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游历
沈诺与袁天罡布下的棋局，正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那一柄足以引爆整个江湖的天晶子剑，已被悄然抛出，只待它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一定会将本就沸腾的乱世彻底推向无法预测的深渊！
就在这山雨欲来、暗流蓄势的关键时刻，杨过、程英、陆无双、林平之、云萝、慕容璟等一众弟子，却齐聚于沈诺的静室之中。
沈诺稳坐太师椅，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群年轻的面孔，带着一丝玩味说道：
“哦？你们都想去这乱世江湖中……走上一遭？”
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如今外面可不是什么游山玩水的好时节。烽火连天，妖兽横行，哪几个十境之上的老怪物们都杀红了眼，怎么会偏选这个时候出去？”
杨过率先一步踏出，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如铁，声音沉稳有力的说道：
“启禀师父！”
他抱拳行礼沉声说道：
“宋蒙战火重燃，蒙元铁蹄踏破山河，兽潮肆虐，生灵涂炭，百姓如坠炼狱！弟子习武至今，所求非为独善其身！值此乱世，岂能龟缩山门，安享师父庇佑？！”
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与沉重的责任感。
“况且……弟子当年拜师之时，曾立誓要赎清先父所造之孽！此志，从未敢忘！恳请师父恩准弟子下山！”
沈诺眉梢微挑，脸上露出一丝说不出是赞许还是无奈的复杂笑意：
“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啊！”
他放下茶盏，目光扫过其他人。
“看来……为师是不得不放你出去了。”
杨过如今已是第五境巅峰，放在江湖上足以开宗立派，确实没有理由再将他强留门内。
“你们几个……”
沈诺的目光落在程英、陆无双、林平之等人身上。
“想必也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牵挂。雏鹰久困樊笼，羽翼再丰也难搏击长空。”
他轻轻一叹，带着一丝为人师者的释然与不易察觉的担忧。
“既然心已远，意已决……想去，便都去吧！”
躲在最后面的云萝闻言，小脸上瞬间绽放出雀跃的光彩，然而这份喜悦尚未完全展开之时。
“云萝除外！”
沈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说道：
“等你什么时候突破到第五境，再谈下山游历的事情吧！”
云萝脸上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小嘴委屈地瘪起，眼眶微微泛红，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猫，却又不敢反驳，只能蔫蔫地垂下脑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位在大明皇宫之中都能够横行无阻的刁蛮郡主，此刻却像一只乖巧的小猫一般。
林平之见此情景，眼中掠过一丝不忍，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恳切说道：
“师父！弟子斗胆！云萝师姐虽境界未足，但心性纯良，亦有自保之力。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护她周全！恳请师父允她与我同行！”
沈诺的目光在林平之与云萝之间意味深长地来回扫视，最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于胸又带着点调侃的弧度，缓缓点了点头：
“也罢。既然平之愿担此责……准了。”
至此，内门弟子中，除莫小贝与周芷若外，皆将踏入这腥风血雨的乱世洪流。
杨过孤身一人，目标直指已成血肉磨盘的襄阳城。
他要见一见他那位许久未见的郭伯父，更要亲历这国破家亡的战场，践行自己的誓言替他的父亲赎罪、替他的先祖在为这个国家尽最后一份力。
然而因为大宋皇帝赵佶冷血献祭了整个幽州城，这个举动早就已经寒透了天下武林的心。
此刻的襄阳城外，除了郭靖一家孤悬死守，竟再无其他江湖势力驰援！
而程英与陆无双这对姐妹花对大宋朝廷殊无好感，无意卷入国战漩涡。
她们的目标是沿着水系而行，以医术与武功，救助那些在兽潮与战火夹缝中挣扎求生的无辜百姓。
林平之与云萝结伴而行，既想见识大隋的风土人情，亦怀揣着与程英姐妹相似的济世之心，准备沿途救助灾民。
至于慕容璟，他则是刻意留到了最后。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他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沈诺面前，额头触地，声音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重与刻骨的恨意：
“师父！弟子此次外出游历，理由远不如师兄师姐们那般高尚！”
“弟子……听闻慕容复已重出江湖！”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密布。
“他竟妄想借这乱世战火，复辟那早已腐朽的大燕国祚！”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弟子此去，只为与慕容家彻底了断恩怨！讨回血债！”
沈诺沉默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慕容璟，眼神深邃。
慕容复、慕容博重新出现的消息，不良人早已呈报。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痴儿……”
沈诺的语气明显重了几分。
“那慕容复再不济，亦是第九境的高手！更遑论他背后还藏着那个阴险狡诈、已达伪十境的慕容博！”
“你如今不过第七境而已，凭你一人能够报的了仇？”
慕容璟的脸色依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情报，但还是咬牙道：
“弟子自知实力低微！然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弟子听闻，萧峰父子尚在追杀他们，若再等下去，只怕……弟子此生……再无亲手雪恨之机！”
声音中带着孤注一掷的悲怆。
“唉……”
沈诺长叹一声，那叹息中包含着对弟子执念的无奈与一丝怜惜。
他不再多言，翻手取出一枚非金非玉、刻着诡异符文的漆黑令牌，丢向慕容璟。
“去找不良人中的天罪星镜心魔。”
“让他将‘六剑奴’，先调拨至你麾下听用！”
“此六人，单论修为最高不过第九境，然六位一体，心意相通，杀伐之术登峰造极！联手之下，十境之下几乎没有敌手！”
沈诺顿了顿，补充道：
“再去寻马仙洪长老，向他领一尊‘黑偶’！此物或可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
他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疲惫与最后的嘱托：
“去吧！活着回来。”
慕容璟双手颤抖着接住那枚沉重的令牌，仿佛接住了复仇的希望。
他对着沈诺，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叩首，额前青石地面甚至留下了淡淡的血痕。
没有言语，只有那决绝到令人心悸的沉默。
叩首完毕，他猛然起身，紧握令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融入门外渐深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