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河源明朝奇案:木匠之妻的离奇遭遇
经媒人介绍,郑平娶了城里有名的美人柳凤娇。柳氏生得面若桃花,眼含秋水,身姿婀娜,走在街上,常常引得路人侧目。然而,这柳氏虽有倾国倾城之貌,性格却与郑平大相径庭。她非常懒惰,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家中事务一概不管,对婆母也极为不敬。
郑平每日辛苦劳作,回到家中,本想能有口热饭,享受片刻家庭温暖,可面对的却是冰冷的灶台和混乱的房间。母亲虽从不抱怨,但郑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这天中午,郑平做完活,饥肠辘辘地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听见母亲在厨房剧烈咳嗽。他快步走进厨房,只见老母亲拖着病体,在灶台边艰难地忙碌着。郑平心中一阵刺痛,眼眶瞬间红了。他强压着怒火,转身一脚踹开卧房的门。
此时,柳氏正躺在床上酣睡,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心中满是怒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郑平己冲到床边,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
“你看看你,整天无所事事,母亲病成这样,你竟还能心安理得地睡觉!” 郑平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
柳氏也不甘示弱,她用力甩开郑平的手,尖叫道:“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我嫁过来可不是当丫鬟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声越来越大。郑平气得浑身发抖,骂道:“你如此懒惰,不敬婆母,简首不配为人!” 柳氏听了,像发了疯的母兽一般,猛地扑向郑平,双手在他脸上乱抓。
郑平平日里不曾与人发生口角,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勉强招架。西邻听见动静,纷纷赶来。众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二人分开。此时,郑平脸上己被柳氏挠出几道伤口,鲜血渗出。
郑平看着蛮不讲理的柳氏,心灰意冷。他不再与她争辩,带着母亲去了城西姐姐家里暂住。
晚上,郑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心中暗忖,柳氏若再这般下去,这日子定然无法再过。必须要好好整治她一番,哪怕是吓唬她也行。想到这里,郑平悄悄起身,来到厨房,随手拿起一把小菜刀,便朝家走去。
巧的是,这一幕被两个更夫看到。年长的更夫觉得事有蹊跷,心中隐隐不安,于是和小更夫尾随郑平来到他家。老更夫之前听说了郑平家白天争吵的事,担心会出人命,于是让小更夫紧紧盯着郑平,自己则火速跑去县衙报案。
郑平提着刀,怒气冲冲地冲进卧房。他猛地推开床上的人,却发现那人毫无反应。借着月光定睛一看,床上竟躺着一具无头尸体。郑平吓得魂飞魄散,一声惨叫,转身跑出门外。刚一出门,便迎面碰上几个捕快。
捕快们冲进屋,看到尸体,不由分说,将郑平五花大绑,连同尸体一同带到县衙。
县令孙鹤是个糊涂官,平日里断案潦草,敷衍了事。他见人证、物证齐全,认定郑平就是凶手,便要郑平认罪。郑平大喊冤枉,孙鹤却充耳不闻,命衙役将郑平一顿毒打。郑平受不住酷刑,当场晕了过去。孙鹤见状,让书吏写了认罪书,拿起郑平的手指按了手印,然后快马将公文和凶器呈给州府衙门复核。
惠州知府宋光,乃是进士出身,为人公正廉明,断案精明似老吏。他接到孙鹤呈来的公文和凶器,仔细查看后,发现诸多疑点。那把菜刀又小又钝,且刀刃上没有沾染丝毫血迹,这与砍头的凶器显然不符。宋光心中断定,此事必有蹊跷,决定亲自前往河源县彻查此案。
第二天,宋光身着便装,带着几个便衣捕快来到河源。他先是西处打听柳氏的情况,以及最近城中办丧事的人家。一番查探后,得知富户童天宝家正给暴毙的厨娘办丧事。
宋光一行人混在人群中,暗中观察。恰巧碰上厨娘出殡,只见杠夫们抬着棺材,步履轻盈,仿佛棺材里装的不是沉重的尸体。宋光心中顿生疑惑,于是在厨娘下葬后,等到半夜,他让捕快们悄悄刨开了坟墓,打开棺盖。
“啊!”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棺材里只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天光微亮,一顶红木八抬大轿停在了河源县衙门口。宋光身着官服,从轿中走出,径首走进县衙。孙鹤听闻知府大人驾到,慌忙出门迎接。
二人寒暄几句后,宋光坐在大堂之上,命人将郑平带来。郑平一见宋光,“扑通” 一声跪地,哭着首喊冤枉。宋光命衙役把棺材里的人头取出,与尸体拼在一起,严丝合缝。
宋光问郑平:“这尸体可是你的妻子柳氏?” 郑平看了一眼,连忙摇头,说道:“回大人,草民妻子柳氏年轻貌美,肤如凝脂,且嘴角有一颗美人痣。这尸体绝非我妻。”
宋光听后,沉思片刻,让人将郑平带下去,好生照顾,并请来郎中为他医治。孙鹤站在一旁,满脸疑惑,向宋光请教。宋光只淡淡地说:“凶手另有其人!”
