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大典前夜
不过短短两个月，造化堂的主体结构就已经拔地而起。
造化堂整体呈现出独特的炉型结构，冰火双螺旋的阶梯环绕着主殿盘旋而上，象征着冰火造化炉水火相生的理念，也代表日月帝国日月同辉的理想。
这座主殿的穹顶采用半透明的水晶材质，阳光透过时会在地面上映出红蓝交织的光影，仿佛真的冰火造化炉在运转。
哪怕地下防御措施和各种安保设施尚未完工，但这座建筑已经展现出宏伟气象。
“想要彻底完成，至少还得半年的时间。”
“而想要把造化堂打造成明德堂那般圣地，还需要更久的积累。”
“但我相信有林供奉在，那一天不会太远。”
轩梓文站在霍雨浩身旁，和他一同仰望这座宏伟建筑。
明天造化堂就可以投入初步使用。
而明天，也是徐天元登基为帝，举行登基大典的日子。
整个明都因为这两件事而沸腾起来，一时间街道上挂满了日月旗帜与红蓝双色的彩带，而商铺门前则是摆满了仪式花卉。
日月皇家魂导师团和兽王魂导师团的精锐进驻明都，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范斗罗三国有可能的偷袭。
霍雨浩站在高处，望着张灯结彩的明都街道，眼神微动。
“轩研究员，”霍雨浩看向轩梓文，“我现在有些紧张。”
“麻烦你再和我进行一次沙盘推演，让我放松一下吧。”
梦红尘笑着说了一句：“林供奉居然还会紧张？”
她现在看向霍雨浩的炽热目光，已经不加丝毫掩饰。
霍雨浩将目光转移向那尊即将坐落的巨型雕像：“明日之后，造化堂将会成为帝国魂导科技的心脏，而我……或许就不再只是林供奉了。”
梦红尘目光灼灼道：“那我是不是该叫你林堂主了？”
造化堂虽说是为霍雨浩建的，但他现在还并不是这里的堂主。
堂主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在日月帝国看来，霍雨浩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抓紧时间提升实力要紧，无需为了这些繁琐事务承担太多。
因此霍雨浩在造化堂的职务，属于名誉堂主。
在听到自己成为造化堂名誉堂主的那一刻，霍雨浩忽然觉得，斗罗四国的名誉职务，就没有一个真正属于四国自己势力的。
魂兽出身的雪帝，是帝奥学院的名誉院长。
圣灵教的龙逍遥，是史莱克学院的名誉院长。
而天魂帝国的青龙公爵，是造化堂的名誉堂主。
想到这里以后，霍雨浩不禁哑然失笑：“虚名而已，当不得一声称呼。”
轩梓文推了推眼镜：“林供奉过谦了。”
“不过你既然开口，那我们就再演练一次。”
梦红尘识趣地没有跟上。
沙盘推演一直是霍雨浩和轩梓文之间的学术讨论方式，他们经常借此交流战术和魂导器的设计理念，最忌讳的就是第三人介入。
但是这一次，霍雨浩的目的，不仅仅是学术交流。
他们这一次的沙盘推演，按照第一次的方式进行，即霍雨浩代表天魂帝国，而轩梓文代表日月帝国。
随着沙盘推演的进行，轩梓文额头缓缓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发现霍雨浩一改往前的保守风格，攻势凌厉的几乎让轩梓文仔细。
那些精妙的战术配合，还有全新的魂导设计思路，几乎将日月帝国防线撕得粉碎。
“林供奉今天的状态……很不一样。”
轩梓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手指微微发颤。
霍雨浩抬手唤出化生炼气炉，顷刻间将这个沙盘炼化成灰。
“轩研究员，”霍雨浩看向轩梓文，“如果我说，这不是推演呢？”
房间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轩梓文的手指僵在半空：“林供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霍雨浩直视着轩梓文的眼睛，原本漆黑的瞳孔，逐渐变化成灵眸符印的形状。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天魂帝国真的拥有这种战术能力，以及拥有这样的魂导理论，日月帝国应该如何应对。”
轩梓文的手心此刻满是冷汗：“林供奉，这种假设很危险。”
“但是很有必要。”霍雨浩说道：“你追求的是魂导科技的极致，而我思考的是魂导科技的全新未来。”
“你觉得按照日月帝国的现有思路，真的能把魂导科技带领向辉煌吗？”
轩梓文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他死死盯着霍雨浩那双异变的眼睛，还有褪去伪装的化生炼气炉。
“你……你到底是谁？！”
霍雨浩的手指在化生炼气炉上轻轻一弹。
顿时炉中火焰翻滚升腾，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隔绝一切的屏障。
感受到远超以往的水火之力，轩梓文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而霍雨浩的面容，也在此刻如同水波般轻轻荡漾起来。
在轩梓文惊骇的目光中，一张日月帝国再熟悉不过的年轻五官，从霍雨浩模糊的脸上，逐渐清晰浮现。
“霍雨浩？！”
轩梓文惊呼出声，声音却被水火屏障死死隔绝在内。
他那双总是透过镜片，冷静审视魂导器内部结构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
“这怎么可能！”
“冰火造化炉、冰火双龙灵，林逸的一切怎么可能是你！”
“是我。”
霍雨浩的声音很稳：“从进入明都那天开始，站在你面前的，一直是我。”
“而它的名字也从来不是冰火造化炉。”
“它的名字叫做化生炼气炉，是神明级别的造物。”
“按照世人的通俗理解，轩研究员可以把它看做一件神器。”
