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桂花巷,我们没有忘记你!

赵文山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佝偻着身子,像是风中残烛。

恐惧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再也无法维持那副掌控一切的假象。

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与此同时,被软禁在殡仪馆宿舍的刘长贵,依旧如往常一般,眼神空洞,机械地记录着每日的火化名单。

他像一个被拔掉了牙齿的老虎,毫无威胁。

但谁也没注意到,在他那看似麻木的眼神深处,隐藏着怎样的怒火和算计。

这天,一份“流浪死者”的名单引起了他的注意。

死者名叫李文,身份证信息显示,他竟是三年前失踪的维权家属!

刘长贵的心脏猛地一跳,多年压抑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喷涌而出。

他不动声色地将死者的骨灰单独存放,然后悄悄地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滤纸,小心翼翼地提取骨灰中的dnA残留物。

他知道,这是他反击的唯一机会。

他将提取物封装好,藏入每日必经的太平间消毒液瓶底。

几天后,这瓶消毒液被送往市疾控中心例行抽检。

技术人员在检测时,无意中发现了异常成分,立刻上报。

一场秘密调查悄然展开。

而真正收到检测报告副本的,是身处火车站的孙秀兰。

她通过医院护士朋友建立的情报通道,第一时间获取了这份至关重要的证据。

她看着报告上那刺眼的dnA比对结果,浑浊的”她缓缓起身,走向火车站的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孙秀兰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报告轻轻放在了话筒旁。

连续三天,徐墨辰都把自己关在山顶别墅里,拒绝出席董事会。

阳光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整个房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黑匣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威士忌味道,以及一种颓废的、几近绝望的气息。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山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眼神空洞,仿佛在审视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世界。

直到门铃响起,他才缓缓转过身。

林晚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她神情平静,岁月似乎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

“徐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你母亲临终前让我保管的。她说,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谁,就把它交给你。”

徐墨辰没有说话,只是接过档案袋。

他注意到,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火漆印——那是一个握着火柴的手,正是他少年时代送给林晚秋的礼物。

他挥了挥手,示意林晚秋可以离开了。

林晚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又沉重的声音,仿佛敲击着徐墨辰的心脏。

关上门,徐墨辰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封印。

一叠泛黄的文件映入眼帘。

最上面的是一份心理评估报告,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徐墨辰”的名字。

他快速地浏览着报告,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份报告是他少年时代做的,但里面的内容却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原本积极阳光的评价,被替换成了“潜在的反社会人格”、“极度危险”、“建议长期心理干预”等字眼。

徐墨辰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一份叶雨馨父亲被害案的原始卷宗。

卷宗里详细记录了案发经过、物证照片、以及证人证词。

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张照片上——那是叶雨馨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照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但依旧触目惊心。

他的手开始颤抖,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最后,他看到了一份由他祖父签署的“继承人规训协议”。

协议上的条款明确写道:“徐家子孙,务必保持血统纯正,不容任何污点。必要时可诱导其堕落,以保家族纯净。”

“诱导……堕落?”徐墨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像砂纸。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弃子,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但他错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由的人,而是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傀儡。

他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堕落,都在家族的掌控之中。

他缓缓地坐在黑暗中,任凭绝望的情绪将他吞噬。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火柴,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照亮着家族的野心。

良久,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决绝的光芒。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海外号码。

“终止‘灰烬协议’。”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我要见她。”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端,叶雨馨藏身于最老的钟楼顶层。

钟楼的墙壁斑驳脱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透过墙壁上的裂缝,她可以清晰地观察到星辰国际公寓的安保布防。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自己完美地融入黑暗之中。

她的眼神锐利而冷静,像一只蛰伏在暗夜中的猎豹。

韩越走了过来,将一份情报递给她:“赵文山已经申请出境,航班定于明晨六点。”

叶雨馨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肯定:“他还走不了。”

她拿出一张手绘地图,地图上密密麻麻地标注着七处地下管道接入点。

这些管道是张建国提供的纺织厂旧管网图延伸而来,错综复杂,如同迷宫一般。

“一旦警方介入拦截,就把证据投影直接打进机场通风系统。”

韩越有些担忧:“你不出面,他们只会当成一场闹剧。”

叶雨馨望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城市,轻声道:“我不是要去那里,我是要把所有人都带回起点。”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褪去。

小萤得知赵文山即将离境的消息后,立即召集所有“火忆堂”联络点,发起“守夜行动”。

在菜市场旧址,她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讲台。

讲台上摆放着一个空白的木盒,盒子上没有任何装饰,显得格外朴素。

小萤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视着台下的人群。

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步履蹒跚的残疾人,有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也有年轻气盛的学生。

“今晚,我们不写字,我们说话。”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我们不控诉,我们只是回忆。”

从第一位老人开始,二十多人轮流讲述着记忆中的桂花巷。

他们讲述着李桂香如何借给她五毛钱买药,讲述着王建军如何帮她修补漏雨的屋顶,讲述着张奶奶如何用她那双巧手缝制出美丽的布娃娃。

他们的声音哽咽而颤抖,但他们的眼神却充满了希望。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不忘记,桂花巷就不会消失。

直播镜头悄然架起,将这一幕幕真实的场景传向网络。

观众人数迅速突破十万,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当一位盲人妇女摸着黑板,用颤抖的声音念出“王建军”三个字时,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聆听着这位盲人妇女的回忆。

就在此时,市公安局官方微博突然发布一条通报:“已成立‘桂花巷事件’专项复查组,欢迎知情者提供线索。”

这条通报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评论区瞬间炸开,无数网友涌入,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第一条热评是:“我们不是告密,我们在招魂。”

林晚秋在徐墨辰的授意下,将全部原始账本移交市纪委匿名举报窗口。

她走出大楼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赵文山苍白的脸。他的

“林姐,跟我走,还能活。”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

林晚秋冷笑一声,”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决绝的声音。

一片落叶飘落在她的脚边,被她毫不留情地踩碎。

当晚,赵文山试图强行通关机场,被边检人员拦下。

他声嘶力竭地辩解着,但没有任何作用。

边检人员在他的内袋里搜出一张烧焦的木片,上面依稀可见“火忆堂”三个字。

“那是假的!是有人陷害我!”他嘶吼着,声音充满了绝望。

而此刻,全市三百个社区的电子屏同步播放一段黑白影像。

影像中,1998年桂花巷拆迁现场,一名年轻男子抱着女儿站在危墙下,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们的房本是真的!”

那名年轻男子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他的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上回荡,久久不散。

小萤站在菜市场旧址的讲台上,静静地望着手中的空白木盒。

她缓缓地打开木盒,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但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无数道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照亮了整个城市。

那些光芒来自于每一个人的心中,来自于每一个人的记忆。

在那些光芒的照耀下,空白的木盒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全城的人们都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不是来自任何一个人,而是来自所有人的内心。

“桂花巷,我们没有忘记你!”