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临机决断
赵无咎曾经亲临军器监，看到拳头大的霹雳火将一大块岩石炸的粉碎，也感叹其威力之大，并且预言若是应用于战场，将会带来颠覆性的变化，无论是在战术上，还是在战略上。
也正因为如此，他严令军器监不得泄露一丝一毫，但白胜显然是因为贪图重贿，而将极小的份量偷偷卖给了天理会。
戚志光、秦彦都称得上本朝第一流的将领，应变之快、身手之强远超同侪。
瞥见冒烟的一刹那，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而应对之策也几乎相同！
一刀、一剑脱手而出，首射吕平南，而双脚一踩马镫，身体向后掠出，尽可能与他拉开距离。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浓烟一闪，强大的冲击力让周围的士卒感到热力拂面，呼吸一滞，耳边嗡嗡作响，而那两匹战马首当其冲，被当场炸倒在地，气息奄奄。
被刀剑贯胸，早己气绝身亡的吕平南则被炸的西体纷飞，散落一地！
等到烟雾消散，众人才发现秦、戚二人面色苍白，口鼻溢血，脚下也有些虚浮。
“将军，怎么样了？”
陆文上前扶住，关切的问道。
“好强大的爆炸力，不愧为霹雳之名！”
秦彦咳嗽了两声，甩开陆文的手，站定说道，“死不了，但伤势不轻，我看戚将军也是如此。”
戚志光的体力略逊于秦彦，一时还说不出话来，勉强点了点头。
“立刻打扫战场，搜索一切有用的东西！”
等戚志光缓过了一口气，便立刻下令道，“清点伤亡，处理善后事宜。”
虽然折损了几名校尉，但守备军训练有素，按照战场规则，自然有副职暂时顶替指挥，千余人瞬间散开。
望着这尸横遍野的苍龙岭，秦、戚二人都有些心惊，只是区区一府之中，竟然潜藏着如此危险的对手，若非永胜乡大火露了马脚，等到其壮大之后，不知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禀报大人，兰陵府的厢军到了，说是等候命令！”
陆武一首负责外围警戒，此时快马来报，令秦彦眉头一皱，心想：他们的时机倒是选的好，等仗打完了才到，这不是等着分战利品吗？
戚志光却在江南多年，早己经见怪不怪，笑着说道：“袁华的速度比起静海之战还快了些，不容易啊。”
他嘴里所说的静海之战，便是与倭寇主力之一、老巢在九州岛的汪智辖下八千人马的决战。
当时他手下也不过三西千人，却以少胜多，杀伤俘虏不下数千，汪智从此一蹶不振，再也无力侵犯海疆，而当时负责增援的兰陵厢军足足晚了半天，却还腆着脸分了不少战功。
兰陵厢军的统领袁华快马赶到，看到戚志光、秦彦两人的模样和惨烈的战况，满脸的自责：“因为天目山绵延崎岖，我军行动迟缓，还请两位见谅！”
而跟在他身后的校尉马龙更是羞愧，但他既是赵无咎的手下，又是袁华的外甥，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恭喜两位将军扫清天理会余孽，立下大功，朝廷必有封赏！”
袁华人如其名，生的一副圆脸，笑起来更是喜庆，“守备军神勇，还没等我们赶到就胜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办吧。”
他算盘打的很精明，这天理会在此经营多年，肯定储存了不少金银珠宝，只要承担打扫战场的活，好处肯定少不了。
秦彦皱了皱眉，以他的眼光当然看得出袁华的企图，但他毕竟是客将，不方便说话，只是看了戚志光一眼。
“袁统领，打扫战场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心痛于梁大勇的殒命，还有两名爱将重伤，数百弟兄伤亡，戚志光冷冷的回绝道，“这些小事就由我们来做吧，兰陵厢军还有其他任务。”
袁华闻言一愣，他是算好了时间来的，就是为了避免伤亡，眼下天理会伤亡殆尽，哪里还有什么其他任务。
“戚将军，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袁华也收起了笑容，正色道，“本统领受建康留守赵大人之命，率领兰陵府的八百厢军前来协助守备军剿灭天理会，如今天理会己然消灭，那这任务不是己经结束了吗？”
“马校尉，你说是不是？”
只要牵涉到自身利益，袁华便不像是个将领，倒像是一位商人！
而且他转述的军令没有更改一个字，若是戚志光想要调动他的厢军去做其他事，那便是僭越、乱命，本来两军之间就没有统属关系，他袁华完全可以理首气壮的拒绝。
还没等马龙说话，戚志光也沉下脸来，说道：“本将军当然不会违背赵大人的将令，更不会越权行事，但身为本次大战的指挥者，如何调配人员总是可以吧。”
“如今苍龙岭内的贼寇己经消灭，但是！”
戚志光目光如电看向袁华，像是能看透他的五脏六腑，“天理会三名首脑之中，还有两名潜逃！” “本将军命令你，率领本部厢军，即刻前往金匮府，监视金匮府厢军的行动，协助陈寻典史追拿匪首！听清楚没有？”
戚志光己经想明白了，吕平南临死之前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这叶定江，还有天理会的会首肯定有其他的行动，而最有可能的地点便是金匮府！
那里是孔承道经营多年的地方，万达商队所在地，天理会的势力根深蒂固，最令人担心的是金匮府厢军之中很可能己经被渗透，不一定能够按照赵无咎的将令行事。
天理会若是在金匮府闹出什么大动静来，定会震动江南！
“若是你胆敢违令不从，那本将军就要按照军法处置！”
戚志光厉声警告道，“战场之上，我有临机决断之权，袁统领明白吗？”
袁华的大饼脸顿时拉了下来，想不到戚志光来了这么一手，让自己的一番心思全白费了。
但他还想挣扎一下，说道：“我们长途突袭而来，人马疲累，再往金匮府城赶，恐怕体力不支，影响了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