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式爱情槟榔屿岛的林威

第483章 你认为的好,对我是负担

蔡桂香用手指着门外:“陶染,你别厕所里跳高——过粪了,你给我走,我不想看到你,成日里就喜欢给我唱对台戏!”

雨刚下小了一阵,听到蔡桂香的声音,疯了一样下起了瓢泼大雨。

门外很快织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雨帘,陶德旺于心不忍让陶染冒雨离开。

他看了看天,幽怨的眼神望着蔡桂香。

“雨下这么大,你让陶染往哪儿走?她这衣服还没暖干,你也是当妈的人,果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不是我说你,这嘴腌臜了多年,话里加了多少油盐酱醋?你要是很闲,不如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陶德旺,别用这样随心所欲的态度给我说话,我腌臜?你这嘴巴是喝敌敌畏练出来的吧?”

陶染看到地上的狼藉,她不想再吵下去,弯腰把地上的残羹冷炙,碗筷放在铝锅里,正要清洗。

陶德旺忙让陶染过去:“都这么晚了,你淋了雨,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去床上歇着去,我来收拾!”

陶德旺的话,让陶染的内心,涌现出一股暖流。

不锈钢盆里,还有少半盆用萝卜炸好的金黄色咸食菜,汤锅里还有所剩不多的绿豆粥,铁锅内是丝瓜炒鸡蛋,酱油的颜色太多,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片。

想到丝瓜清热化痰,还能治疗咽喉炎,她拿起筷子刚要尝上一口,看到丝瓜和红色的辣椒搭配在一起,陶染又放下了念头。

她吃不了辣,一想到油焖大虾里没有处理好的黑线,在她眼前没有方向的乱晃,她有些干呕。

申香绣那贬低人的话语,让陶染如鳗鱼在喉。

陶染拿起筷子的手,只好放下。

她慢条斯理地说:“爸,我不饿,因为我,让你们生这么大的气,我很抱歉!”

“不吃饭那咋行呢?你要嫌辣,就多喝点汤,讲了一天课,说了这么多话,我听着你嗓子都是哑的!”

陶德旺说着,又用勺子给陶染盛了多半碗绿豆汤。

陶德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舀饭动作,让蔡桂香看在眼里。

她嘴角上扬:“陶德旺,你是修水管的吗?什么都要管,有人都已经说了不饿,你还在这自讨没趣?别人吃的是山珍海味,还看得上咱们这粗茶淡饭?”

陶德旺不解,他注视着蔡桂香。

“你这话是啥意思?要说就说明白,不要让我猜谜。”

蔡桂香直愣愣地眼神,望着陶德旺。

“我说这话,你还没听清楚?你是换了个起搏器,身体受影响,脑子也坏了!这还用我点明吗?她不饿,很明显,是陆云尘邀请陶染,去外面吃大餐去了!就这都看不出来?”

陶德旺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他笑吟吟地目光望着陶染。

“你妈说的真的?看起来,陆云尘对你一番真心,我还怕你想不开,心里对我们会有埋怨,原来,是我过虑了!只要,你和陆云尘情投意合,我自然是无话可说!”

在陆家和申香绣,陆云尘发生的争执,陶染不愿意提起。

尤其是在从陶德旺和蔡桂香口中提到陆云尘的名字时,她的心抽搐了一下。

她懒得搭理,只能呵呵,她害怕说出事情的原委,会再忍不住哭泣。

已经答应了冲喜的事,难道因为和陆家的人,有了语言上的冲突和肢体上的矛盾,就要彻底断绝关系,以后不再往来?

如果陶大捶没有生病,如果没有父母,徐媒婆还有陆家人的撮合,她宁愿拒绝陆云尘冲喜,结婚的事。

如果可能,她可以一切从来!

如果只能是如果!

事情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别说是父母,知道她的媒人还有周围认识她的人,都来套她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陶染和陆云尘的喜糖?

搬家的事,已经引起了滔天巨浪,若是因为陆家的事,再让陶德旺和蔡桂香被申香绣轻视抬不起头,她宁愿憋在心里不说!

陶染反问一句陶德旺:“爸,你真的认为陆云尘适合我?”

陶德旺用手触摸着脖子上带着毛发的那个黑色的痣,笑逐颜开地正要去说,却被蔡桂香挡住了。

“这不是废话吗?咱家穷,他家富,这才叫互补,都快结婚了,说什么适合不适合,恁俩本来就是一对。”

陶染冷冷地说:“不是天作之合,而是咱们高攀,妈,你贪慕虚荣,你认为的好,对我是一种巨大的负担!这巨大的悬殊,让我觉得陆云尘是陆云尘,而我是我,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就算再努力,我们谁也无法走进对方的世界,我发现,我们谁也无法了解彼此!连说话都有距离!”

蔡桂香眸子里写满了强烈的企图心:“你回来的时候,我和你爸再吵,可吵过之后,我们不是该说话还说话,总不能因为争吵几句,打了一架,就闹离婚?你说我们合适不合适?陆云尘喜欢你,这就够了!有什么适合不适合的?我说合适就合适!”

陶德旺怕陶染多想,他朝着蔡桂香眨了眨眼。

“你妈虽然说话没有分寸,但是,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俺俩结婚这么多年,打也打了,闹也闹了,为了你们姊妹仨,这日子还不是该咋过还咋过?遇到一个有实力对你好的人不容易,陆云尘颜值好,各方面条件也不差,你们才认识多久,你要还是有顾虑,可以在和他接触的过程中,好好再观察一下他。”

陶染惊讶着陶德旺的变化,在对待陆云尘这件事情的态度上,为了同一个目标,他们俩的想法,出其不意的一致。

她敷衍了事地说:“爸,我累了,不说了!”

陶陶德旺和蔡桂香相顾无言,陶染回到屋里,她轻轻地关上了门,窗台上还有雨滴答滴答的声音。

夜静谧,月渐浓,时间在你一言,我一句中慢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

陶染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她翻身枕着胳膊,想到了南北朝的那首民歌——《西洲曲》。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听着海水,脑海里浮现出张九龄的《望月怀远》,她默默地吟诵着。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不知何时,陶染昏昏沉沉,带着白日的疲惫,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