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看来你的工作就是给我添麻烦。”
法师眯着眼，语气里带着嘲弄与漫不经心，像是在责备一个失职的仆从。
他挥了挥手，让钢铁审判官把脚从石板上挪开，目光落向那已经碎裂、屏幕闪烁不定的设备。
r3d3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假装自己不存在。
应该不能拿r3d3怎么办吧？
按理说，一方是能够穿梭群星、操纵恒星能量的星际文明舰载Ai，一方是还停留在奇幻中世纪、用魔法解决一切的邪恶巫师。就算对方能施展再邪门的术法，也不应该能破解它的核心——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然而那法师却在下一秒蹲下了身子，细细端详那屏幕，就像在欣赏一件古董或标本。
“有趣，这是一艘活着的战舰。”
“……”
空气霎时紧绷，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钢铁审判官没有开口，只是微微一抬手，示意大部队停止前进，警惕地注视着法师的每一个举动。
下一刻，法师缓缓扭动腰间的某个机关——从他背后的长袍缝隙中，八根漆黑如墨的烟雾状触手猛地舒展开来，像某种怪异生物的肢体，挥舞间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韵律。那场面就像光翼展开，只不过这里展开的，是黑翼。
触手在空中微微抖动，随后毫不犹豫地刺入石板内部，宛如将一把匕首插入心脏。随着咔嚓一声，像是用钥匙打开了什么东西。
随后魔法师发出满足的声音，作为头发上手扣挠着苍白的脸，一副非常舒服的样子。
“居然还有如此禁忌的知识和智慧，被我率先获得。”
星际文明是没有防火墙吗？怎么就能给他破解了？
他看到了多少？为什么没有产生星际冲击？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真是来对了。”
“你知道了什么？”
钢铁审判官把手伸向自己腰上的佩剑，他隐约感知到自己的监视对象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没什么，我就说，宇宙是存在的。”
“宇宙是谎言，在界限之外什么都没有，我们是唯一的文明。”
两人的气氛陡然剑拔弩张。就在这时，尼斯悄无声息地释放了幻觉魔术，淡淡的幻影波纹如水纹般扩散开来，将法师与审判官的感官悄悄扭曲。罗德趁机和其他人说话。
“魔法簿在谁的手上，麻烦向塞隆舰长说一下，做好防御准备。”
“明白。”
尼斯掏出了魔法簿，开始写字。
不过罗德判断，大部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与敌人直接遭遇——这些坑道弯弯绕绕，他们来时是凭着左手定律和贝尔对风的感知才摸到大路的。
“贝尔，我们可以往那边逃。”
他们现在处于一个三岔路口，往左往右都是道路。但是阿尔凯亚人从左边来，往左边跑可能会正好落进敌人的大本营里。
贝尔舔了一下手指，竖了起来感受风的流动。
“这边。”
她指向了右边，符合罗德心理预期。
“好的。艾琳娜小姐，一会儿如果真的要跑路的时候麻烦你带上艾梅丽雅，她跑不快。”
“没问题。”艾琳娜干脆地应下。
“那么我们就等他们争吵完，然后——”
“彭——”
罗德面前的钟乳石忽然炸裂，化作无数尖锐的碎石，如霰弹般高速射来。速度快到连贝尔都没来得及反应——在几毫秒内，这些石片足以将他们绞成血沫。
罗德本能地闭上眼，双手前伸去挡。
然而等待他的并非死亡。
这些霰弹的石块，居然静止了，仿佛他能施展对应地念动力一样。
但是如果从侧面看，就会发现这些霰弹二维化了，侧面细的几乎看不见，就像是一张薄纸一样。而且依然在慢慢地挪向罗德。
罗德立刻明白这是自己的能力——缩地的逆向应用——延地，将空间无限延伸，变慢了飞行道具的“速度”。
就像他上一次开发出胀时一样，这也是他在生死攸关时开发出的能力。
艾梅丽雅当机立断，挥动法杖，将所有的石块反弹出去。
罗德立刻配合，撤去延地，并在反弹路径上开出缩地通道加速。碎石被瞬间推至十马赫——速度快到空气被撕裂燃烧，几乎形成等离子光带，直射敌方法师方向。
巨响伴随血肉四溅——手怪和阿尔凯亚的变异兽当场被撕成碎片。
钢铁审判官早已预判到攻击，身形一闪挡在法师前，十马赫的石弹打在他的装甲上，只留下几个无足轻重的的凹陷。
钢铁审判官的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没有任何预兆。那双如铁锻般的巨手从腰间猛地一抄，拔出了一柄燧发火铳。可这并非寻常意义上的手枪——在他三米高的身躯衬托下，这东西的枪管粗得足以塞进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前端更是张着一枚喇叭口，显然是专为发射大口径霰弹而造。
罗德一眼便意识到不妙，喉咙里挤出一个字：“跑！”
没有任何统一的口令，也没有谁等谁，所有人几乎是本能地各自分散。艾梅里安猛地一拽斗篷，整个人像水波般扭曲，瞬间没入异空间；尼斯羽毛瞬间生长，全身骨骼如同流体般缩小，化作一只黑羽长喙的鸟，振翅急掠；罗德则一把拎起贝尔，脚下空间骤然塌缩，带着她闪入“缩地”通道；艾琳娜肩膀一沉，直接将艾梅丽雅扛上背，像猛兽般高高跃起，试图躲过射界。
火铳的击发声并不响亮，真正可怕的是弹丸——那是一枚装填了火魔晶的霰弹。它离膛的瞬间便拖出一条灼热的尾焰，重击在坑道的岩壁上。
石屑、岩块被瞬间剥离，仿佛一整面墙被生生扒下一层皮。下一刻，火魔晶的内核释放出炽烈的魔力爆焰，轰然炸裂，将那些剥落的岩块一并抛射出去，化为密集的破片风暴席卷整个岔路口。
冲击波震得空气发颤，耳膜轰鸣不止。炽热的碎片在飞行中带着火星，犹如炼狱中的流星雨。其杀伤力之强，绝不逊于一枚小型榴弹炮在封闭空间中的爆炸，足以在瞬间将毫无防备的人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