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梅鹤鸣劫走梅香寒

季云初在送温可出殡后,便独自来到了赵府。

之前,梅长恭和他说屋中的墙上有梅宫雪留下的字,他还没来得及看。

加上那天樊氏来闹事的事情,也给了他很大的打击,让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和三年前一样的错误。

这赵府他原本一直是很抗拒的,而这次,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去,迫不及待地要看看梅宫雪曾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果然,他看到了那些话。

逐字逐句地看,越看越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若是发生这些事情时,自己能在他身边该多好!

这个柴房即便在白天都显得如此昏暗,若是晚上只怕是更加恐怖。

小雪其实很害怕这种地方的。

还记得小时候那次玩捉迷藏,只有梅宫雪一个人被遗忘在了井里。

那井底昏暗幽深,她当时害怕地大哭大叫。

而这间柴房内,梅宫雪好像再次被遗忘了一样。

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冰冷、同样的看不到光亮!

可小时候,季云初会从天而降,会出现在她面前,成为拯救她的大英雄。

那为什么长大后就不行了?

似乎随着人的长大,他也做不到如当年那般纯粹了!

特别是在看到梅宫雪留下的那些字时,一股恐惧从心底蔓延上来,真不知那三年里她到底是怎么熬的!

季云初突然有些后悔进来了,因为眼前的真相让他害怕。

他突然拿起地上的石子,拼命地将墙上的那些字迹划去,恨不得它们根本不存在。

因为这些字只要还在,仿佛就是在提醒自己。

提醒他现在有多么的无能为力,当初不管不顾的做法又是多么的丑陋不堪。

这是必须遮掩、令人厌恶又无法弥补的三年!

可不管他如何用力,哪怕将墙上的字迹全都抹烂也无法抹去,那三年也回不去了。

季云初跌跌撞撞出来后,又命人将那柴房重新封死,多贴几道封条,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可等做完这一切后,他又满心茫然。

从赵府出来后,他下意识去了常去的那间酒楼。

一道菜都没点,便先让伙计上了两坛子酒。

结果刚喝了几口,就听见隔壁有人在大声叫嚷着,“伙计,再来一坛酒!”

这声音很熟悉。

季云初立刻放下酒壶来到隔壁房间,朝着椅子上已经喝得烂醉的男子打了一拳。

“就怪你!为什么让我去看那些字!”

梅长恭已经是喝多了,但也被这一拳打得清醒了二分,“哪个混账敢打小爷我?”

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到来人是季云初时,先是一愣,然后竟笑了出来,“是你啊!”

他琢磨着季云初刚刚说的那两句话,立刻反应过来,“你这是去过赵府了吧?看到那些字后,心情不错吧?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但季云初一把将杯子打落,二话不说,照着他又是一拳。

门外前来送酒的伙计都看傻了,哆哆嗦嗦着也不敢往里进,“二位爷,你们这是…”

“咣当”一声,房门被季云初关上了。

他心里堵得慌,刚才就是有意揍梅长恭,权当发泄一下,本来认为以对方的性子一定会还手。

可梅长恭也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来的原因,被揍两拳后,竟还能笑得出来。

只是,仔细看去就能发现,那是苦笑!

现在的他只比季云初更痛苦,不单单是因为梅宫雪的事情,还有二哥被人阉了,大嫂的突然离世。

这些事情都发生得那么突然,一件接着一件,每次他都没等缓过来,更大的打击便接踵而至。

他毕竟也才二十几岁,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但原本的一腔热血也没了。

可季云初就没打算放过他,直接拎着他的脖领将人薅了起来,“三年前你们为什么非要让小雪替嫁过去?明明错的人不是她,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不属于她的痛苦!”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三年前那件事情引发的。

如果没有三年前的事情,他和梅宫雪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见他居然这么问,原本都已经摆烂的梅长恭立刻也怒了,一手拽住季云初也朝着他打了两拳。

“你这个废物,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为什么没有去看看她?你不是很喜欢小雪吗?早干嘛去了?现在在这里装深情!”

季云初也毫不示弱地又打了回来,“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你和你那两个狗屁哥哥看得起我吗?即便我说了,又有谁会听我的?”

他当然想阻止,可又有什么能力阻止?

那时他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根本没有抗衡的资本!

可他们侯府不一样啊!

梅长恭冷笑,“你可真虚伪,只知道把错往别人身上推,你以为这样她就不恨你了吗?”

季云初立刻踹了他一脚,“她当然不会恨我,是我用了三年的时间铲除阉党,是我弄死了赵章,我和你们不一样,她怎么会恨我?”

两人刚开始还能互相争辩一番,慢慢的就开始各说各的,再到后来,就是纯粹的发泄和谩骂!

虽然都没有用内力,但也是打得拳拳到肉。

地上的杯盘酒菜洒了一地。

直到两人打累了,这才鼻青脸肿地瘫坐在两旁,大口喘着粗气。

或许是听见屋内的声音终于安静了下来,外面立刻有人敲门。

“将军,出事了!”

季云初听出是自己府里的人,立刻骂道:“都滚远点!”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夫人她刚刚被人抓走了,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梅香寒被人抓走了?

屋中的两人虽然打得面红耳赤,但此时都是心头一惊。

一个担心自己亲妹妹,一个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房门立刻打开。

季云初皱眉质问:“我不是让你们一直看着她的吗?怎么会被人劫走?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查出是谁干的了?”

难道又是司马空的人?

侍卫却摇头,“是属下无能,就在刚刚,夫人她被侯爷强行带走了!”

屋中的两人再次愣住了。

梅长恭难以置信道:“我大哥?”

侍卫连连点头,“小侯爷当时带了好多人,还说什么要对夫人动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