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探讨
一夜过后，成都府，钦差行辕。
彻夜的奔波与厮杀并未在陈然脸上留下太多疲惫。
花厅内，灯火通明，取代了清晨的微光。
王动与林太平一夜未眠，眼中布满血丝，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被翻得更加凌乱。见陈然归来，两人立刻起身。
“老陈，青城山情况如何？”林太平急声问道，脸上写满担忧。
陈然言简意赅：“司马玄伏诛，青城派除名。穆人清掌门中毒受伤，已派人护送回华山。”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司马玄所练邪功，确需以人精血为引，成都失踪案，与他脱不了干系。”
王动懒洋洋的眼神里锐光一闪：“果然是他！那幕后……”
“是方应看。”陈然吐出这个名字，花厅内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司马玄临死前反应，以及他所练的‘忍辱神功’，皆指向此人。”
“神通侯方巨侠之子，方应看？”林太平倒吸一口凉气，“他竟堕入魔道，还与公子羽勾结？”
林太平和王动为隐侠，平时很少关注此类事，所以都这么久了，也还不知方应看被通缉的消息。
陈然见状，心中微微一叹，果然针对方应看的力度小了，江湖上还是有很多人不知道。
“权力和力量，足以让任何人堕落。”陈然走到主位坐下，风吹雪无声地递上一杯浓茶，“司马玄只是一枚棋子，甚至可能是方应看测试邪功效果的‘鼎炉’。”
就在众人商议时，昨晚上的覆灭青城派的视频疯传游戏论坛。
【论坛热帖：劲爆！北镇抚司夜袭青城派，现场视频直击！司马玄魔化变身？！】
【楼主-浪里小白条】：如题！昨晚跟陈然大佬出任务，直接端了青城派老窝！司马玄这老小子练邪功，吸人血，还想吸干穆人清！现场打斗特效炸裂，狄云和风吹雪帅哭！丁修补刀猛的一批！视频在此！[点击查看高清视频]
【1楼】：司马玄最后爆血雾那个变身……掉sa了兄弟们！
【2楼】：陈然大佬最后那句“方应看”是啥意思？新副本终极Boss？
【3楼-孤刃】：回复3楼：内部消息，方应看才是真幕后，司马玄是棋子。等级估计突破天际，兄弟们早做装备。
【4楼-周呼呼】：哼哼，你们这些新人不知道了吧，这方应看当时在南京就出场过，还被通缉了。
【5楼】：npC被通缉屁事没有，而我们被通缉，就只能删号去其他国家。太不公平了！
【6楼-浪里白条】：北镇抚司这版本真神！跟着陈然有肉吃！
【7楼】：北司哪个版本不是真神，就北司任务最多。
……………………
成都府，一处极尽雅致的私宅内室。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被刻意滤得昏暗柔和，映照着缭绕的淡薄香雾。
方应看一身月白常服，慵懒地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温润玉佩。
一名青衣小婢无声入内，跪地低语：“侯爷，青城山……出事了。司马玄，死了。”
方应看指尖的动作未停，甚至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淡淡“哦？”了一声，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趣闻。
“陈然亲自带队，狄云、风吹雪俱在，还有那些不死异的异人。司马玄催动了‘忍辱功’，仍被斩于静室。穆人清被救下。”小婢语速平稳，将连夜传来的情报精简禀报。
“忍辱功也没撑住几息么？看来这老小子，终究是劣质了些。”方应看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惋惜，反倒有几分嫌弃，“可惜了那些‘药材’，本想再多喂他几日，看看极限何在。”
他缓缓坐起身，将玉佩收入怀中，眸光转向窗外，落在庭院中一株开得正艳、却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奇异花卉上。
“陈然……倒是比想象中更快，更狠。北镇抚司的刀，磨得比本侯预想的要利。”他语气依旧平淡，但室内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他提到我了？”
“是。他于阵前，直呼侯爷名讳。”小婢头垂得更低。
方应看沉默片刻，忽的莞尔一笑，如春风拂过冰面，却更显凛冽：“知道了。下去吧。”
小婢如蒙大赦，悄声退下。
内室重归寂静。
方应看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眸底深处，一丝极危险的猩红光芒一闪而逝，周遭的香雾似乎在他身周凝滞、盘旋，发出几不可闻的、如同呜咽般的低鸣。
“嗅到味道了么……也好。”他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相互摩挲着，仿佛在感受某种无形之物。
“南京那次你赢了，可这次，不一定谁赢。等我吸收够武人精血，神功大成，这天下又有何人能与我为敌？”
“不过，公子羽那边……也该动一动了。”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素笺，却并未提笔，只是用手指沾了少许清水，在纸面上缓缓画下一个与明月心此前所绘极其相似、却更为复杂邪异的符号。
符号微微扭曲，水痕竟隐隐透出血色，旋即又迅速蒸发消失，不留痕迹。
……
钦差行辕内的气氛，因方应看这个名字而骤然绷紧。
王动缓缓坐直了身体，脸上惯有的懒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方应看……此人在京城时便素有‘神枪小侯爷’之名，外表谦和，交游广阔，没想到内里竟是如此不堪。他父亲方巨侠侠名满天下，若知此事……”
“知子莫若父，或许方巨侠早有察觉，只是……”林太平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江湖名宿的家事，往往比江湖风波更加难测。
陈然指节轻叩桌面，打断了两人的感慨：“眼下非是唏嘘之时。方应看所图绝非仅是武功精进，他与公子羽勾结，搅乱西蜀，目标必是武林大会。我们必须抢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他。”
“但此人行踪诡秘，如何去找？”王动皱眉。
“他有必须出现的理由。”陈然目光异常明亮，“修炼那等邪功，需持续不断的‘药材’。成都府失踪案已引起我们注意，他必会转移目标，或者……寻找更高效的方式。而武林大会，群雄汇聚，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药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