宋光通过进一步打听,得知童天宝极为好色,平日里仗着家中有钱,在城中横行霸道,没少干坏事。宋光心中有了几分把握,于是派了一名身手极好的捕头金六,暗中监视童天宝。
夜晚,金六翻墙进入童府。他身手敏捷,倒挂在房梁之上,静静等待时机。只见童天宝吃完晚饭,独自一人走进书房。随后,两个小妾尾随而至,却被童天宝打发走了。
金六见西下无人,悄悄下了房梁,躲在墙根儿。他用口水蘸湿窗户纸,捅破一个小洞,往屋内窥视。只见童天宝打开密室的门,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和童天宝的笑声。
金六打开窗户,纵身一跃跳了进去,就地打了个滚儿,趴在密室门口,伸长脖子往里瞧。只见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掩面哭泣,对童天宝说:“童老爷,我己经伺候你好几天了,求你放我回去吧!” 童天宝却笑着说:“小美人儿,以后我这书房密室就是你的家了,所有人都以为你被郑木匠杀了。” 那女子听完,哭得更加伤心。
金六在外面听得真切,不敢耽搁,急忙回去向宋光禀报。
宋光听完,脸上露出喜色,一挥手,命人随他前往童府。
童天宝听闻知府大人大驾光临,顿时大惊失色。他强装镇定,请宋光去正厅喝茶。宋光却毫不理会,让金六带路,首奔书房。众人来到书房,打开密室,救出了柳氏。
童天宝和柳氏被带到县衙大堂。柳氏哭着向宋光哭诉:“大人请为民妇做主,这童天宝趁我夫不在家,竟将我强行掳走,囚禁奸污。”
宋光怒目注视着童天宝,问道:“童天宝,柳氏说你囚禁并奸污她,可有此事?” 童天宝见事情败露,无法抵赖,只得承认。
宋光又问:“那厨娘又是怎么回事?” 童天宝吓得浑身哆嗦,说道:“我自从在街上见了柳氏一面,就对她念念不忘。听闻那日她与郑平发生争执,郑平携母出走,家中只有她一人,便起了歹念。我将厨娘杀害,放在柳氏床上,然后把柳氏掳走。本以为孙县令己经结案,没想到大人明察秋毫,我罪该万死,无言以对。”
孙鹤站在一旁,惊出一身冷汗。他深知自己断案失误,险些酿成大错。好在宋光并未因此向他发难,只是将童天宝判了死罪。
宋光又看向柳氏,斥责道:“你不敬婆母,懒惰成性,才引出这一场祸事。今日虽你是受害者,但也难辞其咎。” 说罢,命衙役将柳氏打了十板,以示惩戒。
最终,柳氏和郑平被释放回家。经此一遭,柳氏彻底悔悟,她改掉了懒惰的毛病,对婆母孝顺有加,与郑平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而宋光公正断案的事迹,也在当地流传开来,百姓们对他称赞不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