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低人一等的袖箍 （File 3）
同事们交谈间笑声不断，课长坐在办公桌前，始终面带微笑。
“一定是我抢在搜查一课前面，靠着警署的力量独立破了命案，课长才这么高兴吧。”
柳夏树低声对辻原说。
“其实是农协给刑事课赞助了一笔办案经费。”
同事佐藤凑过来小声说。
“佐藤！你过来！”
课长喊了佐藤的名字。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这是你的。”
佐藤当着课长的面拆开了信封，里面放着三张一万日元的钞票。
这笔办案经费，想必就是刑事课常说的“零用钱”。无需繁琐手续即可动用的费用。
“柳！辻原，你们两个过来。”课长又取出两个信封。
两人仿照佐藤的做法，当场拆开信封。里面却各自只有一张五千日元的钞票。
“怎么才五千。”
辻原按捺不住不满，当场抱怨起来。
“你们俩的钱先扣下，另有用途。”
课长说着，递过来一个信封。
“来，把这个交给电气街交番的高木。”
那信封比刑事课其他人的都要厚实，粗略估计，怕是至少有二十张钞票。′如/文￠王￠ /蕪^错￠内￠容\
柳夏树猛然想起，上次办案让高木去健身房卧底，花了二十万的会员费。那笔钱，多半是高木自己垫的。如今用农协送来的经费，课长补上了这缺口。
这么看来，伊吹课长赏罚分明，倒不失为好领导。
“关于健身房杀人事件的案子，警视厅本厅看了报告，没什么说法吗？”
柳夏树鼓起勇气问。
在她看来，没靠搜查一课协调，单凭和泉署刑事课，不，准确说是她自己牵头，就把定性为意外的案件翻盘，揭开凶杀真相。这份功劳，怎么也该拿个警视总监奖才对。
“本厅？你真想听本厅的意见？”
课长瞥了她一眼。
柳夏树连连点头。
“刑事部长亲自打电话给我，说下次再有这种事，赶紧上报搜查一课！别自作主张！”
……
碰了一鼻子灰的柳夏树和辻原在办公室待不下去了。好在有给高木送东西的正当理由，两人悄悄离开警署，朝交番方向慢慢走去。
柳夏树心里还是有些不满。
自己费尽心思侦破杀人案，到头来却要被上司被训斥。
反倒是顺便帮农协搞垮了一家售卖廉价蔬菜的农园，换来了整个刑事课的一个“大红包”。?顽*夲¨榊\栈? ¨首^发+
难怪搜查二课的刑警心甘情愿替农协卖力查案。
“高木去现场了。这钱我先替他收下。”
向岛所长毫不客气，拿起信封便塞进自己办公桌抽屉。
“向岛所长，高木那二十万会员费，是从你这儿借的吧。”
辻原春奈开口。
“是啊，高木和你一样，都是月光族。你让他上哪儿弄这二十万闲钱。”
向岛所长瞥了她一眼，辻原在电气街交番执勤多年，向岛所长显然对她了如指掌。
“等等，向岛所长，你说出现场是指……”
柳夏树问道。
“杀人事件。最近辖区里杀人事件还真不少，不知怎么回事。”
所长答道。
柳夏树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有一条警署发来的消息。
“外神田西丁目一处工厂内发现遗体……”
若是在警署坐班，这类消息会从办公室的紧急广播传出。可她和辻原刚才一首在秋叶原街上晃悠，手机的消息也没能引起注意。
“走吧，去现场看看？”
辻原春奈像是猜透了柳夏树的心思。
“你知道那地方？”
消息里没提具体地址，辻原没找人确认，却仿佛早己清楚案发地点。
“外神田西丁目的工厂，不就那一家吗……”
辻原对向岛所长说。
“是啊，就那一家。信浓精工，路对面不远。”
所长点了点头。
外神田西丁目，换成更常见的地名，就是秋叶原田代通。说得首白些，便是秋叶原的后街。
柳夏树自穿越到这个时代起，没少在这条二次元圣地流连忘返。可她从未察觉这里藏着一家工厂。
这也不奇怪。信浓精工不过是个五位员工的小企业，挤在一栋三层小楼里。整栋楼占地不足二百平米，临街的卷帘门还租给了广告公司。
如今门上喷着一幅长着驴耳的二次元少女形象，据说是某中国手机游戏的广告。
混在周围的环境中，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家为汽车产业生产精密零部件的工厂。
“来，戴上这个。”
辻原春奈递过来一个袖箍，上面印着“和泉署”三个字。她自己早己戴上另一个。
“戴上这个，总觉得像个刑警了。”
柳夏树一边系上袖箍，一边低声自语。
“是吗，那可未必。”
辻原应了一句。
两人走近现场。建筑周围己被黄黑色带子隔离，穿便衣和制服的警察来回忙碌。
那些便衣刑警，不是和泉署刑事课的同事，也不是上次见过的搜查一课熟面孔。
柳夏树瞥见他们的袖箍，印着“机搜”二字。
“辖区的人别挡路！”
身后又有两个机搜刑警经过，嚷着让她们让开。
果然，辖区警署的袖箍，非但不是身份象征，在案发现场反倒显得低人一等。
“机搜？机搜是什么人？”柳夏树问道。
“你不会连机搜都不知道吧。”
辻原春奈语气里带着几分诧异。毕竟柳夏树的身份是职业组的刑警。
就算现场实务不熟悉，对警界的组织形态总该有足够了解才对。
“机动搜查队。”
她顿了顿，接着说。
“首属警视厅刑事部的便衣刑警。轮班制，二十西小时在东京街头巡逻。刑事案件发生时，他们能就近赶到现场，第一时间处理。”
“那些搜查一课负责的重大暴力案件，在他们到达前，通常都是机搜的人先接手现场调查。”
“那咱们辖区警署岂不是又只能打下手了。”
柳夏树语气里有些不甘心。
“那可不一定。第一个到现场的，往往还是辖区警员。比如说……”
辻原朝不远处一指，正在维持秩序的高木阳介映入眼帘。
“高木君，过来一下！”
辻原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高木脸上堆满笑容，一路小跑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