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算了，不管了，你现在感觉如何？”
“虽然我只是一个二手破烂，就连报仇都要借他人之手。但是……如果只是扣动扳机的话，那么我还是会的。”
“那么接下来就拜托你了，不过请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是狙击手，在安全的距离射击就行了。不要像上次一样端着刺刀冲上去。”
“我明白，我完美的会执行你的指令。”
罗德点了点头，然后绕到了船首的前甲板。
艾梅丽雅靠在船舷，根据芭琳的指示，伸出手感知风向和晴雨。
“接下来我们要穿越风暴雨，大海在骚动。”
她感知到罗德来到自己身后，轻声和他说。
“这你也能感知到？”
“大海也算是大地的一部分吧，那是地母神的血与泪。”
“地母神……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地母神管的还挺多的。”
地母神虽然名字很大气，但是实际上信者寥寥，罗德也只在一些考古书籍上看到过。
虽然所有的种族都记载着星球上的生物是天父与地母交合所诞生，但是这个星球是真的有神明互相斗殴的，因此只有真正还在活跃着的神明，才能称之为是信仰。
而地母神，在大多数神话和宗教典籍里，就出现过这么一次。除了魔女，没人相信大地母亲还能动弹。
而魔女虽然信仰地母神，但是也是希望大地母亲不要再动弹了。
“我也说不清，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的心跳，而且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明显。”
这话越来越神棍了，不过对于有魔法的世界来说，神棍就神棍一点吧。
“你来感受一下吧？除了光明主以外的另一种力量。”
“怎么感受？就这么把手伸出去吗？”
罗德也试着把手伸出船舷之外，但是除了潮湿的海风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你没有感受到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再微小的感受，也请你告诉我。”
“嗯……”罗德闭上眼，艰难地开始组织语言，“风，有风吹拂过我的手掌。”
“还有什么？”
“一点点海水，应该被风吹起来的，它们也飘到了我的手掌上。”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还有？如果感知能力好就能成为施法者的话，那么贝尔应该是很强的施法者才对啊。”
“没错，你也发现了，施法者的感知并不是这个感知，而是一种更为深邃的东西。你既然已经闭上了眼睛，那么就继续关闭其他的感官吧。”
罗德听从艾梅丽雅的话语，不试图去听见，过滤掉海浪的声音，过滤掉海鸟的鸣叫。虽然这是切实能听见的声音，但是如果想要装作听不见的话，也不是很难。
“不要试着装做听不见哦。”
艾梅丽雅的声音贯穿了罗德的耳膜，打断了他的运功。
“呼——”
罗德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进入冥想。
这种冥想，罗德在第一人生的时候从未做过，毫无疑问，太慢了，那么一段需要把一秒钟掰成一分钟用的人生。
好困。
当呼吸完全平静下来之后，他感觉到了困意，他以前试过站着睡觉，那是刚刚入职会计事务所时，白天工作晚上学习，电车上困得靠着扶手都能睡着。
声音确实不见了，芭琳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消失了，海浪声消失，其他舰船的鸣笛声——还是存在着，那些东西太响亮了。
罗德开始对艾梅丽雅的办法感到怀疑，这么穿透耳膜的声音，真的能忽视掉。
突然之间，一双手从后捂住了罗德的耳朵。
肯定是艾梅丽雅的，但是在不用眼睛看的情况下，却没有感觉到反感。
声音穿过手掌，变得沉闷。
艾梅丽雅突然开始哼歌，节奏很慢，而且是闭上嘴巴用鼻腔哼唱，声音透过身体的传递到罗德的耳中。
感觉自己要融化在这旋律里了。
罗德看到了一条细线，在闭眼的情况下。
金色的细线从黑暗的一端伸出，向下连接着什么东西。
罗德调转自己的主视角，看向了细线通向的无限远方，那居然是一片清澈水面。
无数发光的细线从水面伸出，向上通向无穷远处。
声音确实消失了，而且不但是声音，气味和触觉都消失了，罗德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他就像是这片虚空中的一个幽魂。
“应该能回来的吧？”
罗德这么想着，线条暗淡了下来，自己被抛向虚空之外存在物质空间，外面嘈杂的声音又可以被听见了，吓得罗德立刻抛弃杂念，静下心来研究魔法。
面前的这个，难道就是魔力的源泉？
但是奇怪，为什么是水，而且还是如此平静的湖水？
这个星球的常识就是，魔法是和火焰一样凶猛的东西，而且这些火焰满天飞散永不停歇，如果不保护好自己的魔法回路，那么是会被焚烧殆尽的。
但是眼前这平静的湖水，实在不像是能够如此凶恶伤人的事物。
罗德最后消失的感官是触觉，因为他无师自通地把身体从物质世界给运了过来。
他触碰了那根线条，就像是拨弄琴键一样弹了一下。
是岩石碎裂的声音。
罗德顺着这根线，慢慢飘向银白色的湖水。
这根本不是湖，而是一面镜子。
没有任何扰动，没有水波，没有杂质，反光率高到看不见底。
罗德伸手去触碰，在水面上点上了波纹，一根金色的线条向上延伸，升不过几米又缩了回去。
线条的另一头是什么？又连接着什么？
罗德扭头看向湖对面的一片黑暗，在一扭头时，可怖的跳脸杀吓了罗德一跳。
即使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但是如果突然出现在面前，也是会让人心脏骤停的。
身穿黑裙的金发成熟御姐，和罗德几乎脸贴着脸，湖水不再是一面镜子，而是一块玻璃。
金发的女性瞳孔通红而且还在燃烧，如同炙热的太阳一般，半边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一边眼睛。
她的双手从湖水中伸出，粗暴地抓住了罗德的肩膀，用蛮力将他拽入水面的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