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所谓异能
喻池衡走后没多久，徐暖意就冲了进来。
鬓角碎发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颊上，胸口剧烈起伏着。米粒粒见状，慌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暖意姐，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我又不会长腿跑了。”
徐暖意仰起脖颈将凉茶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发出畅快的叹息。她扶着桌沿，大口喘着粗气。
“你俩可真是现世活宝！”她终于缓过劲来，声音里带着又气又急的颤音，“我今天出任务呀，喻池衡还让我转运粮食，我告诉你，我差一点就要出城墙了，上次为进城欠下的人情债还没还上。”
听到徐暖意提起上次的事，米粒粒“噗嗤”笑出声，旋即又为她续满一杯茶：“你也太紧张啦，不过是转运粮食，早一天晚一天能有什么差别？况且喻队长今天根本抽不出空分发。”
徐暖意猛地按住被子：“差别可大了！”她斜睨着米粒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红玫瑰那边正闹粮荒，你跟她交情好，万一我晚来一步，这些粮食指不定就成了你们联络感情的‘投名状’！”
说到这件事，她表情变得格外幽怨，揪住米粒粒的衣袖：“说起来就来气！要不是我鼻子灵，都不知道你上次偷偷送红玫瑰的竟是救命药材！这么金贵的东西，你都舍得往外送，怎么就没想到我？”
米粒粒愣住，没想到自己上次把盒子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是没逃过徐暖意的“神鼻”。
她无奈地笑了笑：“不愧是中药世家传人，这鼻子简直比猎犬还灵。”
见徐暖意挑眉等着下文，她叹了口气解释：“也是情况特殊，红玫瑰的女儿生了重病……”
徐暖意沉默下来。想起那个脆生生喊自己“暖意姐姐”的小姑娘，确实招人疼。
若真是为了救她，米粒粒送出药材倒也说得通。
看徐暖意不再追究，米粒粒赶忙转移话题：“要是好东西都给你，我还想顺便去红玫瑰那儿一趟呢。”
“我就知道！”徐暖意一拍桌子，茶盏里的水跟着晃悠，“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惦记着和她套近乎！我天天守着你熬药调理身体，还比不上人家小姑娘送的一幅画？”
米粒粒忍俊不禁，凑过去打趣：“哟，暖意姐这是吃醋了？”
“我哪敢啊！”徐暖意别过脸，发梢扫过泛红的耳尖，“毕竟在你心里——”
“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米粒粒连忙举手投降，“下次再有好药材，第一个给你！”
徐暖意眼睛瞬间亮得像点了两盏灯，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串名字：“沉香、天麻、藏红花，还有长白山的野山参……”
“停停停！”米粒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你这是报菜单呢？”
“报菜单哪够？”徐暖意眨眨眼，狡黠地笑弯了眼，“真要报菜单，我还能再给你念两页！”
米粒粒举手作投降状：“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但凡有药材宝贝，一定第一时间供到暖意姐面前！”
徐暖意挑眉：“哦？只有药材？”
米粒粒琢磨着最近有喻池衡帮忙，空间升级进度加快，说不定能解锁新宝贝，忙赔笑：“自然不止！往后有什么稀罕物件，保管先想着你。”她晃了晃徐暖意的衣袖，“不过现在——我能去红玫瑰那儿了吗？”
徐暖意当然知道她是惦记小姑娘病情，不再刁难，却突然正色：“先别急。如今外面关于你的传闻……”
“什么传闻？”米粒粒一愣。
徐暖意忽然笑了，推着她往门口走：“自己出去听听呗——很是精彩。”
米粒粒揣着满肚子疑惑上了车。
刚踏进客厅，就瞧见苏翘翘倚在软垫上。
小姑娘身上裹着鹅黄色毛毯，苍白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正握着画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听见声响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弯成月牙：“粒粒姐姐！”
苏翘翘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着米粒粒扑来。羊角辫随着跑动晃出欢快的弧度，还没等米粒粒反应过来，一团温热就扎进了她的怀里。
米粒粒稳稳接住小姑娘，亲昵地贴着她软乎乎的脸蛋轻蹭：“翘翘，最近有没有乖乖吃饭？”
“当然啦！”苏翘翘仰起沾着颜料的小脸，睫毛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期待，“粒粒姐姐送的药可灵了，现在我跑三圈都不会喘气！”
她在米粒粒怀里扭来扭去，撒了会儿娇。
可下一秒，却离开了小妹的怀抱，攥着裙摆的手指绞成了麻花，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怎么啦？”米粒粒连忙蹲下身，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
