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3
这一晚, 可谓是过的惊心动魄,南熹一直把手机紧握在怀里,觉也没睡踏实, 因为她也并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天还没亮时, 南熹被噩梦惊醒,她睁开眼盯了一会儿落地窗外漆黑的夜, 随后起身去倒了一杯温水, 喝完后,看着外面的月亮, 睡意全无。
贺景珩在问过她是否安全后,南熹终于回复了他。
“已到酒店,一切安好。”
贺景珩只回了她一个:“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便一直没再发消息过来,这种感觉让南熹有些患得患失。
她想或许贺景珩在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情后, 心里也在挣扎这段感情究竟还要不要继续, 人会权衡利弊在她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他真的选择结束,南熹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能一起走过这段愉快的时光对她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贺景珩于她来讲,是很特别的存在。
南熹不愿意被外面的纷纷扰扰扰乱心思,于是在看了几天网络上有关顾家的报道后, 就关了手机断了网。
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可南熹却什么也不在乎了。
洛锦然和南淮安这次不得不真的去办离婚手续, 而根据他们一早说好的,起初起草离婚协议后没有真的办理手续的原因也并非单纯因为生意, 孩子是两人真的没下定决心分开的重要原因。
这样的说法或许让外人可以更感同身受一些, 当然不一样的声音也有,只是无足轻重, 毕竟对比顾家的事情来说,南熹家的事情就像是花生粒大小的石头掉入水中,溅起的水花小的可怜,无非也就是听了一声响。
可顾家却不同,一夜间可谓是天翻地覆,股票暴跌,那些因为势力而被压下去的事情,也随着爆料渐渐浮出水面......
南熹每晚都会在睡前把手机打开,登上自己的社交软件,殷娃和叶知秋在群里疯狂艾特她,就连周陆安也不知道给她打了多少视频电话。
南熹也只是报个平安就匆匆下线,然而每一晚都没有贺景珩的消息。
说不失落是假的。
“南熹!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自己一个人跑那么远,不知道我们会担心你吗?”殷婉一提到这件事就心里冒火,南熹瞒人的技术绝对是一流。
南熹只能笑着抱歉,“当时没想那么多,正好东城下雪,就直接买机票飞了。”
“你现在在哪儿?还是不打算和我们说吗?”叶知秋关心地问。
南熹摇了摇头,“就先不说了。”
“贺......”南熹刚打算问有关贺景珩的事情,殷婉像是早就猜到了,不等她问,便说:“贺老板也失踪了似的,酒吧现在是他那个混血朋友在管理。”
“他去哪儿了?”南熹下意识问出口,但又想着总归不会是来找她,除非他在自己身上安了雷达,否则地球这么大他绝对不会猜出来。
“我还以为你把贺老板直接pass掉了呢,原来你还是蛮在乎的。”
“我......”南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胡乱扯了一个借口,匆匆结束了聊天。
已经过去了一周,南熹渐渐的不在等手机上的消息,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风平浪静,东城的雪季再过不久也会过去,到那时,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这天晚上,南熹在海滩酒吧多喝了几杯,旁边有人围着火堆跳舞,南熹当时被这气氛感染,酒精上头给断联好久的贺景珩发了一条消息。
等回复的中途,有两个外国人过来和南熹搭讪,南熹一脸冷漠,擡起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那两人没得到甜头,只好悻悻离开。
南熹整晚都盯着屏幕,可等到酒吧打烊,也没收到一条回复,她只好起身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南熹酒醒了,她习惯性的拿出手机找到和贺景珩的对话框,看着昨晚自己发出去的那句话,心里简直后悔的不行。
“贺老板,你也对东城的雪过敏吗?”
南熹对着酒店房间的镜子,反反复复念了好几遍,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她是怎么脑袋一抽把这句话发出去的?
接下来的几天南熹再也不敢喝酒,除了在酒店的露台泳池就是在房间外的阳台躺椅上发呆,日出日落,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流星。
她也不在盯着对话框,失眠的夜也按耐住了想要给贺景珩拨出去视频通话的冲动,独自坐在沙发上看整晚的电影,直到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尤其是偷懒的时间,一个月快要过去,南熹经常一连上网就收到刘念发来的消息,多是问她什么时候回东城,还有就是花展还要不要继续参加。
南熹没给确切的时间,只说这届的花展她不去了,事情闹得这么大,即便她再坦荡,也扛不住那些蜚语流言。
“南姐,是不是有点可惜啊?”刘念语气里满是惋惜。
南熹却笑了,“可惜什么?不是还有下一届?你难道不看好我?”
刘念赶忙否认,“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错过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会有点可惜,而且,你不去的话他们万一说的更难听怎么办?”
