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耍流氓
顾十堰端着茶杯的手指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随即被更深的探究取代。,+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这个身份,他确实未曾料到。
他和唐蜜在国外的剧场匆匆一见,直到他回国在剧院再次相遇,他也没有追问过她的私事儿,只是粉丝与偶像的关系。
这位卢局长,他以为他只是唐蜜的倾慕者,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前夫。
陆向东没有给他消化的时间,继续往下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沉痛与深情:“我们分开,不是因为不爱。恰恰相反,时至今日,我依然爱她。这份心意,从未改变。”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目光如炬地逼视着顾十堰,“顾先生,我问你,你对唐蜜,是只想谈谈风花雪月的感情,还是真心实意,抱着与她结婚、共度一生的念头?”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以你顾家的门楣,以你父母对儿媳妇‘完美无瑕’的标准,唐蜜的过去结过婚,还有过一段特殊的生死经历,在你顾家眼中,恐怕是洗不掉的‘污点’吧?你顾十堰,能说服你的家族,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地迎她进门吗?”
陆向东的声音拔高,带着冰冷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警告:“如果答案是不能!那么,你所谓的‘追求’,你所谓的‘喜欢’,本质上就是在耍流氓!”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具嗡嗡作响,眼神里燃烧着近乎偏执的保护欲:“顾十堰,我不管你是什么顾家长子,背景多硬!我陆向东把话撂在这里:唐蜜,是我豁出命也要护着的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冠冕堂皇的目的——无论是猎奇、欣赏还是所谓的‘喜欢’——再去伤害她一丝一毫!你想玩感情游戏?找别人去!唐蜜,你碰不起!”
雅室内一片死寂。/x·1·9?9-t^x′t+.+c,o_m¨
顾十堰脸上的从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审视。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直接回答陆向东关于“顾家”的尖锐质问,反而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眼神却冷了下来。
“陆局长,”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锋芒,“你以‘前夫’的身份,以‘保护者’的姿态,对我说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再次揭开唐蜜的伤疤,来论证我的‘不配’和‘危险’……”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直视陆向东:“那么,请问,你私下调查我的背景,现在又用这些调查结果来质问我、警告我,甚至暗示唐蜜的‘不堪’……这真的是为了唐蜜好吗?还是说,”他语气加重,带着一针见血的犀利,“你只是想借‘保护’之名,排除我这个让你感到威胁的‘障碍’,让我知难而退?陆局长,我是个有主见的成年人,我对感情有自己的判断和规划。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出于你自己的私心?你口口声声保护她,却又在替她做决定,替她预设未来,甚至不惜用她的伤痛作为武器,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伤害?”
陆向东脸色铁青,顾十堰的反击精准地戳中了他内心的矛盾与痛处。
他咬牙道:“我和唐蜜之间的事,不是你这种刚认识她几天的人能理解的!我们经历过生死,见过彼此最不堪的样子!这份羁绊,这份守护,刻在骨血里!不是你能用几句漂亮话就能撼动的!”
“刻骨铭心,我信。]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顾十堰点头,语气却依旧冷静,“但这不代表你有权替她隔绝整个世界。陆局长,保护不等于禁锢。至于我会不会伤害唐蜜……”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姿态恢复了之前的优雅从容,眼神却无比郑重,“我可以给你承诺,我绝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感情是自由的,选择权在她。你我都不是唐蜜,无权替她做决定,也无权替她拒绝可能到来的善意与欣赏。告辞。”
顾十堰微微颔首,转身离去,留下陆向东独自坐在茶烟缭绕的雅室中。顾十堰的坦荡和逻辑,像一堵无形的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
几天后,城西,阳光福利院。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有些陈旧的院子里。唐蜜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长裤,头发松松挽起,正蹲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面前。她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风车,耐心地教小女孩如何吹动它。
“小梅,看,轻轻吹,像这样——”唐蜜示范着,鼓起腮帮子,轻轻一吹,风车“呼啦啦”地转了起来,七彩的光芒在小女孩惊喜的眼睛里跳跃。
“唐老师!唐老师!看我画的!”另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举着一张涂得花花绿绿的画纸冲过来,献宝似的递到唐蜜面前。
“哇!这是画的我们上次去公园看到的恐龙吗?真威风!”唐蜜接过画,认真地欣赏着,笑容温暖而真诚,丝毫没有舞台上那种清冷疏离的距离感。
她摸摸小男孩的头,“画得真好,真威风,那我们小虎以后当个画家好不好?”
角落里,一个性格内向、脸上有烫伤疤痕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
唐蜜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对她招招手,变魔术般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扎着粉色蝴蝶结的文具盒走过去,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温柔地说:“小静,这是奖励你上周主动帮阿姨打扫卫生的,我们小静最棒了,对不对?”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文具盒。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带着点讶异的声音响起:“唐老师?”
唐蜜闻声抬头,看见顾十堰站在福利院斑驳的铁艺大门旁,穿着质地考究但款式休闲的深色大衣,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装了不少东西的纸袋。
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影,他脸上带着真实的意外和一丝柔和。
“顾先生?”唐蜜也有些惊讶,站起身,笑道:“您怎么在这里?”
“我们顾氏集团有个定向帮扶儿童的项目,我过来看看落实情况,顺便送些物资。”顾十堰走近几步,目光扫过围在唐蜜身边、对她充满信赖和喜爱的孩子们,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暖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唐老师。你……常来?”
“嗯,”唐蜜点点头,笑容恬淡,“有空就会过来看看孩子们,陪他们玩玩。也谈不上资助,就是尽点心意,给孩子们买点学习用品、小零食什么的。”她语气平常,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阿姨端着茶水走了过来,看到唐蜜就笑开了花:“哎呀,小唐又来啦!孩子们从早上就在念叨你呢!”
她转向顾十堰,热情地说:“顾先生您不知道,小唐可是我们这里的‘孩子王’,风雨无阻地来了好几年了!院里好几个孩子的学杂费、康复费,都是她悄悄垫上的,还不让我们说!”
“院长阿姨!”唐蜜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她,“您别夸张,就是一点小事。”
顾十堰看着唐蜜微微泛红的耳根,再看看周围孩子们纯真依赖的眼神,心中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
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艺术家,私下里竟是这样一位温柔坚韧、默默付出的女性。这份反差带来的冲击,比舞台上那支《霓裳羽衣》更直接地撞进了他心里。
他想起那份调查报告,绑架、强暴、挣扎求生……
再看看眼前这个在阳光下、在孩子们中间散发着宁静温暖光芒的女子,一种混杂着敬佩、怜惜和更深沉吸引力的情绪悄然滋生。
那份因舞台震撼而生的倾慕,开始生根发芽。他忽然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了。
“唐老师,你值得被称赞。”顾十堰真诚地说。
目光落在她因弯腰和孩子说话而露出的纤细手腕上,那道浅淡的旧伤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的心,像被那伤痕无声地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这伤痕背后,该是怎样的惊涛骇浪?而她,却依然能保有对世界如此温柔的力量。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福利院的情况和孩子们的需求。顾十堰敏锐地发现唐蜜对每个孩子的特点、喜好甚至小毛病都如数家珍,那份用心绝非一日之功。
离开时,顾十堰看着唐蜜被孩子们簇拥着走向活动室的背影,阳光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那份宁静坚韧的美,深深烙印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