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嫣然见母亲受辱,又急又气,刚想开口帮腔,却被一直沉默旁观的顾十堰一个冰冷的眼神慑住,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只剩下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欧阳婉儿!”赵宛如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利却带着心虚,“过去的事你非要拿出来说吗?我现在就是你法律上的母亲!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对待家人的?欧阳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丢欧阳家脸的是谁,你心知肚明。”欧阳婉儿毫不退让,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和欧阳嫣然,“靠着欧阳家吸血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欧阳家这艘船要沉了,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我推出去换救生艇。这是见我不好控制,又想让你这个除了花钱和惹事什么都不会的女儿来顶替?你们打的真是好算盘!”
她顿了顿,语气中的讥讽更甚:“可惜,顾家不是傻子,更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摆布的冤大头。联姻?就算真要联,顾家会选择一个空有皮囊、内里草包,连信用卡都被停掉的家族女儿吗?”
这话直接戳破了欧阳家窘迫的现状,赵宛如和欧阳嫣然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搜#>搜u小?说?·/网x| )更[:x新o+最*\[快<
“你……你住口!你胡说!”欧阳嫣然失声尖叫,慌乱地看向顾十堰,急于辩解,“十堰哥哥,不是那样的!你别听她瞎说!我们家……”
“婉儿!”赵宛如厉声斥责,“当着十堰的面你胡说什么!就算你心里有气,冲着我发就是了,怎么能诅咒家里的生意?你长这么大,如果不是欧阳家供你出国留学,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吗?你马上就要嫁进顾家了,不能再这么不识大体。在咱们家无所谓,你做什么说什么我们都会原谅你,可你要做了顾家的媳妇儿,也这么说话不过脑子吗?”
这话虽听着是对欧阳婉儿的维护,实则是给顾十堰上眼药。告诉他,你瞧见了没有,欧阳婉儿就是这样不识大体。
“欧阳夫人,欧阳二小姐,”顾十堰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我对欧阳家的财务状况没有兴趣。至于联姻——”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欧阳婉儿身上。夜色下,她身姿挺拔,明明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吵,眼神却依旧清亮倔强,像一株迎风而立的白梅。
“我顾十堰的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做主,更不会成为任何利益交换的筹码。”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母亲的态度,不代表我的决定。至于画廊……”
他看向欧阳婉儿,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郑重的认可:“那是婉儿的事业和追求,我尊重并支持她的所有决定。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要求她为此做出牺牲。”
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赵宛如和欧阳嫣然彻底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十堰。
她们最大的依仗就是柳文慧的反对,而在顾十堰这里,竟然毫无分量?他非但不逼欧阳婉儿关画廊,反而如此明确地表示支持?
欧阳婉儿也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顾十堰。她没想到,他会在此刻如此清晰、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一边。
顾十堰却没有再看那对僵立的母女,他对欧阳婉儿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欧阳婉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点了点头。
她最后冷冷地瞥了面如死灰的赵宛如和欧阳嫣然一眼,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顾十堰的车。
顾十堰为她拉开车门,在她上车后,自己也坐进驾驶室。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平稳驶离,只留下赵宛如和欧阳嫣然站在原地,被冰冷的夜风和更冰冷的现实吹得瑟瑟发抖。
“妈……现在……现在我们怎么办?”欧阳嫣然带着哭腔,彻底慌了神。顾十堰的态度,彻底打乱了她们所有的计划。
她们得到的消息,顾十堰对欧阳婉儿并不是很热心,为什么他会这么维护她?
欧阳嫣然彻底慌神了,她感觉自己跟顾十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赵宛如紧握着双手,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她原以为欧阳婉儿是恨她们母女,如今看来她连她老爹都恨上了,她是要凿穿欧阳家这座大船,让欧阳家直接覆灭了!
她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怎么办?”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欧阳婉儿……好,真是好得很!还有顾十堰……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猛地转身,拉起女儿:“走!先回酒店!我就不信,柳文慧的话,在顾家就真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她手里,未必就没有能搅动风云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