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一次见,便觉得他灵动漂亮
忽然,他想到什么。
他来到悬崖边,挥开云海,只见这底下有一条狭窄艰险的万丈阶梯。
这阶梯十分凶险,若不使用法术根本难以下山,而且除了几位长老,宗门弟子根本不知这底下还有一条这样的阶梯,而他也是偶然从长老那偷听来的,但也未曾对外说过。
除了他,或许只有云霁筠知道这条路。
而云霁筠也不可能告诉云宴。
难道,阿宴从这下去的?
不可能,不使用法术根本难以下山,而使用法术离开宗门就会触发阵法被发现。
......真的不可能吗?
阿宴徒手爬下山的?
荒谬!阿宴为何要为了下山这般折磨自已?!
他被他们宠着长大,哪能受得了这般苦!
而且,如果他真的下山,又为何他们送他的东西他都未曾带走,甚至连他送的戒指也被他丢在悬崖边。
云枫尧难以接受这一切。
即便云宴失踪的原因不明,但也不可因为找一个弟子过于大动干戈,经各峰弟子主动请缨,云莲总共派了十五位弟子下山寻找。
带队的是云枫尧和邬墨。但云霁筠和云阑都跟着下了山。
原本不该让云枫尧和云霁筠全都下山,但云霁筠怎么可能待得住,正好宗门近日还算无事,他便跟着一同下山,若找不到云宴,他恐也难以静心,无法处理要务。
云阑是主动说下山找云宴,云莲相信他的为人,便让他跟着一起去了。
云阑担心的神色不假,否则也不会让他将南骏放出来。
凌晨时分,一行人便分为三路迅速下了山。
十日,想必已经走了很远。
......
另一边,云宴几人离开客栈后,没走多远,裴炤渊想起了客栈那个小二。
除了老板,那个小二对他们也颇有印象,若是两人证词不对,没准会被官府的人看出端倪。
裴炤渊一提醒,云宴才想起,于是三人决定回去伺机将小二也给催眠。
小二白天都在客栈忙着,就只能等天黑他回家的时候了。
三人另找了一间距离客栈挺近的酒楼,到包厢里坐着。
云宴虽想出这个主意,可心里还是发慌,甚至想到要把人打晕,心里还有些心虚。
虽然前世他总是欺负云阑,但他已经很久不敢干这种事了,很久不敢干这么大胆的事了。
傅衾看上去云淡风轻,兴致极好地点了一桌子菜,还让人上了酒。
他端起酒准备给云宴倒,云宴挡住了:“我不喝酒。”
他以前试过,但是每次喝酒都丑态百出,脸也会像苹果一样红,最后就不敢喝了。
有一回他偷偷喝,结果大半夜跑到云霁筠的床上撒尿,清醒后一个大哭,云霁筠作为受害人还哄了他好久,虽然后来云霁筠替他保密,可每次想起这个事,他都觉得无地自容,发誓再也不喝了。
“怎么,不是十九了吗?连酒也不能喝?还是宝宝呢?”傅衾调笑他。
云宴对他翻了个小白眼,低头默默吃饭。
傅衾见他翻白眼,笑了,他竟觉得小家伙翻白眼有趣得很。
应该说逗他十分有趣,让人心跳都跟着加快。
但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淡了,因为他看见云宴给裴炤渊夹菜!
********?
主子给小仆夹菜?
看着裴炤渊欣然接受,傅衾冷笑着说:“真是毫无规矩啊,主子给你夹菜你竟然坦然接受?竟不下跪感恩?”
云宴听见他的话很不舒服,反驳道:“我都说过了,我们是朋友,不是主仆。”
傅衾挑了下眉,看不出情绪:“哦,原来如此,你不说我都忘了。”
随后他将自已的碗摆到云宴面前:“我也要。”
他对着云宴露出一个灿烂无害的笑。
云宴愣了几秒,满眼拒绝地说:“你不能自已夹吗?”
傅衾一脸不高兴:“我跟他都是你队友,你凭什么给他夹不给我夹?”
“......”
云宴无语凝噎。
还要问吗?明明是他不请自来,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想到他威胁的那些话,云宴不愿跟他争,勉强给他夹了个鸡屁股。
傅衾脸都黑了:“凭什么他是鸡腿我是鸡屁股?!”
“鸡屁股也是美味,要是不吃你就自已夹。”云宴说。
傅衾被气到了:“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怕惹到我啊。”
“......”
云宴怎么可能不怕,现在也只是在忍着罢了。
他怕,却又不想步步退让,不想让自已显得太弱。
可他凭什么让自已看上去没那么弱?
好像没有。
云宴低头一声不吭地吃饭,憋得眼圈都要红了。
一旁的裴炤渊见到这一幕,脸庞冷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傅衾,眼底逐渐染上淡淡杀意。
傅衾丝毫没注意裴炤渊,盯着云宴,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既然我们是队友了,就得友好相处,鸡屁股嘛,我爱吃。”
只不过等到一顿饭吃完,他碗里的鸡屁股也没动。
裴炤渊用公筷给云宴夹了菜,还给他盛了汤,嗓音低沉道:“多吃点,你太瘦了。”
不知是因为路途奔跑,还是不适应环境,也可能是担心过度,云宴的胃口很差,每次都吃不了多少东西,脸颊肉眼可见瘦削下来。
原本还有些可爱的面庞变得格外精致,却让人心疼。
“谢谢。”云宴对他说,眼底盛着感激。
傅衾闻言这才细致地打量起云宴,从第一次见到云宴,他便觉得他长得灵动漂亮,就像生长在世外桃源里无忧无虑的精灵一般,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他生得好看。
但是......好像确实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而且,眼神也不似往日那般灵动,反而......反而有点畏缩和疲惫。
这变化是从何时开始的?
他忽然产生了些怜悯心,拿起筷子一连给云宴夹了许多肉,像要把他撑死似的。
云宴不想吃他夹的菜,但又怕傅衾计较,便慢吞吞吃下。
一顿饭吃了许久,等到天彻底黑了,他们才从酒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