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阴霾
他身后跟着一个怪力家的雇佣兵——肌肉壮得像头公牛，脖子上还纹着船锚家徽，走路时左肩微微下沉，典型的右利手。
（太明显了。连藏枪的位置都这么老套。）
“就是这间。”Alaric在雕花橡木门前停下，指尖轻轻一推，门锁咔哒弹开。他侧身让路，笑容灿烂得近乎刺眼：“感谢您的帮助——这件事结束后，Ashford家会重新接纳我的，对吧？”
雇佣兵的嘴角扯出一个粗野的弧度：“当然，大人说了，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哈。）
门开了。
juliette坐在窗边的扶手椅里，膝上摊着一本德文医学期刊。午后的阳光把她的侧脸镀成淡金色，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清晰可数。
雇佣兵的枪举得比预想中还快，但她连眼皮都没动一下。·8*1*y.u.e`s+h~u￠.\c?o,m-
“东方女巫，”他粗声粗气地宣布，“Ashford大人向你问好。”
扳机扣动的瞬间，一道冰霜顺着地板窜上刺客的脚踝。
theo从门后的阴影里迈出一步，指尖还凝着白雾。“抱歉，”他歪头，“走火多不礼貌。”
雇佣兵的惨叫还没出口，就被Alaric一记手刀劈在颈侧，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juliette终于翻过一页书。“你玩够了？”
Alaric扯下窗帘绳捆人，闻言耸耸肩：“你就是这样才不好玩。”他踢了踢昏迷的刺客，“偶尔配合演一下不行吗？”
“好吧。”juliette合上期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记得多带点观众。”
theo蹲下来搜刺客的身，从靴筒里摸出第二把匕首。“下次把水家族的侍从都叫上吧，”他提议，“mary肯定爱看这个。”
Alaric大笑起来，白发在阳光下像一团燃烧的镁焰。?幻~想/姬/ /免^费?阅/读/他摸出刺客口袋里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ignatius的花体签名——随手抛给juliette。
“礼物。”他眨眨眼，“现在能夸我演技好了吗？”
雇佣兵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汗珠在煤油灯下泛着油光。他咧开嘴，露出缺了一颗犬齿的笑容：
"你们可以折磨我，但我什么都不会说。"
Alaric轻笑一声，指尖燃起一簇火苗，慢悠悠地靠近对方的脸——却在最后一刻转向，点燃了自己叼着的烟。
"真感人。"他吐出一口烟雾，"但你跟一个会读心的人说这种话？"
雇佣兵的表情僵住了。
juliette的手指轻轻点上他的太阳穴。
刹那间，画面如潮水般涌入——
igantius Ashford站在火家族的书房里，白发如雪，手里捏着一份德文电报："……电家族己向纳粹交出所有能力者名册，读心家族的一位长老在集中营绝食而死。"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那个远东女人若觉醒成功，要么废除契约让所有能力者沦为凡人，要么成为新神重订秩序——无论哪种，都会毁掉我们最后的屏障。"
雇佣兵单膝跪地："大人，若她愿意合作……"
igantius冷笑："那就告诉她——维持契约，分享力量，Ashford家可以奉她为新玛利亚。"
记忆突然扭曲，闪现出更多碎片：
意大利军队在衣索比亚使用毒气，怪力家族的雇佣兵在机枪扫射下如麦秆般倒下；
西班牙内战中，隐身家族的刺客被火焰喷射器烧出原形，惨叫化为焦炭；
纳粹军官微笑着将电极接在读心家族少女的太阳穴上："让我们看看，契约和科学哪个更强大？"
juliette猛地抽回手指，呼吸微乱。
"igantius担心的不是觉醒本身，"她平复心跳，"而是纳粹的进度。"
theo将一杯水递给她，眉头紧锁："电家族和读心家族己经沦陷，契约时代的秩序正在崩塌。"
"所以他急了眼，"Alaric碾灭烟头，"这个月第二个刺客了——各家族都在赌你会怎么选，上次是冰家族，上上次是水家族的旁支。"
雇佣兵突然挣扎起来："大人说了！如果你愿意维持契约，火家族可以——"
"——可以继续当贵族老爷？"Alaric一脚踩住椅子，"真遗憾，我们医生最讨厌的病症就是‘阶级遗传病’。"
theo调出一张地图："elo?se夫人的情报显示，纳粹从电家族嘴里挖出了‘神明力量’的存在，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
"——就是把神明变成人形武器。"juliette轻声接话。她的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战场：衣索比亚的焦土、西班牙的废墟……那些曾经无敌的能力者，如今在坦克和枪炮面前像蝼蚁般脆弱。
煤油灯爆出一个灯花。
"我需要……"juliette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和你们每个人单独谈谈。是时候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