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东莞新婚夜的 “不速之客”
那年冬天的夜晚,寒风如锋利冰刀,狠狠割着人的肌肤,湿气像无形鬼魅,紧紧缠绕周身,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彻骨寒意。田间的小树挂满凌霜,在惨白月光下,宛如张牙舞爪的狰狞怪物。广东的冬天,有些地方阴冷得让人骨子里发颤,陈屋村家家户户门口的大水缸,此时结着厚厚的寒霜,仿佛是一层凝固的恐惧,透着莫名的诡异。
往常这个时间,村子早己漆黑一片,人们都躲在被窝里,试图抵御寒冷。然而,今晚陈建国的家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他家小女儿今日出嫁,这在村里可是大事。虽说陈建国家不算大富大贵,但家境殷实。今晚,全村的壮年男女几乎都聚到他家贺喜,喜堂里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
喜娘正细心地给新娘子梳头,嘴里念叨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新娘子坐在梳妆镜前,羞涩的红晕在脸颊散开,周围女眷们围坐一旁,时不时凑上前,或是夸赞新娘子的妆容,或是帮忙整理一下头花。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来,那风仿佛来自地狱深渊,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像是从千年古墓中散发出来的。喜堂里的红烛 “噗” 的一声瞬间熄灭,整个屋子陷入无边黑暗,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让人毛骨悚然。众人先是一愣,随即有人颤声喊道:“别慌,可能是风太大了。” 可声音里的颤抖却暴露了内心的极度恐惧。大家手忙脚乱地拿出火折子,双手止不住地哆嗦,火折子在风中摇曳,半天都点不着。在那个蜡烛珍贵的年代,此刻它更像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一旦熄灭,仿佛所有的安全感都随之消失。
然而,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当众人好不容易再次点亮蜡烛时,却惊恐地发现新娘子不在梳妆镜前。众人的目光慌乱地搜寻,最终定格在大门口的门槛上。新娘子坐在那里,脸朝着门外,眼神空洞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没有一丝光亮,神情呆滞,仿佛灵魂己被抽离,整个人如同被恶魔操控的傀儡。喜娘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嘴唇都微微泛紫,急忙上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姑娘,快过来继续梳妆,吉时快到了。” 可新娘子却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动不动,只有那被寒风吹起的头发,肆意飞舞,更添几分诡异。
陈建国快步走上前,关切又带着一丝恐惧问道:“闺女,你怎么了?为啥坐在这儿?” 这时,从新娘子口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坟墓里传来,还夹杂着丝丝诡异的回响,仿佛穿越了阴阳两界:“你现在可就好了,嫁闺女了,把我忘了吗?” 这声音一出口,整个院子瞬间安静得可怕,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众人吓得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都在咯咯作响,上下牙床疯狂碰撞,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大家都不敢出声,眼睛瞪得滚圆,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齐刷刷地盯着陈建国,仿佛他是唯一能拯救大家的希望,可陈建国此刻也被吓得六神无主。
陈建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他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谁?” 新娘子翻着白眼,那白眼白得渗人,白得没有一丝杂质,像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白纱,狠狠地盯了陈建国一眼,却又陷入死寂。陈建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的儿子狗剩小时候常常坐在这门槛上,脸朝着大门发呆。陈建国一共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儿子狗剩是最小的,可不幸的是,狗剩在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至今己经快十年了。
陈建国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又害怕的颤音问道:“你是不是狗剩?” 新娘子依旧沉默不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仿佛是死亡倒计时的钟声,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击着人们的心脏。
十几分钟过去了,这十几分钟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这时,一位老人站起身来,他的双腿也在微微颤抖,膝盖不停地打晃,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才勉强站稳。但他还是壮着胆子问道:“你想要什么呢?” 新娘子冷冷地说道:“我要吃鱼。” 老人脸色大变,瞬间变得蜡黄,如同被抽干了血液,连忙让陈建国赶紧去鱼塘里抓一条活鱼上来。
陈建国不敢耽搁,拿起鱼篓就匆匆向鱼塘跑去。夜晚的鱼塘边,寒风呼啸,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号。陈建国心里害怕极了,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鱼塘里摸索,冰冷的水灌进鞋子,冻得他双脚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突然,他感觉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那只手的力气极大,像是要把他拖入水底。他吓得 “啊” 的一声大叫,拼命挣扎,双脚在水中乱蹬,溅起大片水花。等回过神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可脚踝处那冰冷的触感却还清晰留存。好不容易,他抓到了一条大活鱼,顾不上身上的泥水,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
他把鱼送到新娘子面前,只见新娘子二话不说,伸手就抓向鱼。那鱼活蹦乱跳,拼命挣扎,鱼鳍不停地扑腾,试图逃脱。可新娘子力气大得惊人,瞬间就把鱼按在手中,张开嘴就咬。鱼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滴在地上,形成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咒。众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有的女眷甚至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双手紧紧捂住眼睛,不敢再看。男人们也都面色铁青,大气都不敢出,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新娘子吃完鱼后,又说道:“我要喝酒。”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恐惧与无助,彼此的眼中都映照着对方的惊恐。最后,只能用一根竹杆把一杯酒推到新娘子面前。新娘子却不满意,大声叫道:“要满瓶的!” 那声音尖锐得如同夜枭啼叫,划破寂静的夜空,让人头皮发麻。大家无奈,只好拿来了好几瓶白酒。
新娘子抱起酒瓶,仰头就喝,喉咙里发出 “咕咚咕咚” 的声音,一口气喝了一瓶又一瓶。一连喝了五瓶,整整五斤白酒。随着酒下肚,新娘子的皮肤越来越红,红得像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的眼神变得愈发迷离,透着一股疯狂与诡异,整个人仿佛被恶魔附身。喝到第五瓶的时候,新娘子突然身子一歪,重重地晕倒在地。
众人吓得不知所措,有人想要上前查看,刚迈出一步又缩了回来,脚步踉跄,差点摔倒。过了一会儿,新娘子的皮肤由红转白,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又过了一会儿,肤色渐渐恢复正常。紧接着,新娘子竟然自己醒了过来,她看着周围的人,一脸茫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发生过,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无辜。
村民们也不敢再提刚才发生的事,急忙帮着新娘子梳妆打扮。好在吉时还没到,大家手忙脚乱地把新娘子送上了花轿,当晚就出嫁了。
这件事在桔州陈屋村迅速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石碣镇都知道了这件诡异的事情。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有人说这是狗剩的魂魄回来看看,也有人说这是不干净的东西作祟。但不管怎样,这件事给陈屋村的村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心有余悸。每当夜晚来临,人们都会早早地关上家门,不敢在外逗留。而新娘子自从那晚之后,也再没有出现过异常,她和丈夫过上了平凡的生活,只是对于新婚夜发生的事情,她始终没有任何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