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个跛子有什么资格留在舞团继续当首席?
季砚深感受到她的僵硬,掌心抚上她后颈,拇指轻轻摩挲她发根,像安抚受惊的猫,“吓着你了?”
温柔磁性的嗓音蛊惑人心。
吮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沐浴露气息,时微轻轻摇头。
她极力克服着恐惧,主动解开了他睡袍系带,唇瓣轻轻贴上喉间肌肤……
季砚深喉结一滚,薄唇贴上她白皙耳珠,双手从毛衣底下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手背筋骨偾张。
时微一抖,抬眸间,撞见他黑眸里赤裸的欲色,童年的阴影一幕幕地席卷而来,“不要!”
她推开了他,踉跄着躲到衣柜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脸色煞白如纸。
季砚深眉头紧锁,眼里滑过一抹无奈,而后温声安抚她,“别怕,我先出去。”
时微冷静下来,眼眸通红,跛着脚到他跟前,轻轻趴进他怀里,“对不起,我还做不到……”
季砚深垂眸,轻轻拍着她的背,唇角染笑,“说什么傻话呢,我没关系的,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
闻言,时微鼻尖更酸,用力抱紧他的腰。
季砚深反手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人静静地拥着。
好一会儿,“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响,打破温馨氛围。
季砚深松开她,以指腹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轻轻吻了吻她额头,才去卧室拿手机接电话。
时微整理好情绪,继续为他搭配西装。
不一会儿,卧室传来他那带着调侃的声音,“顾大状,大半夜的,你一单身老爷们瞎打什么电话?”
季砚深握着手机,折回衣帽间,笑得雅痞,“什么才九点半,知道什么是夫妻生活么?”
任谁都听出他语气里的得意。
时微:“……”
都过去多少年了,他还把顾南淮当假想敌。
有够幼稚的。
时微还记得,季砚深当初知道她和顾南淮是相濡以沫的棋友后,特意去找国际围棋大师学习。
学成后,他找她切磋,她没理他。
他就去找顾南淮,两人大战一夜,听说没分胜负。
“得,你一单身狗哪懂夫妻生活。”季砚深倚着衣柜,眸光注视着时微,调侃那头的顾南淮。
电话那头。
顾南淮独坐茶室,榧木棋盘泛着琥珀色幽光。
他执黑子悬于半空,听着季砚深的话,指腹反复摩挲黑子底部的刻痕,凹凸的“时微”二字像一道陈年旧疤。
“顾大状,你大晚上的,不会是真无聊了吧?”季砚深迟迟没听见他搭话,语气幽幽。
顾南淮回神,放下棋子,抽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两口才道:“上回那名工人突然改口,说他闹自杀是因为季氏工程存在质量问题。”
顾、季两家合作多年,顾南淮近日回江城后,代退休的顾父,任职季氏集团首席法务律师。
闻言,季砚深神情严肃下来,站直身子,跟时微交代一句便大步出了卧室,去了三楼书房。
偌大的男士衣帽间,只剩时微一个人。
她专注地翻找配饰盒,却怎么也没找到季砚深今天早上佩戴的一对衬衫袖扣。
好一会儿,她才在柜子底下,找到其中一枚。
她葱白指尖抚过深蓝宝石——去年七夕,她跑遍江城才订到的,宝格丽首席设计师出的限定款。
她送季砚深的礼物。
季砚深向来也宝贝得很,很多场合都都要特意戴这一对,上次去港城出差特意叮嘱随行助理别弄丢……
倒是难得粗心一次,居然摘掉地上了。
时微暗忖。
另一枚,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可能滚到叽里旮旯了。
回房前,遇见梅姐,时微叮嘱她吸尘的时候注意一下,别当垃圾扔了。
次日,江城芭蕾舞团,集训室。
舞团主要演员们正在排练著名芭蕾舞剧《吉尔赛》,下个月,舞团将进行全国巡演,这部剧是主要剧目之一,主演是舞团新生代女伶,苏暖暖。
只是,连续三场集训排练,都不见她的身影。
今天下午,直到集训快结束,她才姗姗来迟。
时微看见她,眉头轻皱,扬声问:“苏暖暖,你为什么又不参加集训?”
昨天傍晚,她提醒过她,今天不要缺席,结果,她又向领队请假:腿疼。
苏暖暖一身粉色训练舞服,裹着件白色毛茸茸外套,走到她跟前,依然一副乖巧的样子,“时老师,我请假了。”
时微清冷的眉眼,迸发严厉锋芒,“请假去五星酒店喝下午茶?”
一个小时前,苏暖暖在社交媒体晒出在宝格丽酒店喝下午茶的自拍照。
舞团姑娘们看见,纷纷觉得她很不尊重她们这些“绿叶”。
苏暖暖点头,面带微笑,“我还给大家打包了几样甜品!”
她这话一出,其她女生们纷纷捏紧了双手,有人忿忿道:“谁稀罕!”
时微见苏暖暖没半点内疚的意思,神情更冷了几分,“苏暖暖,你再这样把集训不当回事,是当不了舞团首席的!”
苏暖暖漂亮的精致大眼望着她,眼神委屈又似乎透着点儿得意的样子,“时老师,我最近……真的太累了。”
时微听出她的话外音:被男朋友折腾的。
“时老师!暖暖当首席的实力还需要几次集训证明?她练腿练得都不能走路了,休息休息怎么了?我看是您不想让出首席的位置吧!”
“跛了一只脚了,天天还一瘸一拐地在舞团发号施令……”
这时,集训室内响起一道幽幽嘲讽的男声。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
时微循着大家的视线望去,嘲讽她的男生是舞团男伶,许默,苏暖暖的搭档。
舞团刘老师喝他,“许默!你怎么说话的你?太不尊重时老师了你!”
许默双臂抱胸,吹了下额前的刘海,“我没说错吧,一个跛子有什么资格留在舞团继续当首席,还不肯让位!”
苏暖暖皱眉恼他,“师哥!你不要这么说时老师,时老师虽然跛了一只脚,但是,她在舞团的地位,永远是不能撼动的!”
许默附和她,“哦,我差点忘了,咱们时老师有个只手遮天的总裁老公!”
言下之意,时微是靠季砚深,才能留在舞团的。
时微被他们一唱一和的样子给气笑了,上前一步,眉眼掠过他们,“所以,你们现在是不服我了,是吗?”
苏暖暖摇头,语气诚恳,“时老师,虽然你的脚不会好了,但你永远都是我的恩师!”
许默,“谁服一个跛子!”
时微不会听不出苏暖暖话里一次次夹着的软刀子,她走到舞台中央,冲墙边的学生吩咐:“江胭,放音乐。”
大家纷纷疑惑,不知她要做什么。
音乐响起,只见跛了一只脚的时微,缓缓踮起了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