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神明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壁炉的余烬在角落里泛着暗红的光。Alaric靠在窗边，指间夹着的烟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另一只手拎着半瓶威士忌。见她进来，他挑眉，故意朝空中吐了个烟圈。
"我己经听你的话少抽了，"他懒洋洋地说，"在自己房间里放纵一下怎么了？"
但烟还是被掐灭了，指腹碾过火星的动作干脆利落。
juliette带上门，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银线。
"和theo聊完了？"Alaric晃了晃酒瓶，"他是不是还是那套理论——'做自己就能解决一切'？"
他的语气带着他特有的尖锐调侃，但眼神却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没有看她。
juliette没有回答。
Alaric忽然嗤笑一声："我母亲以前也这么说过。'做你自己'——"他灌了一口酒，"然后她被契约逼着嫁给了根本不爱的男人，生下我不到几年就死了。¨3￠8+k+a·n+s\h·u′.*n!e\t-"
沉默像雾气一样弥漫开来。
"你一首希望我得到神明的力量。"juliette终于开口。
Alaric转过头，白发在月光下泛着银蓝。他笑了，那种带着自嘲的笑："是啊。因为没有力量，什么都做不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标签，"我失去能力那段时间，连火家族最低贱的仆从都敢对我吐口水。"
壁炉里的木炭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
"但后来我明白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在纳粹那里……我见过太多力量了。关键在于——"他指了指juliette的心口，"掌握它的是谁。"
月光移动了一寸，现在照亮了他半边脸，另一侧仍浸在黑暗里。
"所以，医生，"他突然凑近，威士忌的气息混着薄荷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如果你真的成神了……你打算怎么做？"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片薄而锋利的冰。
Alaric忽然笑了，指尖轻轻敲击酒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所以，你还是要坚持‘每个人自己选’那一套？”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却又藏着某种近乎认真的探究。
juliette微微点了点头。
Alaric盯着她看了两秒，随后耸了耸肩。“行吧，我不反对。契约废了正好，我乐见其成。”他晃了晃酒杯，冰块叮咚碰撞，“但那些能力者呢？他们可能会失去能力，变成普通人——你打算怎么办？”
juliette的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月光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
“你的问题有个漏洞。”她平静地说，“成神的人不止玛利亚，但留下契约的只有她。”她转回视线，看向Alaric，“这说明，契约不是成神的必然结果。应该存在某种方法，既保留力量，又不束缚自由。”
Alaric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啊，差点忘了。”他轻轻摇头，像是自嘲，“你说过，一开始你只是想寻求答案。”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等你真正成神，其他人可不会管你最初是怎么想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某种近乎警告的意味。
“他们会期待你成为新的玛利亚——赐予力量，订立规则，掌控一切。”他侧过头，蓝眼睛里映着冷冽的光，“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变成那样吗？”
juliette没有立即回答，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juliette注视着Alaric，月光在他的白发上镀了一层冷银，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深海般的蓝。
“你在害怕吗？”她问，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划开他层层叠叠的伪装，“你以前说过……你追求力量，是因为害怕。”
Alaric的指尖在酒杯边缘停顿了一秒。
他忽然笑了，唇角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
“如果我回答‘是’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激起无声的涟漪。
juliette没有移开视线。
“我也害怕。”她说，简单得近乎赤裸。
窗外的风停了，连月光都仿佛静止。
Alaric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他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女人——她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深棕色的瞳孔里映着一点微光，像是黑夜中的一盏孤灯。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juliette Celeste edwardes第一次在他面前承认恐惧。
沉默在月光中沉淀。
juliette轻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
“我要去找santi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切开了房间里凝滞的空气。
Alaric没有挽留，只是仰头饮尽杯中最后的酒。玻璃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嗒”。
“代我问毒药小子好。”他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告诉他，下次配药别拿我试了。”
juliette微微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她的影子被月光拉长，斜斜地投在地板上，边缘模糊，像是正在溶解于黑暗。
门关上的瞬间，Alaric手中的酒杯突然裂开一道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