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武朝百姓的变化
冬阳斜照着街巷,家家户户的烟囱里腾起袅袅炊烟,空气里飘着炖肉的香气。
三年前,这里还是饿殍遍野的鬼域,如今每户门前都悬着崭新的红灯笼,褪色的桃符也换成了烫金的春联。
几个孩童举着糖葫芦在街上嬉戏追逐,不小心撞到巡街的六扇门差役身上,却只换来一声笑骂,这在三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王婶,今年割了几斤肉?”巷口传来清脆的问话。
“足足五斤哩!”王婶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欢喜,“朝廷发的粮种收了三百斤麦子,交完税还剩不少...”
这对话飘进县衙,县令手中的毛笔微微一顿。
他面前摊开的赋税簿册上,墨迹未干的数字显示着今年全县粮食产量竟是三年前的十倍有余。
后院那口枯井旁的老槐树抽出了新芽,在寒风中轻轻摇曳。
这口井在最艰难的岁月里,曾经一天就打捞出十几具饿殍。
如今井台边晒满了腊肉,散发着诱人的咸香。
“老张头,听说你家孙娃明年就满八岁了?”街角处,一个缺了门牙的老人眯着眼问道,“想好让他学文还是学武了吗?”
老张头捋着花白的胡子,眼中闪着骄傲的光:“那小子口气大得很,嚷着要文武双修,将来当个文武双全的大将军哩!”
正说笑间,街角转出一对父子。
五十来岁的吴老汉精神矍铄,身后跟着个壮实的青年。
“呦,几位老哥歇着呢?”吴老汉洪亮的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吴老汉,下工啦?”老张头眯着眼打量他,“呦,你这身子,三个月前还咳血呢,现在都能扛麻袋了?”
“都是托了陛下的洪福啊!
"吴老汉拍着胸脯,声音洪亮,“自打供了天子的长生牌位,我这把老骨头一天比一天硬朗!”
老人们相视一笑,深以为然。
他们犹记得,几年前那场大旱,因官府贪腐横行,世家盘剥压榨,致使河南府赤地千里,饿殍载道,易子而食。
那场持续三载的饥荒,生生夺去了吴老汉家三条性命。
老大老二饿毙在谷仓旁,四丫头被徐府用三斗发霉的黍米换了去,老妻临终时手里还紧攥着半把观音土。
吴老汉自已也饿得只剩包皮骨,若非新帝登基,以血腥手段肃清河南贪官污吏与世家大族,开仓放赈,他早该化作一堆白骨。
但饶是捡回条性命,却落下满身病根,再没能下地干活。
“全仗天子圣明,两个小子争气。“吴老汉总这般念叨。
新政分田后,两个儿子早出晚归地耕作,终是让家里有了余粮。
为表感激,吴老汉让两个儿子请了天子的长生牌位,日日焚香供奉。
谁料四个月前,老汉旧疾突然加剧,日日咳血不止。
郎中诊罢连连摇头,说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可就在三个月前,奇迹般地,吴老汉竟能下床走动了。
起初乡邻都道是回光返照,可两个多月过去,他身子骨反倒日渐硬朗,如今非但能上工,更能帮着侍弄菜园子。
“行啦,不说了,我还得赶着置办年货去。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总得多割几斤五花肉,再买些红纸鞭炮,添些喜庆。”
吴老汉咧嘴一笑,粗糙的大手在衣襟上抹了抹,转身招呼儿子往家走。
夕阳将父子俩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积雪未消的村道上投下深浅不一的脚印。
“爹,儿子有个念想......”回家的路上,三小子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他踢开脚边的一块冻土疙瘩,深吸一口气道:“明年,我想去学武。”
吴老汉闻言,猛地刹住脚步。
他转过身来,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亮得惊人,“学武?
“这是好事啊!”
