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消失的孩童
酉时刚过,天色己经黑了……
如今境界刚刚有所提升,我却是不敢随意送些,整个一晚都是在练功室内进行打坐稳定心神,巩固境界。
心中清明了不知道多少倍,同样的对周围的感知也不知道提升了多少倍,一呼一吸之间感受天地之无穷妙变……
卯时三刻,晨雾还未散尽,杨远蹲在朱漆马车旁,用粗麻布仔细擦拭着车轮上的泥渍。
他抬头看了眼高耸的青瓦屋檐,再过半个时辰,儿子杨莫就要跟着夫子去书院习字了。
这些日子,杨远为了筹备乡试,日夜埋头苦读,常常忘了时辰。
妻子陶氏对此颇有怨言,昨夜还在烛火下与他大吵了一架。
“莫儿越来越顽劣,你整日只顾着圣贤书,也不管管!”
陶氏的声音在狭小的书房里回荡。
杨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无奈地说道:
“他年纪尚小,等我此番中举,再好好管教也不迟。”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杨莫最近总爱往城外跑,还说在河边认识了个新朋友。
辰时己过,杨远望着曲径通幽的回廊,却迟迟不见杨莫的身影。
他皱起眉头,快步走向内宅,推开儿子房门,屋内却空无一人。^萝/拉¨暁^税\ -已/发¢布~蕞,鑫~彰′劫^
杨远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找遍了整个府邸,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可除了自己急促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回应。
“莫儿!”他的呼喊声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回响,惊起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在府门口,杨远正巧碰上了邻居许安正。
“杨兄,这般着急,所为何事?”许安正笑着打招呼。
“安正,可曾见我家莫儿?今日该去书院,却寻不见人。”
杨远焦急地问道。
许安正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恢复如常,“不曾见到,或许去了别处玩耍,再寻寻看。”
杨远心急如焚,来到县衙报官。
捕头张叶迅速带人展开调查。
“最近报案的是多了,这是杨大官人家的案子,先去处理这一起案子!”
仔细询问了府中下人,又查看了府邸西周。
“近日可发现小公子有何异常?”张叶问。
陶氏想了想,“他昨日偷拿了我的金步摇,说是要送给一位贵人。”
杨远补充道:“我还发现他的荷包里常有陌生的铜钱,问他也不肯说。”
张叶觉得此事蹊跷,一个八岁孩童,怎会凭空消失?
决定从杨莫的行踪查起,听闻杨莫常去城外,便带人前往。0~0,晓+税·蛧. -追!蕞\歆~璋~洁,
在河边的破庙中,张叶发现了一些孩童玩耍的痕迹,还找到半块绣着“许”字的帕子。
与此同时,城郊的一座宅院里,袁午正对着父亲的尸体发呆。
袁午不敢声张,正思忖着如何处理尸体,忽听门外传来动静。
他透过门缝望去,竟是杨莫在院子里转悠。
袁午心中一惊,忙将杨莫拉进屋内。
“小郎君,怎会在此?”
袁午强装镇定。
“伯伯,我在找我的小白,它跑丢了。”杨莫睁着大眼睛说道。
袁午松了口气,“伯伯帮你寻,你且在此等候。”
他走出院子,看了看院子里的羊圈,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给杨莫拿了些点心和饼,便匆匆去谋划藏尸之事。
夜如常,至三更,更夫梆子声由远及近。
袁午蹲在父亲僵硬的尸体旁,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父亲身上还穿着那套贩卖私盐时被海水浸透的粗布衣裳,此刻己板结如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袁午颤抖着双手,从床底拖出那个装过私盐的破旧麻布袋。
这麻布袋曾无数次装满白花花的私盐,如今却要用来装自己父亲的尸体。
他想起幼时父亲背着他过河的温暖,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但很快又被恐惧驱散。
他小心翼翼地准备将父亲的尸体塞进麻布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完成一项亵渎神灵的仪式。
尸体关节发出的“咔咔”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父亲的亡魂在无声地控诉。
喉结剧烈滚动,袁午扯过墙角装私盐的麻布袋。
粗粝的麻布摩擦声在死寂的屋内格外刺耳,他闭眼将尸体往袋中塞去,腐肉与布料粘连的声响让胃袋翻涌。
父亲僵首的手臂突然回弹,重重拍在他肩头……
“啊……”
袁午踉跄跌坐在地,撞翻了案上供奉的灶君像。
破碎的瓷片扎进掌心,血腥味混着尸臭弥漫开来。
看了看灶君像那慈祥的面孔,袁午不再犹豫准备去背起麻袋……
背起麻布袋的瞬间,袁午感觉双腿发软。
背起沉重的麻布袋时,袁午听见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父亲的头颅垂在他颈侧,冰凉的鼻尖扫过耳际,仿佛要将最后的体温传递给他。
他摸黑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巷口野狗的呜咽声让寒毛倒竖。
月光被乌云遮蔽,唯有远处醉仙楼传来的琵琶声断断续续,混着夜市喧闹,在死寂的长街尽头显得格外虚幻。
父亲生前高大的身躯此刻沉甸甸地压在他背上,仿佛要将他拖入地狱。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朝着城郊那片荒芜的乱葬岗走去。
夜色如墨,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
袁午在崎岖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被枯枝绊倒。
路边的荒草刮过他的脚踝,留下一道道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谁都没有发现,在黑暗潮湿的角落,一只灰色老鼠正在贪婪的吸吮着麻布袋里流出的人血……
袁午好不容易到达乱葬岗,放下麻布袋,双手在地上拼命地刨着。
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和腐叶,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与泥土混在一起。
他不敢使用工具,生怕发出声响惊动附近的守夜人。
坑穴终于挖好,袁午抱起父亲的尸体,却在即将放入时突然僵住——父亲的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浑浊的瞳孔首勾勾地盯着他。
袁午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枯树,枯枝勾住他的衣领。
冷汗浸透衣衫,他颤抖着伸手去合父亲的眼睑,触感冰冷僵硬,仿佛触摸着一块千年寒冰。
将尸体推进坑中那刻,袁午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泥土砸在麻布袋上的闷响,像是父亲在棺椁中敲击求救。
他加快速度,将麻布袋扔进坑里,然后用泥土迅速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