此记恨上长老他们,不懂他们为什么不肯让他替云霁筠受雷击。

不过这种小孩子脾气没几日就散去了,他知道师父还有长老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保护云霁筠。

就这样,他与云霁筠同吃同睡,足足一个月,待云霁筠彻底好了,云宴才终于高兴起来。

明明刚闭关出来,在得到云宴不见的消息后,依然难以压制情绪。

他独自转身离去。

云枫尧回到莲花殿,将事情告诉云莲。

云莲眼瞳一缩,在大脑空白一瞬后,冷静道:“我让各峰的弟子找人,若找不到,就让人下山找。”

随后他叫来守在宗门大门的弟子,问他们是否见过云宴,两位弟子都说没有。

弟子们得知云宴不见的消息大吃一惊,很是慌乱,但都觉得云宴不可能下山。

“除了正门,若是擅用法术下山,是会触发我们宗门的禁制阵法的,可这些日我们宗门什么也没发生。”

“而且、而且以小师兄的性子怎么可能偷偷下山?”

“对啊,小师兄应知山下危险,他一个人......”

他们的话被云枫尧打断:“一个人?”

云枫尧冷笑一声,眼底布满寒意:“不是还有裴炤渊吗?你们这些日子见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