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瓮中捉鳖

翌日深夜,张国师登上皇宫后山的观星台,进行卜算。

由于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储君人选,一切流程秘密进行。

张国师观星时不喜有人在旁候着,观星台内只留他一人,铁骑军镇守在外。

正值盛夏,夜空晴朗,朦胧的月光洒下,给观星台笼上一层神秘色彩。

一名铁骑军自山下小跑上来,高声呼喊:“有刺客!”

围守在观星台四周的铁骑军立马打起精神,询问了那名来报信的士兵刺客的方向后,一队人急匆匆赶去抓人。

没人注意,那名铁骑军趁乱悄悄溜进了观星台,卸下满身盔甲,蹑手蹑脚上到顶层,在门口点了一支熏香。

为了更好的观察星象,内室并未点灯,只几缕月光看看照亮露台。

张国师正结束卜算,就着反射的月光将结果撰写在竹简上。

落笔,竹简正卷好,系上了暗红色丝带,突然传来一阵幽香,张国师只觉得头晕目眩,昏死过去。

这人从门外走进内室,粗喘了几口气,伸手将案上的竹简拿起,阅完上面的内容后,咽了口唾沫,将竹简收进怀中,把另一卷几乎一模一样的竹简放在案上,转身离开。

出观星台前,这人重新将盔甲穿上,将门打开一条缝,确认铁骑军还未回后,矮着身子准备离开。

刚走出去没两步远,他的身后一道火光越来越近,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何人?”

这人停住脚步,转身看见是一名铁骑军,回道:“属下今夜负责守着观星台大门。”

铁骑军将火把凑近那人的脸,可惜带了盔甲,看不见长相。

他眯了眯眼,又问道:“今夜值守的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

那人放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头盔下的额上起了层细汗,仍强装镇定回话。

“有人来报有刺客朝着这里来,去抓刺客了,以防万一让属下在这守着。”

这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祈祷其他铁骑军迟些回。

“是吗。”

听见眼前的铁骑军这么说,这人微微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完,又听见眼前的人说:

“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是知道暗号的,说吧。”

这人一口气不上不下,噎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他没听说有暗号啊?

他微张着嘴,两片唇瓣颤抖着,额上的汗流进眼里,刺的眼睛生疼,却也只敢快速眨巴几下。

“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暗号?”

他上前两步,盔甲踩在地上嗒嗒作响,也在这人的心上重重地踩了两脚。

“啊因因为我是临时被叫来的,情况紧急,还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暗号。”

“哦~”

眼前的铁骑军发出意味深长的哼声,朝着这人的身后招手。

“喂,你们也太不严谨了,怎么能只留一人守在这呢?万一有人闯进观星台,你担待得起吗?”

远处传来盔甲的铿锵声,是出去抓刺客的铁骑军回来了。

这名铁骑军拿着火把上前给领头的几人来了几脚,只是踹在盔甲上,只让那几人身子歪了歪。

这人心口剧烈跳动,讪笑道:“既然他们回来了,那属下就先走了”

他往边上走两步,准备悄悄溜。

那名铁骑军看了他一眼,又训斥身后的其他人。

“你们要去抓刺客,也得先把暗号留给守在这的人啊,这不是害得人家差点被认成刺客吗?”

被训斥的几人愣在原地,互相看了几眼。

“什么暗号,我们从未听说有暗号。”

什么?

这人撤退的脚步猛地停住,僵硬的回头,对上了那名铁骑军似笑非笑的眼睛。

“哦是我记错了,我们没有定暗号呢。”

跑!

这人转头就跑,草丛中窜出更多的铁骑军,扑上来将这人压在了身下。

那名铁骑军走上前来蹲下,俯视着这人,慢慢将头盔摘下。

这人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怎么是沈墨尘?

“是不是很好奇本王为何会在这,还穿着铁骑军的盔甲?”

沈墨尘站起身,叉着腰大笑几声。

“因为今日这场戏,本就是个陷阱啊。”

说完向后招招手,上来一名铁骑军将这人的头盔摘了下来。

是云逸明。

沈墨尘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谁,又命人将他身上的盔甲也卸下来,发现他怀中鼓鼓囊囊的,伸手进去将竹简拿出来交给沈墨尘。

怪不得要装成铁骑军,盔甲罩着看不出来。

“带走。”

拿过竹简,沈墨尘命铁骑军上到观星台,将云逸明掉包的竹简拿出。

“禀告靖王殿下,这人点了迷香,张国师晕倒在案边。”

铁骑军上去又下来,将另一竹简交给沈墨尘,他没接,让铁骑军拿着,又唤人去叫太医来,眼见着太医进了观星台,他才带着少数铁骑军离开。

宫门早已落锁,沈墨尘拿着被特别允许入宫的腰牌进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养心殿。

被允许进殿后,沈墨尘和其余两名铁骑军迈进殿内。

皇上还未换上寝衣,应该在等张国师的卜算结果。

“启禀皇上,臣在观星台抓到一名冒充铁骑军,试图调换竹简的人。”

沈墨尘跪下行了个礼,将手中的竹简交给皇上身边的文公公。

“这是记录着国师大人卜算结果的竹简,在此人的怀中发现。”

皇上接过竹简,闻言看向下方跪着低头的云逸明,叫他抬起头来。

“你朕记得你是云爱卿的长子云逸明?他居然与此事有牵扯?”

皇上心头突感一片凄凉,云元正是为数不多的不参与党争的臣子,连他都支持叶昭璟吗

他看向手中的竹简,忽然没有了打开的勇气,又递给文公公,让他念出来。

文公公扯开丝带,将竹简缓缓展开,念道:“皇七子贵而不骄,刚柔并济,寿星拱照,福祚绵长。”

语毕,殿内凝浊的空气突然轻松了,皇上紧张的神色松快起来,整个人不顾形象的往椅背上靠。

文公公手中紧张出了汗,此时也高兴的眼角泛红。

“皇上,那民间和尚算的果然做不得真,七皇子出生那日紫薇星高照,又怎会不逾三载”

说到这,文公公停了嘴,重新将竹简递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