“我就是个小人物,他们可没心思记住我。”
事实上,南熹不去的这个选择是非常对的,因为无论是那样的圈子,外来的人尤其是身上还有些传闻的,最易惹人红眼,眼下南熹可没心思再打一场硬仗,不如好好的养精蓄锐,从头来过,反正她还年轻。
“那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刘念又问。
“等我想回去就回去,花店暂时由你接管吧,工资会提高哦~”南熹笑着说。
一听到提高工资,刘念的眼睛都亮了,“那谢谢南姐!我一定不辜负你的嘱托。”
南熹又续了半个月的房费,在前台刷房卡时,听到员工在说今晚海滩上会有活动。
她站在那里认真听了会儿,最后前台把房卡还给她的时候,用普通话和她说:“今晚酒店在沙滩举办小型演唱会,您有兴趣吗?”那人说完,弯身从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类似于门票的东西,递到了南熹手旁。
“私人的,随意需要门票,酒店部分客人是可以免费领取门票的。”
南熹今晚想在自己的屋子待着,原本想要拒绝,但不知怎么的她却伸手接过来了,“谢谢。”
“不客气的,祝您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南熹回房间洗t了一个澡,随便套了一件纯白色抹胸长裙,最后化了一个淡妆,她看了一眼入场票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于是她又在房间磨蹭了一会儿,最后拎着相机还有包出了门。
她最近睡眠不规律,常常一睁眼就已经快要中午,因而饭吃的也不规律,这会儿正是吃饭的时间,但南熹却一点也不饿。
她直接去了沙滩演出的地方,按照入场票上面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她从座位上拿起应援棒,然后坐了过去。
快开场时,座位还有许多空着的,南熹听了几首歌,拍了几张照片,忽然觉得没意思,于是起身往沙滩酒吧的方向走。
一个月的时间,南熹已经和这家酒吧的调酒师很熟悉了,年轻女人叫伊莎,一看到南熹坐过来,便笑着问她:“今天还是老样子?”
南熹盯着酒单,认真想了会儿,最后说:“不,今晚想喝冰岛。”
伊莎笑着点了点头说好,可谁知道就还没开始调,伊莎就因为急事离开了,南熹的这杯酒只好由另外一个人调。
“女士,您的冰岛好了。”是一个年轻的本地帅哥。
南熹朝他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然后接过那杯鸡尾酒。
那杯酒,南熹只喝了一口就又放了回去,因为味道实在是让人失望,中规中矩,但和贺景珩调的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可她现在就是想要喝那样味道的,她正准备和那个帅哥“理论”一番,便听到身后有人拉开椅子的声音。
南熹没理,她擡手把那位调酒师叫来,将那杯酒推了过去,想要让他帮自己重新调一杯,这杯口感不对。
可谁知,身后那人却像是清楚她心里所想,先她一步开口:“不如,让我试试。”
那人声音一出,南熹彻底愣住,因为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可她当初为了躲东城的雪也为了躲这个人,偷偷跑到异国城市,对谁也没说,应该没可能会在这里碰到的......
椅子被拉开的声音再次在南熹身后响起,贺景珩没管南熹脸上的震惊,而是走到吧台里面,从钱包里拿出一小沓纸钞,递给了调酒师,南熹依旧愣在原地,耳朵像是短暂失去功能,她感觉自己好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只馀光看到那个调酒师笑呵呵的离开,走前还把身上的围裙递到了贺景珩的手上。
“坐。”贺景珩套好围裙后,对南熹沉声说了句。
南熹有些呆呆地坐好,她时不时地擡眸偷偷瞧一眼认真调酒的贺景珩,心里感叹,即便两人已经很久不见面,他依然还是很帅,调酒的动作依然让她熟悉,被放在一边的腕表,向上挽起的衬衫,露出的那一点精壮手臂。
这样的场景,像是又回到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那晚。
贺景珩察觉到南熹偷偷打量的目光,手中动作一停,擡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太突然,让南熹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好被抓包。
南熹很快低下头,假装摆弄挂在身上的相机,贺景珩被气笑了,却也无奈,继续调酒。
酒调好,被贺景珩推到南熹面前,南熹伸手接过,却被他突然反握住手,一时动弹不得。
南熹用力挣脱了下,可贺景珩的力气实在是大,南熹只好无奈地低声说:“别耍流氓,有监控。”
贺景珩忽然笑出声,弯腰靠近她,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耳朵,更像是暧昧厮磨着。
“耍流氓?”
“南熹,睡完就跑,究竟是谁耍流氓?”
贺景珩这话一出,南熹也不挣扎了,而是缓缓别过头,看着他,贺景珩也偏着头看她,两人四目相对,可谁也不先说话。
贺景珩仿佛准备了足够的耐心等着南熹先说,而南熹却一时不知道要先说什么,她想说的太多了,她想问问他,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找她?也想问问他是专门来找她的吗?
贺景珩像是在她眼中读懂了,笑着说:“我去了上次我们一起去的寺庙,找到了你写的那个祈福牌。”
“你去了那里?”南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
南熹又不说话了,可眼眶不知怎的,却渐渐变红了。
“南熹,你认清自己的心了吗?”贺景珩语气很认真地问,手指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
“什么?”南熹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的心是怎么想的,你现在有答案了吗?”贺景珩很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有了,你呢?”南熹也想知道。
“我的答案一直只有那一个,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摇。”
“什么?”这一次,南熹故意问,她想亲耳听到,亲自确定。
南熹一脸紧张还有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贺景珩,但他很快便严肃认真起来,就连声音也比以往沉稳许多。
“我永远爱你,而这份爱,不会因为任何事被抹灭。”
“南熹,答应我,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信任我的爱。”
南熹先是愣住,随后开心的点了点头,笑着回应他:“我也永远爱你。”
在得到南熹肯定的回应后,贺景珩绕过吧台,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这么久不见,光是诉说想念已经远远不够。
南熹此刻贪恋他身上的气息,独属于一个人的清苦茶香气,她贪婪的用力吸了吸鼻子,正享受着他的怀抱,突然觉得指尖一凉,再回过神时,那枚戒指已经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南熹仰起头看着贺景珩,“你什么时候买的?”
贺景珩坦白说:“早就买了,一直在等这一天。”
“南熹,别再离开我了,答应我好不好?”贺景珩像是在撒娇的语气。
南熹没说话,而是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
这是她的答案。
她突然觉得,今晚海滩边的景色美的动人,也终于发现,原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情,就是爱人亲口说的那句我爱你。
爱情,对她来说向来不是伪命题。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