不过说着,老汉眉头渐渐蹙起:“可武道学宫......”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是拿眼细细打量着儿子。
十六岁的少年已比他高出半头,肩膀宽厚得像堵墙,正是习武的好材料。
“儿子打听过了,”少年急忙解释,冻红的脸颊上透着兴奋,“学宫规矩改了,未满十八的都能去,男女不论。”
他话音未落,声音却又低了下来,“只是......要是儿子和老五都去学武,家里就......”
“傻小子!”吴老汉突然大笑,笑声惊起了路边枯树上的寒鸦。
他重重拍在儿子肩头,震得少年一个趔趄,“你爹我这把老骨头,耕起地来还能撂倒两头牛呢!”
说着故意挺直腰板,棉袄下隐约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
暮色渐浓,吴老汉的声音在寒风里格外清晰:“我上工一月便有二两银子,还怕养不起你们?你们哥俩只管去!将来要是能考进六扇门,哪怕当个锦衣卫的小旗......”
他忽然哽住,抬手抹了把脸,“咱老吴家祖坟上可就冒青烟喽。”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少年的眼眶倏地红了。
……
父子俩踏着暮色归来,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年货。
油纸包着的五花肉、红艳艳的炮仗、几匹新扯的棉布,还有一小坛封着红纸的米酒。
院门
"吱呀
"一声推开。
“老爷、三少爷回来了!”一个清凌凌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门帘一挑,走出个穿着靛蓝粗布衣裙的少女。
她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乌黑的头发挽成简单的髻,腰间系着洗得发白的围裙,手里还拿着沾水的锅铲。
见父子俩满手货物,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小跑着迎上来接东西。
这是吴家两月前在梁城西市上花一两银子买的桑本婢女,名叫阿绫。
虽说是买来的,但吴老汉一家待她极好。
饭桌上总有她一副碗筷,天刚转冷就给她缝了件簇新的棉袄。
阿绫也懂事,把吴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倒像是这家的儿媳。
“阿绫!”三小子咧嘴一笑,把手里油纸包递过去,“割了五斤上好的五花肉,你瞧这膘!”
少女接过肉,眼睛弯成了月牙:“正好腌了过年吃。”
她声音轻柔,带着些许东洋腔调,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武朝官话。
如今的梁城码头上,像阿绫这样的异域女子比比皆是。
有西域波斯,辽东高丽,也有极北罗斯,自武朝征服这些域外诸国后,这些域外女子便纷纷被转卖到了中原。
寻常百姓家添个把外域仆婢,已不算什么稀罕事。
吴老汉跺跺脚上的雪,望着炊烟袅袅的院落,忽然感慨:“搁十年前,咱家哪敢想这光景?”
那时他给人扛活,一天干八个时辰才挣三十文钱。
这些钱别说吃饱饭,能活着都属勉强。
如今武朝大兴土木。
修运河、建学宫、铺官道,本国男丁每日只需劳作四个时辰,月俸就有二两雪花银。
而那些戴着镣铐的波斯、女真苦力、北蛮战俘,却要在监工鞭子下从鸡叫干到鬼叫,连个铜板都见不着。
这就非常体现出武朝百姓和异族的待遇。
如今,整个世界的资源,黄金白银都在疯狂向武朝倾斜。
凡武朝子民不仅拥有各种特权,富庶程度更是远远超出域外诸国。
可以说,武朝如今的繁荣兴盛,正是建立在域外诸国的累累白骨之上。
“明日老五就要从梁城武道学宫回来了,咱们一家总算能过个好年了...”吴老汉的声音突然哽住了。
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供桌上的长生牌位。
那是他特意为圣天子立的,每日三炷香从未间断。
那些年...啃树皮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他记得老二饿得哭不出声,只能张着嘴像离水的鱼一样抽气。
记得老妻临去时,手里还攥着半块观音土。
记得小女儿被卖身为奴后,再也没能回来…
如今灶台上挂着腊肉,米缸里堆着新粮,可那些最该享福的人,终究是没能等到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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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写这么一段,解释武朝如今百姓现况,后面会少写,不会影响主线,放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