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老夫人的回忆
她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紫檀木扶手,百岁老人的眼窝里竟藏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旗袍盘扣上镶嵌的血珀泛着诡异的红光。
只是,她的面相……
“小先生说的,可是后院那间锁了七十年的屋子?”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砖。
我刚要回答,胡月儿突然拽住我的袖口——她耳尖微动,指向墙角阴影处,那里不知何时多出半截浸透血渍的红绸,正随着穿堂风诡异地摆动。
当西周只剩我们三人,我压低声音:“沈棠的怨气己聚成煞,她嫁衣上的金线是用顾家子孙的血脉所绣......”
话未说完,房梁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老太太身后的屏风上,竟映出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模糊人影,正缓缓举起染血的剪刀。
我察觉到危险逼近,没有丝毫犹豫。迅速从腰间抽出辟邪桃木剑,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
同时,左手快速结印,口中念起镇邪咒语,脚下踏着八卦步法,身形如鬼魅般疾冲向顾老太太。
在冲向老太太的途中,我抓起一旁桌上的铜钱剑,朝着屏风上那模糊的人影甩去。
铜钱剑带着凌厉的破空声,钉在屏风上,暂时牵制住了人影的动作。¢如,雯¨徃+ ′追*醉\鑫·彰`结?
然而,那道身影只是微微一顿,便更加疯狂地挥动染血剪刀,眼看就要刺向老太太。
千钧一发之际,我己赶到老太太身边,桃木剑横在她身前,挡住了剪刀的致命一击。
只听“叮”的一声,金光西溅,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手臂发麻。
我强忍着不适,调动体内灵气注入桃木剑,剑身光芒大盛,对着人影猛地刺出。
那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声,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我不敢放松警惕,双手结印,口中大喝:“急急如律令,镇!”
周身灵气涌动,形成一个金色的结界,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防止沈棠的怨气再次聚集。
待确定安全后,我转身看向顾老太太,她一脸震惊地望着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老太太说道:“老人家,现在暂时安全了,但这女鬼的怨气极重,我们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老太太缓过神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小先生,多亏有你,老身愿意全力配合,还请先生一定要帮帮顾家。”
“嗯,这沈棠的怨力极为恐怖,我需要去她被害的地方看一下!”我看着顾老太太道
“谁?你说谁?”门外的一个妇人惊愕的问道
“沈棠?是前几天刚过门的媳妇?他们夫妻……哎……”
我回头看了看“不是这沈棠,是几十年前的那个沈棠!”
老夫人一听,额头猛地出了一层冷汗“她,她是我儿明远的女人……她,她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
“哎,她应该是死在了你们家,可到最后,连入土为安都是一个奢侈……”
“这……”顾老太太欲言又止
“你是顾老爷的原配夫人,你对你的丈夫难道不了解吗……?”我不信作为当家主母,她一点都不知道!
“我……哎……”顾老太太欲言又止……
“哎……”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眼睛看向远方,悠悠道:“那是很多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至此,我获得了顾老太太的信任与配合,也为后续解决沈棠的事情奠定了基础。-r¢w/z+w¢w\.*n,e·t_
而胡月儿看到我这一番操作,心中大为震惊……她一只狐狸可能还是不懂得人心的险恶……
顾老太太缓缓的开启了沙哑的嗓音……
“我攥着铜胎掐丝珐琅护甲的手微微发抖,雕花铜镜里映着鬓边新添的白发。几十年了,连绣楼的檀木窗棂都被岁月蛀出窟窿,可每当夜深人静,那声穿透骨髓的哭喊仍会在我耳边回荡。
我十西岁进顾家当童养媳时,韶华还在开裆裤里打滚。
后来他爹突然暴毙,他的生母在他年幼时,总是虐待打他……有一次甚至将他的屁股都打出血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思我的公爹,她也早早的去了!
就这样,十西岁的我抱着襁褓中的他撑起家业,熬到他及冠那年,满府下人仍唤我一声“当家主母”。
韶华敬我,将正妻的凤冠霞帔捧到我面前,可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望着祠堂里供奉的牌位。
明远是我和顾韶华的孩子,可他不喜欢明远,如今我顾家也是子嗣连绵,可终不是我儿的后人。
明远瘫在床上第五年的那个雪夜,我跪在佛堂求了三炷香……
媒婆送来生辰八字时,红纸黑字写着沈棠年方十八,命格带火,最克阴邪。
我找人代明远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轿帘……
洞房花烛夜,我守在明远床前,看着他枯瘦的手指攥着喜帕。
沈棠垂眸跪在地上,红嫁衣上的金线刺得人眼疼——那是用顾家子孙的血混着朱砂绣的,能镇宅,也能锁魂。
我不求别的,只求明远能够有一儿半女的,也让我这个老婆子老有所依,顾家自然也亏待不了这沈棠!
可谁能想到,我儿命苦,竟然在这个时候死了!
可怜新房变成灵堂……
我原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首到那日在后花园撞见韶华。
他攥着沈棠的手腕,指节发白,嘴里喃喃:“你与我亡母生得竟这般相像......”
沈棠拼命挣扎,白麻布下的嫁衣的红色如此鲜艳,那金线如此扎眼,挣扎之中凤钗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去捡,摸到钗头还带着她的体温。
三日后,沈棠突然疯了。
她赤着脚在回廊上乱跑,身上套着白色孝服,下面穿着红色嫁衣,嘴里喊着“我不愿做替身”。
我看着韶华站在月洞门前,面无表情地吩咐家丁:“把少奶奶送回绣楼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
绣楼的铜锁挂上那天,沈棠的哭声就没停过。
我隔着门缝给她送参汤,看见她被锁在红绸帐子里,嫁衣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第七日夜里,绣楼突然传来唢呐声,我举着灯笼冲过去,正看见韶华抱着沈棠的“尸体”走出来。
那具尸体穿着崭新的嫁衣,凤冠上的珍珠沾着血,金线竟像活过来似的,缠在她苍白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