苏翘翘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憋了好半天才小声开口：“妈妈说……说你知道我能分辨谎话的事了。对不起粒粒姐姐，我不该没经过你同意，就……就去判定姐姐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米粒粒望着那双盛满歉意的眼睛，心里某处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戳中。
若说不在意是假的，可苏翘翘一个被母亲保护的小姑娘能知道什么呢？
红玫瑰为了保护自己这个女儿估计也是付出了不少。
这丫头从小的生活环境就很是复杂，会有这样的判定也很正常。
她佯装严肃地板起脸：“那以后可不许再偷偷用异能‘读’我啦？”
“可是……”苏翘翘咬着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还太小，控制不住能力发动……要是姐姐讨厌我，我、我以后不来见你就是了……”
话音未落，她的肩膀已经抖成了筛糠。
“傻丫头！”米粒粒猛地把人搂进怀里，下巴蹭着她蓬松的发顶，“姐姐逗你玩呢！再敢说这种傻话，我可要生气了！”
怀里的小身子先是僵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在笑什么呢？”红玫瑰推门而入，听见满室欢声笑语，眉眼也跟着弯成温柔的弧度。
可米粒粒一眼就瞥见她眼底青黑，脸色比上次见面苍白许多，心陡然一沉——难道苏翘翘的病还是不行。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成无声的密语。
成年人的默契无需多言，米粒粒轻轻拍了拍怀里的苏翘翘：“翘翘，姐姐和妈妈有些悄悄话要说，你先去找其他人玩好不好？”
这话坦荡真诚，即便苏翘翘的异能发动，也挑不出半分虚言。
小姑娘乖巧点头，从她膝头滑下时，不忘踮脚在红玫瑰脸颊印下一吻：“妈妈再见！”随着木门轻响，清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翘翘的病还没彻底解决？”米粒粒望着空荡荡的门廊，喉头泛起酸涩。
红玫瑰抬手揉了揉眉心，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疲惫：“你上次送来的方子，老中医倒是赞不绝口。”
她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怅惘，“只可惜太晚了若是早几年拿到，翘翘的病根本有机会除尽。”
“怎么会这样？”米粒粒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红玫瑰，“不是已经用上药了吗？”
红玫瑰苦笑着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是我贪心了。从前只求她平安长大，现在却盼着能根治病根”
话音未落，眼眶已泛起水光。
米粒粒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熨平了满心焦虑：“为人父母，谁不想孩子彻底康健？换作是我，也会想尽办法。”
红玫瑰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两下。
两个木箱被送了进来，打开看后金灿灿的光芒倾泻而出。“知道你喜欢这些。”
她指着比之前少了不的的金锭堆，语气带着歉意，“但进入围城的时候，许多人嫌黄金累赘，如今能搜罗到的实在有限。我再找找，或许还有人私藏”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锭，米粒粒却感觉额头突突直跳。
如今正是却黄金的时候，喻池衡不是什么会故意为难她的人，多次强调外界粮食紧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紧缺。
米粒粒就算想要和系统空间实现一个可以循环的生意链，现在也不是一个好时机。
红玫瑰见米粒粒盯着金锭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箱边缘，以为对方是嫌少。连她自己瞧着这点金子，都觉得拿不出手，更别说一向眼界高的米粒粒了。她咬咬牙，又示意侍从捧来两个檀木小盒：“我虽不懂你为何执着黄金，但手头还有些稀罕物，或许能入你的眼。”
盒盖掀开的刹那，两团流光溢彩的透明晶体静静卧在丝绒上。左边的泛着幽蓝微光，像凝固的深海；右边的透着琥珀色光晕，似封存着落日余晖。
“这是”米粒粒凑近细看，呼吸都急促起来。
“空间系变异晶核。”红玫瑰指尖轻点木盒，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左边取自千年树洞兽，右边来自空中藤蔓。你是空间系异能者应该用得到。”
“怎么可能？”米粒粒指尖猛地攥紧裙角，瞳孔里倒映着晶核流转的微光，“外界都说变异动植物只有兽性，哪来的异能属性？”
红玫瑰伸手轻轻合上木盒，指腹擦过盒沿繁复的雕花：“人类总爱用‘常识’框定世界。你以为那些能操控藤蔓绞杀猎物的植物、能遁地千里的野兽，靠的只是本能？”她忽然倾身，声音压得极低，“我曾亲眼见过一头巨狼，能撕裂空气制造飓风——那分明是风系异能的雏形。”
米粒粒喉间发紧，盯着红玫瑰指尖的动作，只觉心跳如鼓。
红玫瑰将木盒推到她面前，“试试用异能触碰它们——说不定会有惊喜。”
米粒粒指尖刚触到晶核，两道流光便化作光点没入掌心。体内空间异能瞬间翻涌，原本有限的空间壁垒轰然扩张，她能清晰感知到存储区域正在成倍延展。
数月来依靠普通能量物品缓慢积累的进度，在这一刻迎来了质的突破。
异能波动平复后，她攥着微微发烫的手腕，歉然看向红玫瑰：“这礼物太过贵重，我……”
“无需多言。”红玫瑰抬手止住她的话，指尖轻点空木盒，“这东西本就是为你寻来的，你喜欢才是好的。”
“翘翘的病也离不开你给的药材。说到这，我能问问，我们以后能不局限于黄金交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