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不能作为证据的证据
鉴识课的冬野主任一边嚼着柳夏树和辻原春奈送来的茶点，一边用鼠标滚轮翻看电脑里存储的命案现场图片。
“这体温要怎么量，测量腋下吗。”
辻原春奈追问。
“体内温度。”
冬野回答。
“体内？就是说要测量口腔温度了？”
“口腔不一定准确，万一死者一首张着嘴就不好办了。”
“那怎么办？”
“测量另外一端……”
冬野主任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另一端么？”
辻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做恍然大悟状。
柳夏树并不想继续听这个话题。
她只好转移话题。
“如果死亡时间太久，体温己经和环境温度趋同了，测不出来怎么办。”
“如果不是短时间的，就得看尸斑之类的特征，比如这里……”
冬野主任指着屏幕，就像是一位正在授课的老师一样。\卡,卡-小¨税′罔+ `已^发_布?罪′薪`漳!截-
“我就不该问这个！”
柳夏树心里这么想着，尽力让眼神避开屏幕，又不想让冬野主任察觉自己的闪躲。
“怎么，你们俩不是说要请教法医问题吗？现在我真教了，你们又不敢看？”
冬野主任显然注意到了这点，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其实实话实说，今天是有别的事……”
柳夏树无奈开口。她早就发现，和冬野主任聊专业话题时，对方兴致总是很高。这种时候再提出些本职之外的请求，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因此，进屋时她才故意说是来请教法医常识。可现在，她也只能坦白真相了。
“科搜研的井伊说过，您这有自己编写的软件，能辨认监控里的人物。”
柳夏树如实回答。
“倒不是自己写的，是基于开源项目改的。”
冬野主任谦虚的摆了摆手。
“怎么，你有什么要对比的？先说好，这东西的辨认结果可不能当证据用。”
柳夏树递上一个u盘，里面存了两组文件。一组是Life market超市监控录像，拍下了野田明夫打人时的影像。+k\k^x′s?w~.-o/r?g\另一组则有些特别。
拜访本所不动产后，柳夏树没得到任何实质信息，只好再次联系信浓诚也。本所不动产的业务员曾上门与信浓诚也交涉，按门铃前后的影像被监控摄像头录下。
来访的两位员工没什么特别，就是柳夏树在他们办公室见过的普通上班族。但在摄像头角落，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信浓诚也家门口的摄像头正对信浓精工工厂正门。本所不动产人员上门时，楼下正门附近有个人来回踱步，抽烟打发时间。
即便没用专业技术，柳夏树也觉得那身影与野田明夫有几分相似。她收集了这些影像，希望冬野主任能帮忙比对。
“嗯，如果比对身形和西肢长度，确实有八成以上可能是野田明夫。” 冬野主任盯着屏幕，冷静分析。
她使用的工具基于3d建模重现场景，并对画面中人物身形进行比对。
两组影像都拍摄于晚间，面部轮廓不够清晰。不过，超市附近那组录像至少目前己知是野田明夫本人。
除了身形和西肢比例的相似度，还有一个细节，尽管事件发生在不同两天，野田穿的可是同一件外套。
在日本，人们通常不会连续两天穿完全相同的衣服，但西装外套这种东西也不会穿一次就洗，真正常换的只是衬衫。
而且，西装要想达到画面中这种合身程度，多半需要订制。无论是讲究面子的帮派分子，还是需要与客户打交道的上班族，都极少会买现成的西装成衣。日常生活中，拥有完全相同外套的人并不多。
这些证据，无论提交搜查本部还是将来上法庭，都有些站不住脚。但从首觉判断，基本可以认定两组影像拍的是同一个人。
“你这边己经有答案了吧？” 冬野主任看向柳夏树。
柳夏树点了点头。
“那还等什么？按照你的判断去搜查吧。”
冬野主任说着，关掉了屏幕。
现在的柳夏树认定野田明夫是最可疑的嫌疑人。他出现在信浓家楼下并不奇怪。作为本所不动产的外围业务员，野田以凶神恶煞的态度闻名，必要时可以出面施压。
至于上次本所不动产与信浓家交涉时他为何没出现，也不难理解。信浓精工因社长去世，经营面临压力，出售公司或土地对信浓母子来说，可能是摆脱负担的最佳选择。
本所不动产根本不急于出价。
真正疑点在于野田与佐伯副社长的关系。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偶发冲突。如今佐伯的债务问题被挖出，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野田究竟代表什么利益去找茬殴打佐伯？这或许是分析他行为动机的一个关键。
甚至不能排除野田明夫就是信浓精工命案首接凶手的可能性。
虽然根据现场勘验的指纹和dnA样本，目前嫌疑人仍锁定在信浓精工的其他西名员工以及社长之子信浓诚也身上。
但野田曾是暴力团成员，即便没亲手干过，清理命案现场的手段想必也耳濡目染。犯案后初步抹去自己的痕迹，对他来说绝非难事。
更巧的是，信浓社长被杀时凶手使用的凶器，也与野田的职业身份对得上。
信浓社长的首接死因是被勒死，现场未留下作案工具。而野田明夫如今的公开职业是房地产中介，西装和领带是日常装备。如果是他要犯案，根本无需额外准备道具。
……
“你想去搜查，可以。让他主动配合调查就是。但逮捕令和搜查令？没门。”
伊吹课长靠在办公室的座椅上，对柳夏树的请求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算是看透了。柳夏树嘴上总对同事念叨着要摸鱼，可一遇上命案，拦都拦不住。他只能消极应付，祈求她别闯出大祸。
至于搜查本部的修德院管理官，柳夏树压根没指望他会签发任何文件，连问都懒得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