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天道有常，因果循环
老张盘坐在阵法中央，最初还能感受到香气的芬芳，心神也随之宁静下来。
但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香气越来越浓郁，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熔炉之中，全身的细胞都在被这股香气所渗透、所洗涤。
清晨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热，老张的额头开始冒汗，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双腿开始发麻，腰背也酸痛不已。
他想动一动，却又不敢违抗苏九的指示。
他偷偷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九。
苏九此刻正闭着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他的周身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光芒，与周围的香气融为一体。
老张心中虽然痛苦，但仍不敢违抗苏九的安排。
这种忍耐源于他对苏九之前展现神迹的信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升高，炽热的阳光直射下来，让老张感到更加难受。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身体也摇摇欲坠。
“小师傅……还要……还要等多久啊？”老张终于忍不住了，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苏九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老张身上。
他能感受到老张身体的极限，也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煎熬。
“老张师傅，再坚持一会儿。”苏九继续解释道：“想要彻底破解这血光之灾，并非易事。这灾祸与你命格中的劫煞星位有关，又被强大的阴煞之气所引动，若要彻底化解，需要引动天地正气，涤荡阴煞，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你自身的功德之力来配合。”
他没有说的是，如果只是单纯地破解血光之灾，其实很简单。
以他苏家堪舆秘术的造诣，一道平安符，或者一个简单的化煞风水局，便能轻易化解老张的血光之灾。
但那样做，他所能获得的功德却微乎其微。
他真正的目的，是利用这次机会，获取巨大的功德。
而要获取这巨大的功德，就需要“欺骗天机”。
天道有常，因果循环。
玄门中人逆天改命，本就会遭受天机反噬。
但如果能让天机以为，他并非有意为之，而是无意识地救了老张，那么降临下来的功德，将是天壤之别。
这其中的奥妙，在于“无为而治”和“顺其自然”。
他不能直接出手干预老张的命运，而是要通过布下万香大阵，引动老张自身的功德之力，再结合擅香的净化之力，让这场化解看起来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而非他刻意为之。
这就像是，他并非直接将老张从悬崖边拉回来，而是通过某种手段，让老张自己避开了悬崖。
这样一来，天机便不会将所有的功德都算在他头上，而是会认为老张凭借自己的功德和机缘，化解了这场劫难。
而他，则是在其中起到了一个“引导”的作用，从而获得相应的功德。
这其中的分寸，极难把握。
多一分则显刻意，少一分则功德不足。
苏九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个“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老张师傅，你只需放空心神，感受周围的香气，让你的功德之力与这香气融为一体。坚持下去，你的劫难自会化解。”苏九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老张虽然听不太懂苏九说的“功德之力”和“香气融为一体”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懂了“坚持下去，劫难自会化解”这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酸痛，闭上眼睛，努力地按照苏九所说的，放空心神，感受着周围弥漫的香气。
苏九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老张的配合，是这场法事成功的关键。
他再次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开始默念苏家堪舆秘术中的引功德咒。
随着咒语的念诵，万香大阵的气场变得更加强大。
那些袅袅升腾的香烟，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开始在空中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正是盘膝而坐的老张。
一股股肉眼不可见的功德金光，开始从老张的体内散发出来，与万香大阵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晕。
这些光晕在空中流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缓缓地朝着漩涡的中心汇聚。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阴煞之气，也开始从老张的身体深处被剥离出来。
这股阴煞之气呈现出一种灰黑色，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与功德金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它被万香大阵的净化之力所牵引，被擅香的纯阳之气所涤荡，一点点地从老张的体内被逼出。
这个过程是痛苦而漫长的。
老张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的汗水如同雨下。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开来，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他仍然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苏九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老张体内那股阴煞之气的强大，以及它与老张命格的紧密纠缠。
这股阴煞之气，显然已经侵蚀老张多年，若非老张是九世善人，命格深厚，恐怕早已被这股阴煞之气所吞噬。
他加大了法力的输出，双手结印的速度也变得更快。
口中的咒语声，也变得更加急促而低沉。
他要趁着这股阴煞之气被逼出体外，将其彻底净化，不留一丝残余。
万香大阵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几乎凝成了实质。
那些金色的光晕和灰黑色的阴煞之气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纠缠，发出无声的嘶吼。
最终，在擅香的净化之力和苏九的法力加持下，那股灰黑色的阴煞之气，一点点地被消磨，最终化为虚无，消散在空气中。
当最后一丝阴煞之气被彻底净化后，老张的身体猛地一松，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但他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清爽，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苏九也收回了法力，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走到老张身边，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老张的肩膀。
“老张师傅，劫难已解。”苏九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欣慰。
老张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看着苏九，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那种轻松和清爽的感觉，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
“小师傅……我……我感觉好多了……”老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
“别急，先休息一会儿。”苏九扶着老张，让他靠在香料堆旁。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炽热的阳光，此刻也变得柔和起来。
一股淡淡的清风吹过，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苏九知道，天机已然被“欺骗”。
这场化解，在天机看来，是老张凭借自身功德和机缘，自然而然地化解了劫难。
而他，只是一个“引路人”，一个“助缘者”。
然而，就在苏九心中松了一口气，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波动。
这股气息并非来自老张，也并非来自万香大阵，而是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投向公园入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正快步朝着小广场走来。
男子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每一步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最让苏九感到惊讶的是，这男子身上，竟然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功德金光！
虽然不如老张那般浓郁，但却清晰可见。
苏九的心头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此刻，在这万香大阵即将功成，功德即将降临的关键时刻，突然出现一个身怀功德金光、且明显是玄门中人的家伙，傻子都知道不正常。
这股功德金光，虽然比不上老张那九世善人所积累的磅礴功德，但也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苏九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他辛辛苦苦布下万香大阵，耗费心神，为的就是“欺骗天机”，获取这份巨大的功德。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收获的时候，对方身上的功德之光那么闪耀，真要被他跑进来靠近，接下来天降功德不被对方分走才怪？
要是对方有心机，再耍点手段，那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场，真有可能被对方截胡。
他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下意识地单手一挥，手中已然多了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呈淡金色，其上符文流转，赫然是一张高阶的幻术符。
万香大阵虽然是为化解血光之灾而设，但其阵基和香气本身就蕴含着强大的灵性和变化之力，只要稍加引导，便能轻易转化。
苏九心念一动，符箓瞬息激活，随着他口中默念的咒语，原本弥漫在小广场上的浓郁香气，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扭曲、变幻。
万香大阵仍在运转，只是在苏九的巧妙引导下，其主要功能已从“净化”悄然转化为了“幻化”，形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