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衔月去了洛水阁

夜里,谢幸歌等世子睡下后,回了耳房。

一进屋子就看到衔月在收拾东西。

见谢幸歌回来,衔月语气神态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谢幸歌,以后你就自己待在这间小屋子里吧。”

谢幸歌懒得看她一眼,没搭理她的话茬儿。

“你还不知道吧,郡王殿下已经把我安排进他院儿里伺候了。”衔月十分傲娇地说道。

“郡王殿下?”谢幸歌心中知晓白日里荷花池的事,故意明知故问。

衔月放下手中的衣衫,说起郡王,满心满眼都是他。

“是啊,世子殿下的亲弟弟,郡王殿下。”

谢幸歌白她一眼,在哪个院当差都是当差,奴婢何来高低贵贱。

见她没反应,衔月很是不死心,从腰间拿出沈九安送她的玉佩,拿到谢幸歌面前晃悠。

“这可是郡王殿下的贴身之物,他毫不犹豫地就送给我了,这福气可是你羡慕不来的。”

这福气给她,她都不要,谢幸歌弯起眉眼,冲她假笑一声。

“谢幸歌,我劝你也早日另谋出路,说句难听的,世子指不定哪天就病死了!到时你没了依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衔月看似一副苦口婆心地样子,实则话里话外满是嘲讽之意。

谢幸歌有一茬没一茬的应着,衔月问什么,她都答的漫不经心,驴唇不对马嘴。

她心里想的都是银钱的事,衔月走了也好,这屋子只属于她一人,钱财放着也安心。

眼瞅着就要到下月发银钱的日子,从下月开始就是二十两银钱了。

“喂!喂!谢幸歌!”衔月站在门口,拧着眉头,大声喊她,神色很是不悦。

“怎么了?”谢幸歌想得出神,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谢幸歌,我劝你不要到王妃面前说三道四,别多管闲事。”衔月声音又低又重,盛气凌人。

原来衔月又在以己推人了,当初毕竟是王妃把二人送来清风阁的。

若是洛水阁找清风阁要人,便是主子与主子之间的事。

若是衔月自己跑去央求的,王妃定不会容下这般忤逆自己的奴才。

只是,衔月想多了,她谢幸歌一心只在乎钱财,其他的闲事,一概不管。

“不说。”谢幸歌轻笑一声,眸中露出一丝不屑地看着她。

听到肯定的回答,衔月皱起的眉头才微微松下,放心地背着包裹离去。

没了叽叽喳喳的衔月,耳房又恢复宁静。

谢幸歌倒不觉得无聊烦躁,反而有一种莫名的畅快。

她不喜欢与别人同住,自己一人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受拘束。

她坐回床榻,从被褥后面翻出紫檀匣子,里面静静躺着这四个月的银钱。

每看一眼便觉心安一分。

等攒够钱离了府,一定要去娘亲的老家,买个大宅子养老。

想到这里,谢幸歌又小心翼翼地把匣子塞回去,拿被褥遮得严严实实。

咚咚咚——房门响起。

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幸歌姑娘,可在屋中?”下一秒,素闲的声音在门外透进来。

谢幸歌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她轻手轻脚地挪到门边,手扶在门栓上迟疑了片刻,内心暗下几分勇气打开了房门。

“素闲姑姑,您来了。”迎面便是谢幸歌那张熟悉的笑脸。

“幸歌姑娘,王妃命我来问问,今日世子院儿里可发生什么事?”素闲一如既往地直接发问。

谢幸歌行了礼,认真回话,“回姑姑,今日二小姐到世子院里玩耍,上午练字,下午与黎川去扑了蝴蝶。”

说完这句,谢幸歌微微一顿,似又想起什么,继续说到:“晚上,我伺候世子喝药,亲眼看着他喝下。”

“嗯。”素闲点点头,对谢幸歌的回答很是满意。

“对了,衔月她……”

坏了,谢幸歌心中暗叫不好,素闲这是要问衔月的事了。

突然一句男声响起,打断了素闲的询问。

“素闲姑姑,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黎川。

谢幸歌攥紧的手松开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

“额啊…我找幸歌姑娘问个刺绣纹样,这纹样只有她会绣。”素闲脑子转的很快,回的天衣无缝。

“哦。”黎川一副了然的模样。

旋即看向谢幸歌,沉着脸,语气不善,“世子喝了药,嘴里一直苦涩难耐,你怎么伺候的?去厨房拿蜜饯送到屋里去。”

他这一句坐实了世子喝药的事,也算侧面帮了谢幸歌一回。

“是,奴婢这就去。”虽然不知道黎川出于何种目的帮她,但这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完美台阶。

谢幸歌向素闲行了礼,逃也似的去了厨房。

现下只剩素闲和黎川,该问的都问到了,素闲也没理由再待在清风阁。

素闲瞥了一眼黎川,不再言语,回了朝晖堂。 谢幸歌端着一碗蜜饯,站在寝殿门外,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

黎川刚刚只是帮她打掩护,世子又没真要蜜饯。

寝殿内,沈慕风很是精神,毫无困意,斜靠在床榻上。

他一早就发现谢幸歌在外面徘徊,半天不说话,就是想看看她有何事…

再说了,谢幸歌一点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昨晚才跟她讲过,脚伤好之前,就在寝殿睡觉。

谁知,她看自己睡下了,悄悄地就溜出去了。

良久……

谢幸歌耐心耗尽,她想回去睡觉了。

“进来。”屋里的男人出手了,若他再不说,人就真的回去了。

谢幸歌眼睛一亮,整理装束,推门而进。

寝殿内熄着灯火,月光如细丝般穿透薄云,洒落在静谧的屋内。

谢幸歌的视线穿过层层纱幔,隐约看在床榻人有个男人的身形轮廓。

她慢慢凑上去。

“你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黑夜中突兀地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愠气。

“啊!”谢幸歌被这声吓了一跳,她本来就战战兢兢的。

床榻上的男人下床点燃烛火,寝殿内瞬间亮起昏黄的灯光。

谢幸歌许久不见光亮,她伸手遮挡住视线,待眼睛稍稍适应,方才放下手臂。

一睁眼,男人的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