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恍惚
在看到太皇太后带着太后和胤祺迎面走来，大格格不由得一怔，转眼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带着一众妹妹们快步走上前行礼。
瞧着打扮利落，和平日里文静的形象不同，有几分英气的格格们，太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她很早就不满皇帝培养格格的那一套了，好端端的皇家格格养得跟汉人一样不说，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看见格格们弱不禁风的模样，太皇太后心里就不舒服。
但碍于皇帝似乎颇为不喜英气的女子，太皇太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底，这后宫还是看皇帝，毕竟格格的婚事她也不能压过康熙做主。
就算她能做主，也不一定能保证活到那个时候。
她不愿意插手这些事，也是担心会因为她和玄烨之间的关系，连带着这些格格们不好过。
如今，好不容易皇帝良心发现，愿意让格格们学一些其他的，太皇太后也颇为欣慰。
她微微颔首，“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已经逛完射殿了？”
“回皇曾玛嬷，已经参观完了，姐妹们正准备回宫。”
大格格看了一眼太后和胤祺，不由得用绣帕掩嘴，她眼中的促狭意味十足，“倒是皇曾玛嬷您，今日兴致颇佳呢！”
太皇太后闻言不由得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琪琪格真是个孩子气，就连佛尔果春都把她的性子摸得差不多了。
不过，看着难得有些朝气的佛尔果春，太皇太后也没打算说什么。
只是斜睨了一眼太后，太后见太皇太后不说话，她不甘示弱地回呛道：“佛尔果春，你今日的性子也开朗许多！”
她悄悄瞪了一眼促狭的佛尔果春，她就知道这孩子会调侃她。
随后，太后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向格格们问道，“你们今日射殿参观的怎么样？”
三格格闻言恭敬地回道：“回太后娘娘，射殿里陈列的弓矢、甲胄皆是珍品，让我们大开眼界。”
六格格也附和道：“是啊！而且哥哥弟弟们的弓箭，也都精美至极。”
其他格格们也纷纷点头称是。
瞧着她们提起射殿高兴的模样，太皇太后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她当年在蒙古与兄弟姐妹们一同骑马射箭的时光。
那时的他们也是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讨论。
她记得当年他们中射箭最好的是哈日珠拉……
想起哈日珠拉这个名字，太皇太后抿了抿唇。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海兰珠就是海兰珠，却无人记得哈日珠拉才是她本来蒙语名字了。
一晃经年，物是人非。
太皇太后随即便将眼里复杂的神色敛去，没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既然你们喜欢，回头哀家让造办处按照你们的需求打造几把，给你们送去。”太皇太后淡淡地说道。
格格们一时间有些面面相觑，不由得将视线投向大格格。
大格格心里也有些打鼓，虽说汗阿玛允许她们学习骑射，但也不知道可以学到什么时候。
皇曾玛嬷这样赠送给她们弓箭，还像阿哥们一样的专门打造。
不由得让她们担心，汗阿玛会不会有想法。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
太皇太后知道大格格想要说什么似的，也知道格格们的顾忌。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语气平和道：“你们到时候上课也是要使用的，就当是哀家给你们的进学贺礼吧！”
这话一出，格格们也不好回绝了，长辈赠送的进学礼物，她们还能推辞不成。
于是，纷纷向太皇太后行礼谢恩。
正当格格们与太皇太后他们闲聊之际，胤祚和胤禩也到了射殿。
原本慈宁宫宫人是专门来请胤祚的，但胤祚说什么都要拖上窝在殿内的胤禩。
他觉得胤禩成天窝在殿里，会窝坏的。
胤禩禁不住胤祚的死缠烂打，勉为其难地松口陪胤祚去慈宁宫走一趟。
慈宁宫的宫人也没什么异议，毕竟胤禩阿哥和胤祺阿哥关系也不错，三个阿哥一起玩也没什么。
多一个小阿哥而已。
就在他带着胤祚和胤禩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又碰到一个匆匆赶来的宫人，说太皇太后他们打算先去射殿看看。
于是，他们就转了方向往射殿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射殿附近，胤祚和胤禩还没见到太皇太后他们，倒是先看见了正板着脸在大雪天扇扇子、衣袍有些许凌乱的胤祉和面无表情、脸上有些许伤痕的胤禛。
胤祚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大雪天扇扇子的胤祉，扇得扇子还是只有扇骨的扇子。
虽然此前他从长生哥哥口中听说过三哥几回，但他一直以为长生哥哥夸张化了三哥。
结果今日一见，发现长生哥哥说得居然是实话。
甚至长生哥哥还委婉了。
胤祚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胤祉，又看了一眼只剩扇骨的扇子。
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三哥这是什么鬼癖好，怕不是病得不轻。
胤禩也看见了胤祉这有些奇异地装扮，他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似乎没弄明白胤祉这是个什么路数。
胤禛看着两个弟弟都一脸奇怪地看着胤祉，他只觉得自己右脸有些隐隐作痛。
看着仍倔着脾气，不知道以为他才是弟弟的胤祉，胤禛叹了口气。
罢了，念在胤祉对他的照顾上，他不和他一般计较。
胤禛开口朝胤祚和胤禩说道：“胤祚、胤禩你们怎么到射殿来了？”
“我们是被皇曾玛嬷叫来的，”胤禩打量了一下胤禛脸上的伤痕，“倒是两位哥哥为何站在射殿外？”
胤祉和胤禛闻言一僵，他们总不能说是因为他们打了一架后，把射殿弄得乱七八糟。
被宫人们轻言细语地给‘请’出来了。
毕竟，离上课也没多久了。
这射殿要是没收拾好，他们打架一事，很快就会传得人尽皆知。
但在弟弟面前这样说，实在是丢面。
胤祉和胤禛互相尴尬地对视了一眼，又纷纷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