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剑意
“又是一个……活着的传奇？！”
尽管这些观战者此前已目睹了公子羽的魔威、沈浪的惊鸿一剑，但当沈诺口中清晰吐出“白玉京”三个字时，依旧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震撼与哗然！
长生剑客——白玉京！
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段被岁月镀上金光的传说！
而他此刻所展现的气息，清冷孤绝，却又浩瀚如渊，分明已是十一境巅峰，甚至比那凶威滔天的公子羽，还要隐隐强上一线！
“值了！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有人激动得浑身颤抖。
“天一门主沈诺，对阵长生剑客白玉京！当世两大传奇剑客的巅峰对决！”
有人双目放光，呼吸急促。
“究竟……谁才是那剑道绝巅之人？！”
无数目光灼热地聚焦在场中那两道身影上，充满了狂热与期待。
在场的江湖人，虽不乏觊觎天晶子剑的野心之辈，但更多的，是渴望见证武道至高境界的朝圣者！
十境以上强者的交锋，一招一式皆蕴含武道至理，哪怕能从中窥得一丝皮毛，也足以受用终生！
这便是为何，明知有粉身碎骨之险，仍有无数人如飞蛾扑火般涌向战场边缘。
剑客们，更是走到了最前方！
华山令狐冲抱剑而立，眼神锐利如鹰；神剑山庄谢晓峰气息内敛，如藏锋古剑；夺命剑客燕十三周身死寂，唯剑意森然；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白衣胜雪，冷冽如冰；白云城主叶孤城孤高绝傲，剑气冲霄……
群星璀璨，皆为观道而来！
而在这一众成名剑客之中，一个手持翠绿竹棒、眼神清澈灵动的小女孩，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莫名和谐！
“白玉京成名数百载，剑道早已通神！沈门主虽惊才绝艳，终究是后起之秀，恐非其敌！”
人群中，一个老者笃定地断言。
“哼！井底之蛙！”
一个身背阔剑、满脸风霜的汉子嗤笑反驳，眼中闪烁着亲眼见证过神迹的光芒。
“你可曾见过汴京城外，沈门主那一剑？！”
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敬畏：
“思汉飞那等绝世凶人，在他剑下也险些授首！若非八师巴……哼！”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看向沈诺的目光更加敬畏。
就在这万众瞩目、猜测纷纭的沸腾时刻，立于大地之上的沈诺，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下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静：
“白玉京……”
“你既已携美归隐，逍遥如仙，不问江湖纷扰……”
“又何必，再来趟这趟浑水？”
他目光仿佛穿透了白玉京仙姿出尘的表象，直指其心：
“我虽不知那藏于青龙会最深阴影中的是谁……”
“但他至今不敢现身，无非是……没有把握胜过袁天罡罢了！”
沈诺微微一顿，语气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
“你今日现身，莫非是觉得……”
“你手中这柄长生剑，能胜得过袁天罡？！”
白玉京并未立刻回答。
他飘然落于地面，如同一片无重量的羽毛。
目光低垂，落在了手中那柄陈旧、毫不起眼的长生剑上。
斑驳的剑鞘，磨损的缠绳，仿佛诉说着无尽岁月。
然而，这平凡外表之下，蕴藏的却是斩断因果、破灭轮回的绝世锋芒！
他来到此地，何尝是自愿？
百年前携袁紫霞归隐林泉，逍遥世外，那份神仙眷侣的日子，岂是这血雨腥风的江湖可比？
然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旦踏入，又岂是说退便能退得干净？
所以，他来了。
所以，他不得不再次握紧这柄尘封已久的长生剑。
但，剑既出鞘，便再无退路！
白玉京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复杂难明的微笑。
这个这微笑中，有无奈，有决绝，更有属于绝顶剑客的骄傲！
他微笑着，动作轻柔却无比坚定地，将长生剑一寸寸从陈旧的剑鞘中拔出！
铮！
一声清越悠扬、仿佛能涤荡灵魂的剑鸣响彻天地！
剑锋寒芒乍现，如同九天寒月坠落凡尘，直指沈诺！
白玉京的声音，平静中蕴含着斩断一切的意志：
“我无需胜他……”
“只需……胜你便足够了！”
沈诺看着那指向自己的绝世剑锋，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坦诚：
“你或许不知……”
“我这个人，其实怕死得很。”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如渊，一股掌控一切的自信油然而生：
“既然我此刻敢站在你面前……”
“那便意味着……我一定能胜你！”
出乎意料，白玉京听到此言，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浓郁、更加真实，甚至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欣喜：
“巧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落下的刹那——
轰——！！！
嗡——！！！
两股截然不同、却都足以撼动天地的绝世剑意，毫无保留地自两人体内轰然爆发、冲天而起！
沈诺的剑意，缥缈无定，如云似雾，却又蕴含着包罗万象、演化万法的浩瀚，仿佛一片无垠的星空，深邃难测。
白玉京的剑意，清冷孤高，澄澈如洗，带着斩断尘缘、超脱生死的寂灭，如同一泓映照万古的寒潭，冰冷彻骨。
两道剑意如同两条咆哮的巨龙，在虚空中悍然对撞、绞杀！
没有实质的接触，却引发了天地异象！
云层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地面上的碎石尘土违反常理地悬浮而起，围绕着两人疯狂旋转！
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向四面八方扩散！
所有观战剑客手中的长剑，无论品阶高低，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嗡鸣、震颤，仿佛在向剑道至尊顶礼膜拜，又仿佛在恐惧即将到来的毁灭风暴！
“这......仅仅只是剑意之间的碰撞便已经如此？”
有些不懂剑道之人望着这一幕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剑意之间的对撞究竟是孰强孰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