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坚强意志
李承影的声音虽低沉但坚定，他环视着四周那些疲惫不堪但仍不失斗志的将士们，目光中流露出的是对胜利的渴望以及对战友们的爱护。
“兄弟们，我们一定要坚守下去，为身后的家人和家园而战！”
与此同时，在对面营地中的也先，同样下达了相似的命令：
“暂时撤退，修整队伍，换上新的部队继续攻击。”
他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眼神锐利如鹰。
“记住，我们是为了草原的荣耀而战，为了我们的家园，绝对不能让敌人得逞！”
这难得一时刻间里，双方竟然达成了某种形式上的默契。
战场上暂时平静下来，两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调整和准备。
清点伤亡人数后发现，短短半天时间内，明军与瓦剌军各自损失均超过五千余人，这般惨烈的战斗景象令人心惊胆战。
“做好准备吧，接下来瓦剌人不会给我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李承影站上高地望向山脚下那片黑压压如同潮水般涌动着的敌军阵营时说道。
话语间虽带着几分忧虑，但他更希望通过自己的镇定给予士兵们信心。
不出所料，果然，也先已经做出了相应部署：
“除中军保持原状外，其余近四万人分成八个小组轮番作战。
即便夜幕降临也无法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必须赶在日落之前攻破对手的阵地，否则便要挑灯夜战直至彻底击溃对方为止！”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逐渐阴沉下来，乌云如同被无形之手搅动着，在天空中翻滚聚拢。
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响起，瓦剌大军如怒涛般汹涌而至，向着明军大营冲来。
马蹄踏过荒凉的土地，掀起阵阵尘土。
对面，明军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纷纷拉满了弦，刀盾手也紧紧握住了手中锋利的兵刃，整个营地笼罩在一片紧张却异常冷静的氛围之中。
很快，两军之间的距离便急速缩短，直至短兵相接，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瓦剌将领也先端坐于高头大马上，眉头紧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心里感到十分纳闷，按照以往对明军的认识以及他们有限的资源状况，对方理应会想方设法使用更多非常规战术以弥补数量上或装备上的劣势。
尤其是在之前几次战役中观察到的情况——彼时，那群穿着蓝色战袍的战士们对于设计种种诡计有着几近疯狂般的偏执态度，无论是巧妙布置的绳索机关还是精心隐藏下的暗坑陷阱，无一不显示出其背后指挥者非同寻常的智谋。
然而这次战斗开始之初直至当前，除了营外可见几根横拉于地面的简陋障碍物和零星分布的几处陷落点外，几乎没再发现任何其他特别准备。
这与事先所预料的情景大相径庭。
不仅如此，眼前这支正在与自己人殊死搏斗中的队伍规模明显要小得多，远远没有达到之前情报报告中声称的五六万兵力水平。
这一切都在暗示着某个未知的因素正潜伏其间等待时机。
正当疑惑之际，一阵劲风吹过，将视线引向了敌方阵地中心处高悬的杏黄色旗帜上。
那是象征皇家权威的颜色，也是明军主帅所在之处的明确标识——毫无疑问，那就是大明天子天顺帝所在的信号！尽管心中存有诸多疑虑，但此时此刻最重要的目标已赫然出现，不容错过。
更何况早前已经派遣多名侦察骑兵四面八方探寻周遭情况，方圆百里范围内均未见到任何成规模甚至散落在野的明朝部队迹象，这意味着眼前的敌人很可能就是目前唯一需要直接对抗的力量。
随着这一认知加深，也先决定不再迟疑，带领部众向目标发起了猛烈冲击。
所以也先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继续指挥进攻。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这场战役的胜负如何，在消灭眼前的这支明军之后，都要带领大军返回草原。
这也解释了他为何特意留下一万中军驻扎在侧——这可是他的嫡系部队，都是出自于他自己的部族战士。
他知道即便战局不利，依靠这一万精锐之师，他也能扭转乾坤，稳住整个局势。
此刻，双方将士正在明军大营的第二道坚固营墙附近激烈交锋，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每一分每一秒都生死攸关。
两方军队都已经倾尽全力，甚至几乎把所有隐藏的手段和力量都展示了出来，一招一式之间无不显现出他们对于胜利的决心与渴望，你攻我防，互不相让，仿佛忘记了疲惫与伤痛，只为那最后的胜果奋战不已。
就在这样紧张而又残酷的情景之中，“保护陛下！”
一声高呼划破长空，紧接着是邝野迅速拔出腰间那柄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宝剑，一个纵身便站到了天顺帝面前，用坚实的身躯为这位年轻的皇帝筑起一道人墙。
这一次天顺帝并没有如往常般试图摆脱护卫们的保护。
因为在四周纷飞的箭矢已经使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连营地中心也未能幸免于难，到处都能听到弓弦震动声伴随着破空而来的死亡威胁，根本找不到一处完全安全之地让人稍作喘息。
就这样，从清晨持续到了黄昏，虽然瓦剌人始终未能突破明军设置的第二条防线半步，但敌人却表现得极其顽强，并未显露出丝毫退兵之意，反而愈战愈勇，誓要与明朝军队决一死战的态度愈发明显起来……
然而，即使是最为顽强的灵魂，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稍微出现松懈便可能迎来彻底崩溃的局面。
“这究竟已经是几更天了！”
李承影的声音略显沙哑而又急促，明显他心里正承受着巨大而复杂的情绪波动。
“刚进入寅时。”
天顺帝抬头望向空中仅有微光洒落下来之处回答道。
“现在是你证明自己的时刻了，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不必再说多余的话了，我心中对于利害得失已是明镜一般清明，纵使天顺帝能力不足，终究还是太祖的血脉传人，绝不可能在蒙元人面前表现得懦弱低头。”
说着，这位年轻的领袖语气中带着坚毅与决断：
“先生且请稍候片刻，看我去迎击敌人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迅速拔出身边长鞘中的钢铁战刀，坚定的脚步朝着营垒防线的方向踏去，仿佛即将迎接他的并不是死亡与毁灭，而是辉煌与荣耀。
双方将领都将手下的士兵分成了几队，轮流上阵作战，只不过对方的队伍数量与明军并不相同。
从最初的每过一个时辰调换一次兵力，到现在甚至每隔一刻钟就得换一次阵，战事已经激烈到了极限，有些队伍为了保持战斗力，已经不得不将两个小组合并成一队来维持战斗，这样的场景足以反映出战场上双方争夺的惨烈。
随着夜色逐渐笼罩大地，战斗也逐渐变得平缓了许多。
黑夜中的对抗对于任何一方都是极为艰巨的任务，光线的缺乏加上身体上的疲惫，使得继续高强度地交锋变得不太现实。
此时反而给了两军短暂喘息之机，特别对于明军而言，几乎每一个人都身负或大或小的伤痕，只有李承影坚持保留下的一支后备力量依旧保持着较为充沛的状态。
大多数将士都已到了体力与精神所能承受的边界，他们此刻依靠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力量，更多的是心中那股不愿屈服、不愿失败的坚强意志在支撑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