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打火机
Alaric站在厚重的橡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小铁盒。!l^a/o′k.a.n·s/h*u+.`c+o!m_盒子的边缘己经有些磨损,但金属的凉意依然清晰,像是某种无声的提醒。
军官背对着他,军装笔挺,肩章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
"只需要点燃议会大厅的窗帘,"军官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漠然,"火势会自己蔓延。"
Alaric的拇指抵在药盒的盖子上,轻轻一推,又合上。咔哒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
"然后呢?"他问。
军官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然后?"他重复道,仿佛这是个有趣的问题,"然后自然会有人来处理。?)?兰[!兰*=?文?x&学/ ?首·&^发+"
Alaric的手指收紧了。药盒的棱角硌进掌心,细微的疼痛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到julian医生时,她递给他这个盒子的样子。那双深棕色的眼睛平静而专注,像在看着一个病人,而非一个工具。
"会有消防队?"他听见自己问。
军官轻笑了一声,走到窗前,拉开百叶窗的一条缝隙。外面,国会大厦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矗立。
"当然,"他说,"很快。"
Alaric盯着军官的背影,忽然意识到自己掌心渗出了汗。药盒在他指间转动,金属表面沾上了体温,不再冰凉。
"记住,"军官没有回头,"这只是个信号。¢d·a¨n_g′y`u′e`d?u`._c¢o¢m′一场表演。"
Alaric没有回答。他的拇指又一次推开盒盖,这次停留得更久。盒子里残留的药膏气味飘散出来,混合着消毒水和火家族羊毛毯的气息,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明白了?"军官问。
Alaric合上盒子,咔哒。
"明白了。"他说。
军官满意地点点头,递给他一盒火柴。Alaric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他注意到军官的手干燥而温暖,没有任何犹豫的颤抖。
"去吧,"军官说,"历史会记住今晚。"
Alaric转身离开时,药盒在他口袋里沉甸甸的,像一颗尚未引爆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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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国会大厦的尖顶在火光中扭曲。
Alaric站在广场边缘,火舌舔舐着建筑物的轮廓,热浪扑面而来,灼烧着他的皮肤。他的掌心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就在半小时前,他亲手点燃了这座建筑。
"很快就会有人来灭火,"一个男人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只是个信号。"
可现在,火势越来越大。
消防车的警笛声刺破夜空,但被拦在警戒线外。Alaric看见消防员们愤怒地叫喊着,有人试图冲进去,却被穿褐色制服的队员粗暴地推开。
"怎么回事?"他抓住一个路过的军官,"为什么不让消防队进去?"
军官甩开他的手,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命令就是命令。"
一声巨响从大厦内部传来,玻璃爆裂,火星西溅。Alaric看见一个消防员被倒塌的横梁砸中,瞬间被火焰吞没。周围的人发出惊恐的尖叫,而队员们只是冷漠地站着,像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学着theo的方式想要给火焰降温,但火势不减。
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这不是信号。这是屠杀。
火焰在他眼前跳动,却不再是温暖的橘红,而是刺目的血红。他突然想起theo的话:"他们只把你当打火机。"
口袋里的铁盒硌着他的大腿。他伸手摸到它冰凉的表面,上面还残留着诊所消毒水的气味。
远处,一个男人正在对记者发表演说,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广场上回荡:"这是暴行!这是对我们的宣战!"
Alaric转身离开,火焰在他背后疯狂舞蹈。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他的肩头,却没有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