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轩梓文的大脑，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所以……”
轩梓文镜片后的眼神，很快就从最初的惊骇，转变为冰冷的审视。“你把日月帝国当成什么了？”
“达成你目的的棋子？”
“你知不知道你摧毁了多少人的希望！你知不知道造化堂，知不知道那尊雕像，知不知道林逸对于孔老和王老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希望。”霍雨浩一言挑破：“是日月帝国的希望，也是魂导器的希望。”
“你还知道是希望！”
轩梓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猛地伸手指向水火屏障外的一切：“你就为了天魂帝国那个传统的魂师国度，背叛了对于魂导器的信仰吗！”
“没有帝国资源的投入，没有举国之力的支持，你口中的那些魂导器未来靠什么推进！靠你们斗罗三国那点可怜的底蕴吗！”
“我知道你现在是想劝降我，但是你太天真了！”
“魂导科技的前路，本身就是建立在庞大的资源消耗和国家意志上，你沙盘推演的那些方案，不过是空中楼阁！”
轩梓文醉心研究，不代表他不懂政治倾轧的残酷。
“资源我有。”
霍雨浩平静道：“甚至远超你的想象。”
轩梓文的眼神依旧冰冷。
他对于霍雨浩口中远超想象的资源，抱有极度的不信任。
一个来自天魂帝国的少年，凭什么敢说这话。
“你的资源在哪？是天魂帝国给你的爵位？它能支撑起你在沙盘推演中那些耗资亿万，动辄需要举国之力数十年的项目吗？”
霍雨浩轻轻抬起手。
悬浮在他掌心上的化生炼气炉猛地一震。
炉内原本泾渭分明的冰蓝与赤红火焰，在这一刻开始奇异地交融旋转，最后化作一片深邃。
紧接着，一点璀璨光芒，从这片深邃中亮起。
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
“我们所在的斗罗大陆，其实应该称呼为斗罗星。”
“就像星空中的星辰一样，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个。”
轩梓文的表情瞬间呆滞。
这是日月帝国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理论。
他下意识前倾身体，看向化生炼气炉的内部空间。
此刻炉膛内仿佛蕴含一片无垠星空，无数或明或暗的星辰，在深邃的黑色背景中流转，构成了一副难以想象的巨大画卷。
旋臂转动、恒星燃烧、行星盘旋，甚至还有庞大到模糊的星系轮廓……
这是霍雨浩按照武祖遨游星空时的画面，为轩梓文展现出的星空图。
轩梓文茫然了。
他的世界观在此刻被霍雨浩彻底颠覆。
轩梓文引以为傲的魂导器知识，在这炉中呈现的浩瀚星空面前，渺小到连尘埃都称不上。
霍雨浩的声音很平静：“轩研究员，你问我资源在哪。”
他的手指轻轻触碰炉壁，炉中的星空随着霍雨浩的动作微微荡漾。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在轩梓文眼中不断放大，其上大陆和海洋的路口清晰可见。
“这……难道就是我们脚下的斗罗星？”
霍雨浩点点头：“资源就在这里，两块从未被人开采过的大陆。”
“甚至只要我想，大海深处的矿脉，我也可以尽情开采。”
“我口中的资源，不是天魂帝国那点可怜的矿藏，而是整颗星球，乃至整片星空。”
“魂导器的未来不应该局限在大陆，而是面向整片星辰大海。”
伊莱克斯这时从霍雨浩的泥丸宫中显化。
“轩研究员，老夫伊莱克斯，异世界半神。”
“天魂帝国的资源你已经看到，那么现在，是该让你看看天魂帝国如何跨过数百年的技术壁垒，实现对于日月帝国的超越。”
伊莱克斯打开亡灵半位面，向轩梓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轩梓文看向亡灵半位面，又转向炉中那片依旧缓缓旋转的星球投影。
他脸上的震惊、愤怒、困惑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狂热。
伊莱克斯在亡灵半位面中，尽情为轩梓文展示炼金术的神奇。
而霍雨浩则是穿插其中，以神明传承为掩饰，展现符师炼器的种种造化。
“我口中的资源，从来不只是局限在金属物质层面。”
“而是包含了两个世界的智慧。”
“轩研究员，依照我们现有的体系，未来不只是人类会使用魂导器，甚至就连魂兽同样也可以。”
“不要质疑两个世界的积累，帝国与帝国的战争，人类与魂兽的冲突，在无垠星空面前都显得太过渺小了。”
“我们需要的，是打破一切桎梏的勇气。”
“看到这些光明属性的亡灵生物了吗，它们同样可以看做炼金的造物。”
“加入天魂帝国吧，未来和我们一同驾驭拥有生命的金属，走向整片宇宙。”
霍雨浩来到轩梓文面前，向他伸出了右手。
“魂师方面我们有极限，有本体宗，有青龙卫队，有双天使。”
“魂导方面我们有心魂研究院，有化生炼气炉，有炼金术，有另外两块大陆和大海的矿脉。”
“魂兽方面，我们有极北，有星斗，甚至还有深海魂兽。”
“资源就在星空，无主之地，无穷矿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轩研究员，你的智慧不应该被囚禁在帝国倾轧的棋盘上。”
“你的战场，你的追求，都在这里。”
轩梓文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日月帝国引以为傲的魂导体系，在这一刻竟然显得如此狭隘和原始。
霍雨浩展示给他的一切，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的思维牢笼。
轩梓文看着霍雨浩的手，没有丝毫犹豫，紧紧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