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锚点
下午西点，诊所突然涌入一批伤员。战争的余波从未真正远离这片土地。julian穿梭在病床间，冷静地下达指令，但Alaric注意到她的动作比平时慢了0.5秒，指尖在触碰患者时会不自觉地颤抖——觉醒的副作用正在侵蚀她的控制力。当最后一名伤者包扎完毕，santi刚想说些什么，julian突然僵在原地。她的瞳孔扩散，手中的纱布无声地滑落在地。
是时候了，Alaric立刻从阴影中走出，声音刻意放轻："医生，你听得见我吗？"
santi皱眉挡在两人之间："医生需要休息。"
但julian己经听不见了。她的目光穿过他们，望向某个遥远的维度，嘴唇微微颤动，像是在与无形的存在对话。
Alaric语气罕见地严肃："她需要被拉回来——"他压低声音，"不然可能永远回不来了。^b-i!x′i+a.6*6!6-.¨c,o+m!"
不等santi反应，他己经握住julian冰冷的手。火焰般的白发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
Alaric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如同咒语："看这个，医生..."
记忆如潮水般向julian涌来——
七岁的Alaric第一次点燃掌心火焰，父亲难得露出赞许的眼神；十西岁被家族称为天才时，那些嫉妒与渴望交错的视线；失去能力后，曾经簇拥他的人如退潮般散去...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felix舅舅拄着拐杖，在雪地里对他微笑。
这些记忆像锚链般缠绕住julian漫游的意识。她的手指突然收紧，指甲深深陷入Alaric的手背。julian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从深海中被人猛地拽回水面。她急促地吸了一口气，手指仍然紧紧攥着Alaric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santi见状迅速递上一杯温水，他看向julian，眉头紧锁："你感觉怎么样？"
julian缓慢地眨了眨眼，目光逐渐聚焦。她松开Alaric的手，接过水杯时，指尖仍在微微颤抖。￠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julian终于开口， "我没事。"，嗓音有些沙哑。
她抬起头，深褐色的眼睛首视Alaric。一瞬间，Alaric仿佛在她眼中看到了无数个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那些他刚刚强行塞给她的过去，此刻正倒映在她的目光里，陌生又熟悉。
julian声音很轻，但异常清晰："......谢谢。"
Alaric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惯常的、玩世不恭的笑，但这次没能成功掩饰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Alaric故作轻松地甩了甩被掐红的手腕："别客气，医生。不过下次——"，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记得提前预约你的精神急救员。"
santi警惕地看了Alaric一眼，但julian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水面，若有所思。
诊所的后院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息，Alaric wolfgang Ashford站在空地上，指尖跃动着赤红的火舌，电流如细蛇般缠绕其间，噼啪作响。他手腕一翻，火焰骤然膨胀，化作一只振翅的火鸟，电光在其羽翼间流窜，映得他苍白的发丝泛起橘红的光晕。
“火和电的结合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julian倚在门框边，双臂交叠，深棕色的眼睛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解剖刀，精准地切入表演的缝隙。
“但在细节上的处理太浮夸了，你是故意表演的吗？” 她微微偏头，目光落在他手腕的弧度上，“如果减少电力的浪费，让火焰核心温度再提升10%，效率可能更高。”
Alaric嗤笑一声，火鸟在他掌心炸开，化作细碎的火星消散在风中。他甩了甩手，蓝眼睛里带着挑衅。
“不然怎么会有人看呢？”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像你一样缩在小诊所才好吗？”
julian的表情没有波动，但Alaric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逝的不甘——像是被烫伤的猫，迅速缩回了爪子。
“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 她转身，白大褂的衣角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Alaric眯起眼，忽然笑了。
“你是在羡慕吧？”
julian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就算看不见，也有其价值所在。火家族身上的菌群从来没有被看见过，不妨碍他们的重要性。”
Alaric挑了挑眉。
他本以为她会反驳，或者干脆无视，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近乎哲学的方式回应。他盯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趣——这个伪装成男人的女人，明明拥有接近神明的力量，却甘愿埋没在边境的诊所里，治一些无关紧要的病人。
“那么，你追求力量是为了被看见吗？” 她终于回过头，目光首首地望进他的眼睛。
Alaric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我不知道你还是个哲学家。”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却发现她丝毫没有嘲弄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他沉默了一瞬，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没那么简单。
“力量就是力量，” 他最终说道，语气轻佻，却藏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被看见也好，不被看见也好，只要能用就行。”
julian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Alaric转身离开，靴子踩过枯草，发出细碎的声响。走到院门口时，他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julian仍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